“你稍等一等,我喊我们戏班唱男旦的那位小哥哥过来,终究还是要男旦来带男旦才显得比较好。”

“大壮,大壮。”桑雾里说话算话,眼见着岳澄答应了,她便探出帐篷轻轻的唤了一个人的名字——之所以是探出身去叫,也是为了以防吵醒帐篷里沉睡的小孩子。

“来~啦~”一个酥得能让人软掉骨头的声音飘进了帐篷,继而岳澄成功的被一股魔性的香味熏得打了一个喷嚏。

为什么一个叫大壮的人会行为如此的······

岳澄委实受不了那奇怪的腔调和扑鼻的香风,在桑雾里和大力交代事情的时候全程躲在她背后,连大力的脸都是在桑雾里的催促下才抬头看上了两眼。

小岳澄当时莫名地有了一种汗毛倒竖之感,自己真的没被一个嗜好奇怪的怪阿姨骗上贼船吗?亏他刚刚还觉得桑雾里刚刚的温柔模样,有一种独特的女性美。

毕竟要想在这险恶的世间活下去,学会见鬼说鬼话的演技也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和对方打招呼,交流间倒是发现大壮虽然长得娘行为娘,言谈倒是看得出来是个爽利人,于是刚见面时对他生出的嫌恶感觉,也就渐渐地淡了几分。

大壮因为轮班到了要照顾那桑家班共同收养的孩子,于是岳澄讲好了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就先行带着孩子离去了,帐篷里又剩下了桑雾里和岳澄一大一小两个人。

“果然这就是演员的魅力。”小岳澄端着杯子故作老成道,“大壮看上去很娘,行为也娘,但真正接触下去的话,会让人明白他其实并不像他的外表那么扭捏。”

“大壮小时候家里穷,有身体瘦弱干不了重体力活,恰逢多年前桑家班的一位老师傅无意中见到了他,便开始带着他吃这碗饭了。值得一提的是,他家里人怕他夭折,本就让他从小做女孩子打扮辟邪,使得他的气质更有那种阴柔的味道了。”

“现在的大壮已经成年,想找更多的出路也不是没办法,可他依然愿意留在戏班子里唱戏,证明他是真心喜欢这份工作的,真心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的,为了更好的角色塑造,他有的时候甚至会有些人戏不分······不过幸运的是他不是时时刻刻的人戏不分的。”

“就是说应该投身于演出的时候相对的要认真,但是演出结束的时候还是要即使的从刚刚扮演的角色里转换出来?”

“是这个道理没错了。”

岳澄想着皆是本人和艺术形象反差极大的桑雾里和大壮的言行,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起身向桑雾里行了一礼以后告辞。

临别之前桑雾里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这种行为让母亲去世多年岳澄,在自己奶娘之外的第二个女人那里,感受到了母爱的感觉,同时为桑雾里的鼓励,有了自己活下去之余发扬戏曲艺术的决心。

在小岳澄离开以后,桑雾里拉开了自己的领子想要透透气,之前有外人在的时候,这种行为对她而言是不可能的。

因为她的脖子上有一圈淤血到发黑的红痕,看上去仿佛她的脑袋就像是被勒断之后,又被不完美地接回脖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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