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张寒山一直闭门未出，而陆无言也未打扰，不过他这性格也闲不住，带着白灵儿去附近集市上玩了几日才回来。

等到他们回山那日，终南山张灯结彩，热闹地就像是过年一样。

上山的山道上，也不像是往常那般冷清，有不少人来来往往，大多数是穿着不同门派衣服的修士，甚至还有妖蛮异族，只不过这些平日里乃是宿敌的人族修士和异族妖蛮此刻最多只是视而不见，并没有动起手来。

白灵儿看着新奇，很是感兴趣地四处张望一阵，然后回过头问着陆无言：“诶，这是有什么节日么？”

她的侧脸上斜戴着一个白狐脸儿面具，左手上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笑容很是甜美。

“没什么，只是师兄今日要开始讲经传道而已。”陆无言解释了一句，然后看向白灵儿，皱着眉啧了一声，“什么时候藏的糖葫芦？”

白灵儿向后退了退，护着手上的糖葫芦，鼓嘴道：“有什么关系吗？只是一个糖葫芦而已。”

她看陆无言作势上来要抢，急忙把糖葫芦塞进嘴里，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陆无言一脸无语地看着白灵儿，她那小嘴明明都撑不下那串糖葫芦还硬往里塞的模样真叫人哭笑不得。

一副生怕被陆无言抢了去的模样。

难道她以为把食物沾了自己口水，陆无言就不会抢了？

天真。

陆无言走上前去，伸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按着白灵儿的脸颊，顿时让白灵儿的嘴巴嘟了开来。

手指让一阵光滑的触感，而且还很有弹性。

“唔……唔……略呜养，哩似窝头嘛？（陆无言，你是魔头嘛？）”她一脸幽怨地盯着陆无言，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气恼。因为脸颊被捏住的缘故，所以说话也变成了很可爱的腔调，只是说不清楚话。

陆无言丝毫没理会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另一只手上去就要把她嘴里的糖葫芦给拿出来。

“唔！”

白灵儿用力地咬住了糖葫芦，做着无声无息的抗议。

陆无言毫无同情心地说道：“松开，其他的牙齿不想要了？”

“唔……”

白灵儿耷拉着脑袋，然后松开了嘴巴。

陆无言把糖葫芦从她嘴里拿出来，也没管上头还有白灵儿晶莹连丝的口水，随手就往身后扔去。

“啊！”白灵儿眼睁睁地看着那串糖葫芦被陆无言给扔了，心疼地就差没抹眼泪了，咬着唇，转过了身来，“喂！”

陆无言挖了挖耳朵：“干嘛？”

“哼。”白灵儿紧紧地握着拳，转过头气呼呼地嘟囔了一句，“就知道欺负人。明明自己整天吃烧鸡，让我在边上看着，最后连糖葫芦都不给我吃。”

陆无言懒得搭理她，这小仙子碎碎念起来烦人的很，放置一会不去理会，她念叨累了也就好了。

他修八.九玄功，一身修为都在肉身，不怕五谷杂气，因为随时都可以炼化。可白灵儿不一样啊，冰肌玉骨之体比任何体质都敏感，这凡间食物一概是碰都不能碰。

不过白灵儿领不领情，陆无言也无所谓，偶尔欺负一下这个可怜虫小仙子也是人生乐趣嘛。

另外……

陆无言瞄了一眼白灵儿左边那鼓鼓囊囊的衣兜，里头是她偷偷藏起来的桂花糕，估计现在的她还以为陆无言没发觉而偷偷窃喜吧。

算了让她再窃喜一会，这儿人多，一会哭起来也难看，回房间再拿走就是了。

……

陆无言带着白灵儿上了山，一路上门人弟子见了陆无言纷纷驻足行礼。

“师叔好。”

“陆师叔好。”

“……”

陆无言笑眯眯地点着头算是应过了，然后带着白灵儿来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就看见宝爷和那青玉道人正在地上铺着草垫，那是一会为客人们准备的。

“宝爷，师兄呢？”陆无言走了过去，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张寒山的影子。

宝爷听到有人喊他，回身看去，看到陆无言和白灵儿两人之后，弯腰行礼：“啊~师叔，白仙子，小生这厢有礼啦。”

它这憨态可掬的模样还学着别人行礼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白灵儿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

青玉道人走上前来，看到陆无言时很是不自在，但还是作揖行礼：“见过师叔。”

陆无言点了点头，四处看着：“怎么不见师兄人？”

宝爷指了指后面：“师父已经在那边了，师叔可是要过去？”

陆无言摇了摇头：“不了，随便找个地方坐就好。”

他找了块靠前的草垫，席地而坐。

白灵儿站在那儿，她刚和陆无言闹了别扭，不想坐在他边上，可是左右看了看边上的草垫都有人占着了，没有单独的草垫了，只好垂头散气地坐在了陆无言的边上，低着头假装不在意。

……

此时此刻，张寒山就坐在湖畔青石之上，青石只是普通的青石，稍显平滑刚好能让人坐上去。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四周，底下座无虚座，再仰起头望向了天空：“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问天言，正式开始。

（作者语：此处问天言非原创，出自屈原《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