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澄媛想了想,神像断掉的部分与新的泥之间总是免不了颜色和质地的差异,干脆把上衣下裙都做成两件套——一件短袖半壁外穿着,里面透着异色的里衣拢着袖子,而裙子则是做成拖地长裙外面还系着一件短围裙。

虽然这样依然没能和一般的神像一样露出四肢,但好歹不至于像个断手断脚的人棍了。

毕竟如果要做再大的改动的话,那就只能把这个神像打碎,回炉重造了。

岳澄媛拍了拍手上的泥,顺手施法将用剩的泥料和建筑垃圾运到那个她先前挖泥的坑埋了,“差不多就这个样子了,我们走吧。”

杨宁看着从神台上跳下来的岳澄媛点了点头,不知道还有什么特殊的意味在其中。

岳澄媛走在路上的时候有些精神恍惚,连带着带路时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由于过度的惊吓她甚至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自己不是仙人之躯,那么自己刚才肯定会被哥哥的神像砸个不死也残。

哥哥的神像无知无觉,也有可能差点伤者自己,如果哥哥真的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会不会也有可能把自己杀掉?

她被自己阴暗的想法震惊了,连忙在心里否定道自家兄长肯定不会害自己的。

杨宁在这个时候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岳二姑娘,你为什么执着要修复那两个神像?”

“因为哥哥对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岳澄媛对于这个问题答非所问,为了避免肢节俱损的悲哀终末而改名换姓的事,以及多年前岳涛为她立下“你负责善良,坏事哥哥来做”的可怕誓言被暴露。

怎么可以随便说出来,自己是因为希望能以自己的能力改命——就算是徒劳的挣扎也有必要试上一次。

她要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那无情的法则,你砍断我的手脚,我可以自己做一副手脚;你把我摔得粉碎,我可以把自己重新拼接起来。

直到离开破败的岳家庙以后,岳澄媛才发现和这里隔了几座庙的地方,是有一座卢兰仙子庙的,香火介于旺和不旺之间的样子,除此之外道场上还供着几位金仙和姻缘仙,她先前关于隆兴县人不爱金银不谈恋爱推断却是不成立了。

岳澄媛有些庆幸卢兰的神像看不见自家兄长和自己神像先前的惨状——卢兰如果目睹了自己唯二的亲人遭遇如此凄惨的境地,想必会非常难过的吧。

所谓的亲人,所谓的家庙,正是因为有这种感情的存在作为纽带,联系着他们的关系。

几天后终于摸鱼回来的隆兴县道场看门人,看见焕然一新的岳家庙以后惊掉了下巴。

隆兴县的岳家庙在多年前一直都是香火挺好的,一直供奉着“岳氏夫妇”和岳二姑娘一家人,可据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岳仙王和岳二姑娘的神像在某一天被砸的不堪入目,修了之后又被砸掉。

如此往复几次以后,县里的老人们便商议把还算完好的卢兰仙子神像请出来,单独立一个庙,至于多次重修不成的岳仙王像与岳二姑娘像,那就不管它们了——怕是这兄妹俩惹上了对头,专砸他们的神像泄愤来着。

至于为什么专砸隆兴县的岳家兄妹像,又为什么最近神像被修好后没有再被砸掉,看门人表示这特么关他什么事,他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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