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阿懦缓缓摘下黑色的老式圆框眼镜,他那一双原本隐藏在镜片之内的黑瞳也随之变色,变成一种暴躁的猩红。

“你……”

中年护士长的脸色随之一黑,表情变得很不好看,并且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半步。

在医护室里面其他走动的医护人员,也随之大吃一惊,但是一时间整个房间之内都无人敢说话,静寂无比。

“嘛~理所当然的反应。我就是你们口中的战争狂,杀人狂,红眼的恶魔,战争罪人……我是一个你们普通人所不能接纳的存在。但是我们刚刚所谈的设施接纳了我,我想这已经能证明很多东西,我们设施的状况不用多说了吧?我也是个孤儿,我这样说你懂吧?

而我们这次来收容的那名孩子,她的父亲也是从战场存活下来的……工程师。恐怕你们正常人也不会善待她,她也没有医药费可以给你们,反正最后也是被你们所抛弃。所以我们来帮你们收拾这个烂摊子,你们不用昧着良心做出不舒服的事……我想你们应该感谢我们,所以还是快点让我们进行工作吧。”

雷阿懦也只是露眼片刻而已,很快就重新带回眼睛,将铁血瞳给再次遮挡起来,推了推眼镜,并且以一种语气冷漠严肃并且讥讽的语气对护士长说道。

“你们……接受走了人之后,她的待遇会如何?”

中年护士长明显已经被雷阿懦的气势给镇住,说话已经有些许的中气不足,但依旧还想问个清清楚楚先。

“具体无可奉告。不过简单点说……一般人的待遇吧?不过不管怎样,来到我们那里就需要工作。就像我一样,所以你才会见到这么年轻的工作人员。我们是孤儿,不工作就没饭吃,这是我们那里的原则,但是我们那里可以包容所有人……包括我这种战争罪人。”雷阿懦冷笑道。

“我……知道了。那么两位,我们走吧。”

谈了这么久,中年护士长最终只能无奈的妥协,对两人轻声说了一句之后,就示意让两人跟随自己离开。

雷阿懦看了一眼哑女小七,后者也对他点点头。紧接着两人就从凳子起身,不慌不忙的跟随中年护士长离开前台医护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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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中年护士长带着雷阿懦与哑女小七在中央医院那复杂交错的通道中步行,带着他们俩渐渐步入医院深处。然而走着走着,前方却是透出一片自然光芒,闪烁的不再是光管的机械光。

在这交错的通道深处,居然露出了一处庭院。小片的绿草地,一棵松树,周围排列着石凳,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异常。

这里的空气清新,气息却是令人感觉到僵硬……

因为这个庭院之内,坐立着不少病人在此休息。然而这些病人却是一个个都是不言不语,或是坐在石凳之上发呆,或是坐在轮椅之上发呆,明明活着却毫无生气。

宛如死物一般,除了呼吸之外就无其他动静。

但是雷阿懦与哑女小七并没有多少诧异之色,也没有过多询问。只是继续跟随中年护士长步入庭院之内,越过一个个宛如死人一样的病人,来到庭院的边缘,来到一个坐在轮椅之上的少女孩跟前。

“……”

雷阿懦眉头一挑,走到轮椅的跟前,对此小女孩认真的审视了一遍。

目测她只有七八岁左右的年纪,比自己还要小,消瘦,面无生气,双目无神,更好像完全没有感应到自己三人的来到似的。

“阿里-薇多利亚,她从那一天目睹了她父亲的死之后就变得无法说话,对于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或者说是不愿说话,心已封闭。这已经不是我们可以药物医治的了,这是心病,只能靠她自己自愈……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中年护士长沉声凝重的介绍道。

雷阿懦一闻之后并未答话,而是缓缓在坐着轮椅的小女孩面前蹲下,与她平目对视,淡淡说:“薇多利亚,你听过你父亲提起过我吗?我是雷小子……”

“……”小女孩无言,目光依旧空洞,仿佛都没有看见雷阿懦似的。

“这可难办了……”

雷阿懦眼神也变得越来越是阴冷,战友之女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他的心开始变得寒冷起来,令在他身边的女护士长与哑女小七顿感一寒。

不过就这一刻,小女孩却突然动了,缓缓抬了抬头,双目虽然依旧无神空洞,但是很明显的注视了一下她眼前与自己年纪相符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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