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族的办事效率就是高,才一天的功夫,恭鸣就抱着一大叠的文件来找谭默,资料文件里有孤家近几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其中,还真有不得了的大事。

“二月十七号凌晨四点二十八分,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被孤家送往医院急救,清晨九点三十分左右,手术完毕,院方宣布命是保住了,不过醒来的机率还不到百分之一,说白了,就是一植物人。”

“二月十七号...那不就是幽灵出现的前三天?”谭默摸着下巴分析。

“她的身体从十岁起就变得很衰弱,似乎是因为得了一种不得了的病。”

“病?”谭默有些诧异。

“没错,对了!还有件事,你听了不要太惊讶,这个女孩,是孤家的前任少当家,和现任当家一样,都是操控术上罕见的奇才,叫孤雾念,今年二十二岁。”

听到这儿,谭默确实吃了一惊,但不是因为孤家少当主这个称号,而是因为孤雾念这个名字。孤雾念...不就是前天交手的那只女幽灵吗?这是怎么回事?看来...有必要去拜访拜访那位病床上的睡美人了...

“恭鸣,她在哪家医院?”

“顾新医院。”

“...很好,不是私家的。”语毕,谭默起身穿上外衣,拎起断魄,转身朝恭鸣微微一笑道

“我们现在就去顾新,见见那位睡美人。”

“我也去?!”恭鸣感到万分诧异,这关他什么事?!

“废话!当然是需要你才叫你去!”

“喂!你说话客气点会死啊!”恭鸣火冒三丈,拜托人态度还这么恶劣!这丫头思想品德铁定挂红灯!

“习惯了。”

“你!”轻描淡写的三个字,硬是让恭鸣说不出话来,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

“算了,走吧....”

“对了,顺便问一下,孤家现任当家是谁?”

“...孤雾念的弟弟。孤雾坤。”

.........................

于是乎,学生会长跟一名女同学堂皇而之的翘课了...其实也不能算翘课,毕竟会长的权限还是很大的,对两人的出勤记录稍作调整就行,来到顾新医院后,他们摸清了孤雾念的病房所在,登记时,还隐隐约约听见护士小小姐的对话

“那对俊男美女是孤小姐的朋友吗?好羡慕啊!”

“羡慕个头啊!你也想变成植物人吗?”

“唉...孤家小姐真可怜,得了个不治之症想开点就好啦,何必用刀子捅自己心窝呢?”

“...谁知道,说到底...这一个月来,她的家人几乎没来看望过,亲人还不如朋友有心...唉!她如果知道了,一定会很难过的。”

...自杀的绝症患者吗?谭默笑了笑,到底只是个脆弱的少女。

推开病房的大门,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整间病房除了患者的头发及摆在床边的花,其余的一切,都是白色的。就像个不断膨胀的异次元空间,没有甜腻腻的感觉,却依旧恶心得让人想吐。

也许是太安静,闭塞住了听觉;也许是太冷清,让人脊背发寒。空旷的病房好像在嘲笑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的少女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人。桌上的东西也少得可怜,除了一篮子沾了灰尘的水果,连一封对前任当家的慰问信都没有。

病榻上的少女安然沉睡着,呼吸缓慢而有规律,苍白的脸颊上流露出病态的美。

“真的是位睡美人。”谭默冰冷的话语打破了周围压抑的气氛。

“恭鸣,一起进去看看吧。”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差点让他没反应过来。

“喂,你要搞清楚,她是在昏迷,不是在睡觉!植物人身体在成长,但大脑是一片空白的!”

“那就将她昏迷前的记忆全部调动出来,这点你总该做得到吧?”

“调动记忆?”

“对,记忆是埋藏在人内心深处的。过去、现在、对将来的幻想、在你讲出去或者想后的下一秒就会变成记忆。记忆这种东西不是按时间来排的,而是靠人本身的意识。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看到的一切会进行一种自我的轻重分析,越重要的,排得越前。当然,也会出现意外,比如得了脑震荡或是失忆症,以及...明明很重要,却偏要忘记的事...而你要做的,就是将对孤雾念影响很大的、以及她不愿想起的事全部找出来。”

“喂!那样的话跟贼有什么区别!”恭鸣不满地大声抱怨。

“只会偷窥别人梦境的家伙无权说出这种话!”

“我去看别人梦境那叫商业需要!再说了...我又没看过你的,反响那么大干嘛...”

“你的意思...就是想看咯?”谭默冷冰冰地瞄了他一眼,瞄得他有些心慌。

“...我知道啦!我现在就去找,你给我望风!”

“我设了结界,别人看不到里面的场景。”

听她这么说,恭鸣才安心地施法进入孤雾念的脑内搜寻记忆。

病房瞬间又安静了下来,明明是白天,却给人一种独自走在漆黑小巷的压迫感。

实在...太不舒服了...好恶心的感觉...令人厌烦!谭默打开窗子走向阳台,换气通风。

窗外的景色很美,很空旷一排排的绿树层次分明,很有规律感。一片绿色,可以让人放松头脑,安心思考,真不错啊~~~

当然,不是在医院里的话。

哀嚎、阴冷、死亡、绝望、这些贬义词往这儿一摆,再好的风景都不会有人去欣赏。

不过,他们都忽略了医院的好处,它是死亡的归属地,也是出生的见证者,每个人不都是带着希望从医院里降生的吗?自己也是这样呢...只不过,不是怀揣着希望...

“叫你望风你在干吗呢!”

颇为不爽的声音传入谭默的耳中,将她的思绪从十万八千里处拉了回来。

“全都调动好了吗?”

“嗯,不过是以自述的方式。”

“没问题,那么开始吧。”

“好。”

恭鸣点点头,开始念起咒文,渐渐地整间病房暗了下来,除了谭默、恭鸣,以及躺在病床上的孤雾念外,其余的一切都被黑暗吞没。孤雾念的记忆就像胶卷一样在空中狂舞,最终,画面定格在了她出生的时候,旁边,还伴着她的自述。波澜不惊的语气中,透露出些许自嘲及淡淡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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