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家伙看上去两鬓斑白,老化的特征挂满了全身皮肤的每个角落,但却自始至终散发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强大威压。不管是什么人,见到这个干瘪老头的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与他为敌!

——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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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色调淡雅的古老东方式建筑物。不管是墙上的壁画,还是脚下的地毯和瓷砖,都透露着独一无二的东方风情。桌上的香炉升起的青烟在空中缠绕了几圈便消散殆尽,只余下一阵古怪的香气。

坐标是无尘阁最顶层。站在阳台上,可以看见未来科技公司充满金属感的大楼在遥远的另一边和这座古老东方风情的建筑遥相呼应,宛若父子。

“呵呵呵呵……久疏问候,未曾远迎。”

坐在雕刻着龙头形象的扶手椅上的,是个干干瘪瘪的老头。因为皱纹的关系,面部肌肉看上去几乎都陷进了骨头里,相当难看。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的却是一口白的发亮的利齿,这也让他看上去比刚才更难看了。

这个干瘪的老头,就是君临整个赌博之城的王者,这场遗产争夺比赛的主使,羽源。看上去虽然已经老化严重瘦弱不堪,不具有一般统治者像狮子一般傲视天下的姿态,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孤傲干枯的狼王。

卓月看到他的第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能用金钱所衡量的。

那是灵魂根本上的一种野性,是经过了无数次死亡和修罗场考验而千锤百炼出来的王者威压,仅仅是和他对视,就令人胆寒。

“哟,挺精神的嘛,老头。”

雪华的反应就比卓月正常多了,宛若和邻居家老大爷唠嗑一般神态自若地摆了摆手,对他打了个招呼。

卓月正在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着雪华跑到这种地方来。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有钱人是怎么样的吧】

这是雪华的原话,而现在,卓月也确确实实认识到了,他以前所见到的那些开名车,戴名表,喝名酒,日日夜夜穿着晚礼服出入高级宴会的,不过都是一些土大款而已。而这个老头,尽管穿着极为朴素的古式衣装,却有着掌控整个世界的气势和度量。

“说起来,还没有明白,这位究竟是……?”

羽源的视线刚刚放在卓月的脸上时,卓月便像触电了似的猛然抖了一下,连忙避开了视线,一时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扑通一声跪下了。

“嚯……呵呵呵呵……这是做什么?”

这样的突发情况,让雪华的面子上也有点挂不住,心里直嘀咕这家伙怎么是个见人就求饶的软骨头。

“家仆而已。没见过大世面,献丑了。”

如果不是因为面前这个老头在场,雪华肯定会当场把他暴揍一顿。

羽源好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从座椅上走下来,一步步地向着卓月接近。

“年轻人,你这是做什么啊?……把你的脸抬起来让老夫看看。”

(妈啊……)

卓月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进退维谷,不管怎么说面子肯定是丢得一干二净。但也没什么办法,他只得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和羽源对视。

“……呵呵呵呵……”

“您老人家别笑了行吗,笑得我头皮发麻……”

(这个人就是羽歌的父亲……)

谁知道他现在表面上带着的笑意,地下暗藏着什么祸心。

“年轻人,你还没回答我呢。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您气场太强,我腿吓软了。”

卓月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羽源。但这位拈须的干瘪老者,眼睛中却散发着饿狼般精锐的光芒。

“不对吧,老夫杀过的人不过尔尔,且动手时必定再三思索,事后尚且寝食难安。而你杀人,一瞬致千人成为亡魂,心中无丝毫愧意可言。要说可畏……呵呵呵呵……究竟是谁更可畏?”

他怎么会知道!

羽源说的一点不假。在边境线上反击战为了掩护大部队撤退,确实是他直接炮击了附近的帝国村庄来换取了逃亡时间,而这也是他被送上法庭,最终沦落至今的理由。

“呵呵呵呵……不用那么惊讶。老夫姑且也见过大风大浪,经历过修罗场而逃出生天的人,对恐惧和威胁的直觉是最为敏锐的。临场表现虽然有点夸张,但总比某个初出茅庐的小鬼强多了……”

说着这话的同时,羽源把视线转移到了雪华的身上,像是故意讽刺一般看着她。雪华在一旁先是惊异于卓月曾杀死过上千人的事实,后又因为被羽源贬低为初出茅庐的小鬼,甚至比不上卓月而涨红了脸,但迫于出自名门的身份,始终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好像一切反应都在羽源意料之内似的,这个干瘪老头仰天干笑了几声,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

“那么,无事不登三宝殿。雪华阁下光临寒舍,究竟是有何指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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