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是我听错了吗?你说你在守林人被杀的那晚看见我?”

赫尔曼自认为奥托是在说谎骗自己,因为他当时确保了自己没有被奥托追上,带着假面很快逃离了暗黑之森。

“是的,就在暗黑之森。”奥托一口咬定自己看见了,“虽然一开始我跟丢了凶手,但就在我准备离开暗黑之森的时候,我看见了身穿黑衣的你跑出了树林。”

“你大概是看错了。”赫尔曼无奈地摇头。

“不,我看得非常清楚,就是你没错。”

“你别无理取闹了!我那天晚上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那你说说看,案发当天你在哪里?都做了什么?”

“那天上午,我们几个一起来了暗黑之森调查,然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惹得温蒂逃走了,我追上了她,为了安慰她陪温蒂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六点左右我就回去了,一整晚都在自己家里。”赫尔曼的说辞听不出半点破绽,毕竟这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那就奇怪了,会不会是我记错了?”奥托挠了挠自己的头,开始了欲擒故纵的表演。

“就是你记错了!”

“哦,我想起来了,是案发前一天晚上!应该是那时候我在这里看见你了!”奥托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你那时候来这里干什么!”

“一派胡言!”赫尔曼开始愤怒了,他已经能断定奥托根本没证据,只是在靠胡言乱语拖延时间,“那天晚上我也没来这里!”

“那就是前天?还是大前天?唉,我的记忆都乱了,不过你肯定在哪天的晚上来过这里,让我看见了!”

奥托继续着他的胡说八道,这些看似混乱的证词,隐藏着奥托别样的邪恶用心。

“我知道了!你就想激怒我是吧!”赫尔曼像是明白了什么,“你想得太简单了,就算你蛮不讲理地威胁我也没用!没人会相信你那凭空捏造的证词!”

“你就是来过了!我敢用性命担保,我就是看见了你!你来过暗黑之森!!!”

“闭嘴!”赫尔曼一把揪住了奥托的衣领,另一只手握紧拳头顶在了奥托的下颚,“我跟你讲清楚!我一次都没有来过暗黑之森!!!”

“哦?”

奥托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那恐怖至极的笑容。

这个恐怖的笑容,只有斐迪南和乔伊见识过,而在见识过之后,他们就被奥托处决了。

赫尔曼抓着奥托衣领的手渐渐松开了,他也被这个笑容所惊吓到了。但他真正应该害怕的,是这个笑容背后的原因。

“一次都没有来过暗黑之森,你刚才说了这句话对吧?”

“...有什么问题吗...”赫尔曼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了。

“既然你能肯定这一点,我就把决定性的证据拿出来吧。”奥托掏出了一张照片,“这是你让威廉错拿的那件黑色外衣。”

赫尔曼接过了照片仔细地搜索了一遍:“这件衣服怎么了?”

“你没看到衣服上的白色污渍吗?”

赫尔曼再度把视线放在照片上,那件黑色外衣的确有几处白色的污渍,看不出来是在哪里沾到的。

“污渍又怎么了?”

“你想知道这些是什么污渍吗?”

赫尔曼迟疑了一下,他确实想不出来这是在哪里沾到的。

“我不知道。”

“是眼泪。”奥托如是说。

“什么?”

“不是人的眼泪,而是它的。”奥托转过身,用手拍了拍那棵参天的松树,“松树树干分泌出来的液体——松脂,被人们称作松树的眼泪。这方圆数百里,只有这一片有松树,因此这些污渍只可能是在暗黑之森沾到的。因此,这个证物足以证明你来过暗黑之森。”

赫尔曼开始慌了,然后是沉默。

奥托看到机会来了,立马进行猛烈攻击:“我和威廉曾经来过暗黑之森调查,因此我们的衣服上都会沾有白色的松脂污渍。那么你呢?又是什么时候沾到的呢?当然是杀死守林人的那天晚上!

“你本以为只要将衣服清洗过一遍,就能掩盖所有的痕迹。但是松脂留下的污渍用普通的清洗方法是无法洗干净的!不过这个错误比起你在酒吧错拿衣服这件事来说,并不算严重。本来你是故意犯下这个错误,假装喝醉把你自己的衣服交给威廉。虽然可以把威廉逼入绝境,但也把你自己拖下水了。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错误’啊!”

“哈哈哈哈哈!”

沉默过后是赫尔曼歇斯底里的大笑声,奥托诧异地看了过去。

赫尔曼笑个不停,似乎是在嘲笑奥托的说辞。

“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笑你说话不经大脑思考。”笑了一阵后,赫尔曼停下对奥托解释道,“刚才我还差点被你唬住了。不过很快我想起来一件事,我们几个,你, 我,威廉还有温蒂,不是曾来过暗黑之森调查吗?我差点忘了,我其实来过一次暗黑之森,不过是跟你们一起来的,仅仅一次,衣服上的痕迹其实是那一次沾上的。”

对啊,污渍的证据只能证明赫尔曼来过,但不能证明来的时间是在案发当晚。

奥托不说话。

赫尔曼感觉得到自己已经赢了,他悬着的心终于能彻底放下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赫尔曼转身离开,还不忘了嘲笑奥托一句,“真是可笑,居然用这么不靠谱的证据来陷害我。”

“可笑的人是你才对、”

耳边响起了奥托丧钟般的声音,赫尔曼停住了离去的脚步。

“怎么?你还有什么招数?”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奥托抬起了头,“那天我们几个来调查暗黑之森的时候,你穿的根本不是这件衣服!”

这句话犹如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赫尔曼的胸膛上。

什么?怎么会...

他全想起来了,一起来到暗黑之森调查时,自己穿的...

是一件白色的运动衫啊!!!

“怎么会这样啊!”

希望过后的绝望,让赫尔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为什么恰巧就忘了这件事?可恶!可恶的松脂!可恶的暗黑之森啊!!!

赫尔曼,一个将死之人的口中,发出了对暗黑之森最恶毒的诅咒。

他能做的,也仅仅是诅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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