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看着“司晨”的手刺向自己，然后……在自己的胸口前停下来了。

（……！）

在攻击即将触碰到莎莉的那一刻，妮妮及时赶上，朝着“司晨”撞过去，正好拦截住“司晨”的左手。

让粘液变质，韧性强化到极限，让全身收缩绷紧，才刚好把这股力量拦截下来，要是冲击力再强一点，妮妮的身体必定会被撕裂。

“呃……”

“司晨”没有反应，死死地瞪着莎莉，喉咙里发出与恐怖外表不相符的柔弱呻吟声，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攻击被拦下来了。

莎莉也是，愕然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任何行动。

也就在两人迷惑之时，妮妮当机立断，张开身体，把“司晨”整个包裹起来，向前方拉过去，让他远离莎莉，然后向四周发射出粘液，黏贴在地面和墙壁上，把身体拉扯开，形成一张坚韧的网，把“司晨”封锁在里面，让他的身体呈大字形张开。

“额啊啊啊！哼——”

慢一拍的“司晨”终于有所行动，拉动全身的筋骨，企图从妮妮的身体里挣脱出来，但毫无作用，左臂刚向前扯开一段距离，又像弹簧一样被拉回去了，整个身体在粘液网上晃动，如同撞上蜘蛛网的虫子。

“……啊……”

莎莉缓缓抬起头，看向被粘住的“司晨”，终于清醒过来了。

“司晨！”

她呼唤着跑过去，但被“司晨”的左眼猛地一瞪，又立刻停下来了。

对，现在这个并不是自己的仆人，而是奈特的分裂体，司晨已经被奈特崩坏的身体给侵占了，再加上他刚才的行动……司晨的意识已经被吞噬，身体也被奈特控制了。

恐怕，在入侵司晨的身体之后，奈特的分裂体判断出这个拥有妹妹魔力的个体并不是自己的扼杀对象，转而占有这个躯体，利用司晨身上的主从契约来定位莎莉，最终找到这里。

这样的话，说不定仆人已经死了，在自己面前的，仅仅是一股怨念，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自己已经失去仆人了。

“啊……”

莎莉发出不成声的低吟，看着“仆人”的面容，再次跪倒下来。

（莎莉大人！快逃！）

妮妮心中吼叫着，但它仅仅是一团粘液，最原始最低级的史莱姆，并没有说话的能力，一直都是通过接触来传递信息，可现在根本没办法让莎莉触碰自己。

“……”

在看到希望的一瞬间，再次被击落到绝望的谷底，莎莉已经没办法站起来了，更别说是逃跑。

已然成为一具废弃的木偶，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事情了，看到司晨的这般惨状，看着自己刚才的猜想成为现实，她似乎已经弃置了自己的生命。

“司……晨……”

不知何时，自己把希望寄托在哥哥身上，但哥哥为了保护自己，狠下心来把自己送到了敌人的领地。

当时，自己被封印在棺木里，在那个封闭、幽暗的窄小空间里，无助地哭泣着，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自己冷静下来，像哥哥把自己封印住那样，把自己的感情封锁在内心，决定用自己的冷漠和无情来熬过、来逃避这段避难的日子，但是，这个心锁一下子就司晨被撬开了。

接着，又不知道在何时，自己再次把希望寄托在司晨身上，寄托在这个心爱的仆人身上，比以前的感情来得更加强烈，就像把自己的一生跟他联系起来一样。

最后，此时此刻，这份寄托，又被夺走了。

到底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在自己抓住希望的时候，让最重要的那个人离开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接二连三地降下这样的惩罚？

不过，都无所谓了，意识被禁术侵蚀之后，是没办法复活的，司晨已经回不了。

已经，什么都不重要了……

“呃啊啊啊啊啊！”

（莎莉大人！）

就在莎莉堕落的这一刻，妮妮最终还是坚持不住，让“司晨”挣脱出来了，“司晨”像刚才那样，对准莎莉的心脏，刺出了尖锐的左手。

……

……

躲在远处的克罗斯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行动，仅仅扮演一名旁观者。

“……哼。”

他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魔典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