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27年12月29日晚上九点多。

地点:中国特别经济区上海市宝山区7号街私人别墅内。

此时外面正下着雨,沉重的雨声就好像打落在我的心头上一样,而我只能无奈地看着手机上张溪刚刚发送回来的信息——

美国的研究计划还未完成,今年不能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而且,你能想象得到这是一年内作为丈夫的他唯一一次给我发过的消息吗?

独留我一人在家,他居然也不怕我到外面找人,是该说他工作认真,将所有的精力放在了研究上,还是应该指责他是个不顾家庭的男人呢?

我关掉了手机,满脑子都是无处发泄的情绪,望着空荡荡的家,内心里的空虚与寂寞的感觉便更是强烈。

“唔~”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打起了精神来,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女性啊!

不过说起来,今年一过,我和张溪的婚姻就刚刚好满十年了。

十年。

我和张溪自结婚后,已经整整过了十年时间,而在这十年里,我们见过的次数用手指头就能算出来,说过的话、交流过的信息更是寥寥无几,有时候我都怀疑我真的有嫁给一个叫做张溪的人吗?看着身边的朋友们和她们的丈夫和谐相处,甚至还有了儿女,我每每心理都不是滋味。

“唉。”

寂寞空虚到极点的我正准备关掉电视并早早睡觉,却发现电视里正好插播着一条新闻,好像是美国的一个大人物失踪了。

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

我还是关掉了电视,心理还暗暗希望张溪能够突然回来带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而那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想到,张溪的“惊喜”已经在路上了。

……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或许是因为昨晚刚刚下过雨吧,外面的天空格外的清爽,空气似乎也有种淡淡的清香,而我也一扫昨晚所有的不痛快,开开心心地开始面对新的一天。

“哈哈!我干嘛要为那个家伙这么沮丧呢?不回来就不回来啦,至少我一个人还是挺自由的~哪像其他的妇女啊,又要操心老公又要照顾小孩,完全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嘛!”

我大声地对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说道,并露出了个鼓励的微笑,然后才神清气爽地开始洗漱。

是的,没什么好烦恼的,一个人就一个人吧,作为走在新时代前沿的女作家,没什么好伤心的。

我是一个职业女作家,笔名为蓝溪,是用我和张溪的名字组合而成的,也算是一种纪念吧。

当年,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文科生,而他却已经是能够参加联合国研究发表团队的一员了。我只能远远地观望他,偶尔路过还没有熄灯的研究室里看到他,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看着他为人类事业做贡献而努力奋斗的样子。而那个时候,也是我灵感最多的时期,只要看到他,一个忧愁善感、不懂人事的大男孩和一个腼腆害羞、活泼开朗的女孩形象便会浮出我的脑海里,细腻的文笔将我所有的感情宣泄到白纸上,让获得生命的文字替我在另一个世界中织起一段美好的爱情。

毕业时,我对他告白了,而他愣了一会儿,闪亮的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我,那是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时刻。

他答应了。

没有轰轰烈烈的热恋,也没有千难万险的阻挠,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在一起了,仿佛就是命运的牵引、天生的一对、前世早已许下诺言的夫妻。我们每天在一起做的事情就是我单独坐在一旁微笑地听着他讲述那些陌生的词汇和搞不明白的概念,看着他露出激动的微笑,讲着他最佩服的科学家,并希望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给这个世界带来更多的福利。

改变人类,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而他似乎也一直是在往这个方向发展着,对于人类基因工程学的痴迷程度已经远远大于他生命中的其他事物,我也不列外,但那时候的我就想自己笔下傻乎乎的女孩一样,只是单纯地希望自己能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就这样,我们谈了五年的恋爱,度过了十年的婚姻。其实,早在我们结婚的前一段时间,他就已经接受了美国那边的邀请,然而,他还是坚持跟我完婚,直到新婚的一个月后,他才离开。

如果说我们之间有什么遗憾的话,我只能说遗憾实在是太多了,而最让我遗憾的,就是我们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不知不觉中,在宁静的写作室内,我一边回想着张溪,一边在草稿上写下了小说的新篇章。就像当年那样,只要一想到他,我的灵感便永远不会枯竭。

或者说,是我的感情,永远不会消亡。

“叮咚!”

突然,门铃响起。

是张溪?!

我带着一丝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出了房间,在忙手忙脚地整理一番后才来到了楼下,然而,通过门外监控器传输回来的画面,我却只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对方穿的西装笔挺,个头大约在一米八左右,看起来很友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西方绅士的气质。

“你是谁?”我通过对话机向门外的男子问道。

“失礼了,夫人。”对方很有礼貌地说着相当标准的普通话,“我叫阿布朗·史密斯,是您的丈夫张溪先生的挚友。”

张溪的挚友?

我皱了皱眉头,因为我完全没有听说过张溪有叫这种名字的朋友,而且话说回来,那个孤僻的家伙真的有朋友吗?

“额,史密斯先生是吗?那么,请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哦,这个嘛,只是来确认一下您是否在家,顺便——”

“绑架一下您~”

对方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从厨房传来的玻璃破碎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一群训练有素且全副武装的黑色士兵宛如幽灵般突然冒出并将我团团围住,黑色的枪口无情地对准了我,而我就像是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一样,甚至连害怕的叫声都发不出来,宛如石像般窒息地僵硬在原地。

一个士兵走出队伍并向我靠近,我的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起来。

没有任何的言语,在对方手起针落的瞬间,一支麻醉剂便狠狠地扎入我的颈部,麻痹的昏眩感几乎是在同时便涌了上来。

然而,在我完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却隐约看到有另一群人冲了出来并和黑色士兵们缠斗在一起,最后传入耳朵中的只有激烈的枪响与人群的咒骂声。

从此以后,我平淡的前半生就此结束了,而等待我的,则是另一个影响了我半辈子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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