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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在学校的公共食堂里,有四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大餐桌上。因为其中有人打扮比较特别,再加上桌上特别热闹,引来其他无数用餐学生的视线。
“哇咔咔,里瓦,你这身打扮真是太有型了,我,我真是服了你。”
“要你管!”
“不,不行了,太搞笑了!我,我的肚,肚子,哈哈哈哈……”
灰发少年捂着肚子,一手不断捶着桌子,头埋在桌子底下。看到他这副德行,里瓦满脸尴尬,别过了头。只可惜,头那条绷带还在一晃一晃。
此时,里瓦的样子真的很惨,原本那头漂亮的金发都让绷带包了起来,就连头顶也被裹了个严严实实,远看就像个白色的秃子。那张英俊的面孔由于过度气愤,不停地抽搐着。
秘银刚抬头,一见到满头缠满绷带的里瓦,再次笑得扑倒在桌上。青筋暴突的里瓦一把拽住了对方,将他拉到面前。
“你笑够了没!”
“对,对不,不起,我,我实在,在是,忍,忍不住。哈哈哈哈……”
“秘银!明天和我出去决斗!我要让你为嘲笑我而后悔!”
“啊哈哈哈……好,好的,我,我答,答应你,你的请求。哈哈哈哈……”
还是没把里瓦的挑战到回事,秘银的脸已经笑得变青了,身体也软下去,最后扑腾一下,从座位摔下去,但他还在笑个不停。
“你是果然个白痴,秘银,我现在已经有些后悔发出决斗宣言了。”
“不可以那样子,里瓦,你的伤还没好!”
“尽管放心,蕾雅,我才不会输给那个小子的影魔兽。”
“可,可是……”
“没事的,我的实力你还信不过吗?”
里瓦用一根手指放在蕾雅的樱桃小口上,把她的话都挡了回去。少女的脸颊一下变的通红,仿佛被加热的烙铁。
“喂,我未来的妹夫,你们俩谈情说爱也该看下地方。要不要让我们这几根蜡烛都消失一会儿?”
“哈哈,不好意思,希雅,一不小心就进入了两人世界。”
“你是故意在我们面前炫耀的吧?”
实在看不惯两人卿卿我我的希雅不再理会两人,自顾自地吃起晚餐来。这时,她背后冷不防地探出一只手,吓得她差点把食物都喷出来。
“嗨,亲爱的弟弟,热恋的情侣以及腹黑的姐姐,你们好,水晶前来觐见!”
“噗……唔,别吓我,差点没被咽到。”
“几位在聊啥呢?”
“明天,你弟弟和我未来妹夫的决斗。”
“哦~这样啊,举行决斗的地点在哪里,在哪里?我明天一定要去捧场。”
“不行,我们明天还有学生会的工作要做,你得和我一起去调查。”
“切~真无聊,早知道就不答应校长那个老头了。”
“真是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啊?”
“当然是决斗比较重要啰。”
“是调查啊!调查!”
“生气可是会出皱纹的哟,希雅。哎呀,不好,你已经是晚期症状了,连青筋都出现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
像先前中午的时候,大声的斥责惊动了其他用餐的学生,大家都往他们看来。希雅只得鞠躬,不停地道歉。
“真是的,和你这家伙在一起,我就莫名其妙的火大。真为以后和你的合作感到担心。”
“没关系,没关系,这些小事我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给我放在心上啊!”
“希,希雅副会长,我,我知道啦。你不用露出这么恐怖的样子。”
见火冒三丈,连眼睛都快冒出火来的希雅不断逼近,被气势吓到的水晶只好做出让步,表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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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一大早,在学校的操场上就有两个吵吵闹闹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秘银和里瓦。
“好啦!秘银,和我去学校后面的广场决斗吧。”
“谁怕谁,去就去。”
“那你还愣着干嘛?”
“我说,我们男人间的决斗,那位掺和进来干啥?”
“交给我,我会让她回去的。”
两人同时转头,盯着旁边的留着天蓝齐耳短发的女生。被两人注视,女孩不好意思的把弄起头上绑着的白色丝带。
“蕾雅,你先回去吧,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你不用管我们。”
“可是,人家想跟你在你一起嘛。”
“那,那好吧。”
见某绷带男这么快就妥协了,秘银当场倒地。
“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对方才一句话就把你给说服了。”
“不行吗?”
“呃,好吧。”
见蕾雅双眼打转,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秘银的心也软了下来。
无奈的他悄悄地转过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这个妹妹还真难应付。」
“你有什么吗,秘银?”
“啊哈,没事,蕾雅,你们俩继续亲热,无视我就行,我自言自语,啊哈哈。”
“我,我们三个还,还是以,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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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校区的宿舍楼里,也走着两个身影。只是,两人都不说什么,似乎正在互相怄气,气氛十分凝重。人们从她们身旁经过都会刻意地避开,发自内心的感觉接近她们会有不好的事情。
「这个姐姐还真难应付。」
“你有说什么吗,水晶?”
“啊哈,没事,希雅,你继续幻想与里瓦的亲热,无视我就行,我自言自语,啊哈哈。”
“你,你胡说什么呢!”
“哎呀呀,被我说中了吗?你其实很喜欢里瓦吧?”
“才,才没,没有……呢。我,我只是……”
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少女害羞得把头埋到了天蓝色秀发下,两手胡乱地搬弄着那根黑色的丝带。
水晶见希雅羞成那样,骨子里的恶作剧邪气都被激发出来了,挂着的微笑渐渐转变为坏笑。她准备接着捉弄那个平时一本正经的学生会副会长。
“嘻嘻,能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里瓦的么?”
“咦!我,我才没有喜欢他呢,他可是我未来的妹夫,我,我怎么会喜欢他呢!”
“那你紧张什么,连嗓门都比平时提高了一倍。”
“才没有呢!”
“你瞒不了我的,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
“……”
“都是为了妹妹吧?因为你的才华盖过了她,出于保护她的目的,才会处处为她着想,就连自己爱慕的对象都让给了她。”
“哼,我们俩只是彼此彼此。你不也为了弟弟能够出人投地,行事总是那么低调,明明那么有本事。但每次有人侮辱了他,你倒会毫不犹豫的教训那些人。听说你在刚入学那短短一个月里,就把高年级的三十多人送进了医务室。原因是,他们辱骂了秘银。”
“那都是他们自讨苦吃,凡是侮辱阿银的家伙,我绝不轻饶!”
希雅闭上眼,会心地笑了笑。
“秘银也是我要好的朋友,为了证明他的清白,我们才会四处调查,排除他的嫌疑。”
“接下来要找的就是上一届比赛中获得第11名的选手吧。听说他也会操纵魔物。”
“嗯,他的实力很强。但是在这之前,你要先跟我做一个约定。”
“约定?”
水晶见希雅停住脚步,不解地歪着头。
“没错,你不可以再捣乱,不能因为有人说你弟弟而大打出手。你一定要遵守这个约定。”
“凭什么!我干嘛要给那些侮辱我弟弟的家伙面子?”
“真是的,就因为昨天你在学生会大闹了一场,很多人都对你采取了回避态度。要是再这样下去,调查会变得很麻烦。要想早点为秘银洗清罪名,你就该客客气气地问别人,别动不动就是用过激手段。”
“被察觉了吗?我会用过激手段的想法。”
“唉~所以我才会这么不安,真要那么做了,不就是让别人屈打成招。这样只会起反效果。”
“知道啦,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不会乱来的。”
“但愿如此。”
“那我们来打钩吧。”
“咦?不,不要那样吧。”
“光口头说说太没说服性,不做点实际的承诺,你也信不过我这个外人吧。”
也不管对方是否答应,黑发少女抓起了希雅的手,把小指头缠在一起。
“这是我们故乡做约定时的仪式,这么一来的话就算约定完成。”
“真是的,我可没把你当成外人。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虽然关系平淡,但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还是算了吧,像我这种人,根本没资格当你们的朋友。”
“胡说什么呢。只要关系处理得当,你会交到更多朋友的。”
“那只是你没有看到我的真相而已,像我这种从小被当成怪物的家伙,没资格做别人的朋友,我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恐惧。”
见水晶阴沉着脸,样子十分失落。希雅想上前安慰她一下,去发现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微笑,这才意识自己又被耍了。
“好哇,你又装出这种样子玩弄别人的感情。”
“嘻嘻,希雅被我骗喽!”
“等等,别逃,我非教训你一顿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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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上午的调查,却没有任何收获,希雅与水晶都很失望地走出了学校的一间宿舍。这已经是她们第6次这样无功而返了。
“真是万分抱歉,打搅你的休息了。”
“没事,其实我也很害怕,被人当成凶手什么的。”
“这件事还请你保密,它的影响不太好。”
“我会的。”
“那我再次代表学生会向你郑重的道歉,告辞了。”
“请慢走,希雅副会长。”
她们向门口的一名学生鞠了一个躬,准备转身告辞。
水晶没走几步就弯下了要,两手无力地垂到地面,看上去没有半点干劲。希雅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为一无所获感到为难。不过她还是托着下巴,思考着下一个调查地点。
“呐,希雅,为什么事情会变得这么麻烦,每个人都有充分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也没办法,那位前11名的选手刚好家里有亲人去世,回家吊丧了;另外两名学生是‘魔物袭击事件’的受害人;还有那个学生的魔物在不久前去世了,她现在还在为魔物的死哭得死去活来呢;另一人的魔物太弱小,那个豆丁似的袖珍魔物除了当吉祥物,根本一无是处。刚才那位由于病假的关系,刚从老家返校,也没有可能是凶手。”
“所以凶手就只有我弟弟啦!可恶啊!”
“别发牢骚了,我们还有剩下几个人没调查呢。”
“那几个估计也有充分的证明,还是算了吧。”
“别走啊,你到底还想不想为秘银洗脱嫌疑。”
“那就我们就去后山瞧瞧,如果遇到那个魔物的话,也顺便把它宰了。”
水晶甩甩手,算口应了希雅一声,往出口走去。
“等等我。”
“你还是去调查好了,后山交给我就行。”
“太见外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一定要齐心协力才行。”
“那随你高兴。”
“先做些准备,带好防身武器再走。”
“哦,那你先去准备,我只要有这伙计就行了。”
从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水晶随手晃了晃它。见她娴熟的动作,看来那把匕首已经陪她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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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中,四周静得吓人,只有脚踩到枯枝的折断声,偶尔才会传来几声鸟叫。
两名女生,一前一后,走在狭窄的林间小道上。
前头的黑发少女脚步轻快,蹦蹦跳跳的。手里还在把玩着一把刀刃锋利的匕首。她吹着口哨,感觉像是野外郊游,笑容下毫无紧张可言。
而后面的女生恰恰相反,迈着谨慎的小步,一点点前进着。一只手握着腰间细剑的剑柄,那双迷人的蓝眸正来回扫视着四周的动静。她绷着神经,一小片落叶躲在她的那头天蓝色秀发上,就让她拔出了剑。
“希雅,你别那么紧张,这里又没有什么魔物。”
“谁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出现,以前就有很多厉害的学生在这儿受伤。我们一定要保持戒备,不让它的偷袭得手。”
“你太多心了,魔物根本不在附近。”
“根据我的经验来判断,这里绝对有魔物出没。你看,地上还留着许多脚印。”
“说的你好像很在在行似的。”
“别看我这样,我和蕾雅、里瓦、秘银四人都有B级狩人的执照,还加入了一个叫【白夜】的冒险团。每到假期,我都会和团员们组队执行任务。在团里,除了那个从未露面的幽灵副团长,其他人都很认可我的实力。”
“哦。那你知道这里住了多少只魔物吗?”
“这谁会知道啊!”
“原来B级狩人就是这种水平。”
“别说得你好像很懂似的。”
黑发少女蹲下身,扫开落叶,仔细地观察起地上的脚印。
“看这些脚印的干燥程度,大概是三天内留下的。并且,它们是成群结队的活动。但似乎不是魔物,只是些狼之类的野兽。只有一种脚印是魔物留下的”
“……”
在听完她的分析后,希雅原本自豪的神情被吃惊所取代,无法反驳。不管是细节还是条理,水晶的解释都比自己的见解详细,更有说服力。
论经验,对方比自己高多了。希雅终于明白,为什么校长会这么推荐眼前这个黑发少女。正如老人说的,水晶在这次的调查的确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走,去那边看看,脚印一直延伸到林子的深处。”
“嗯。”
“怎么啦,副会长,一句话都不说,看上去好像受了什么心理打击。”
“的确很受打击。”
“我听说受打击多了会早死哟。”
“那你就收敛些,别再用那些分析刺激我了。”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说说的……咦?你脸色不太好,不会是病了吧,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唉~有钱人家的孩子体质就是差,才走了这么几步就累趴了。”
“你是故意的吧?不,绝对是故意的!”
“你指的是什么,我听不太懂耶!”
水晶呆呆地笑着,一脸无辜,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越是看到她这样,越是让希雅肯定自己就是被耍了。
“你!”
「嘘~~~~~」
气到极点的希雅刚想冲同伴叫喊,小嘴却提前一步被堵上了。刚才还在装傻的水晶,态度急剧转变,先前的松散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警戒。
希雅望向正竖起耳朵听着什么的水晶,小声地问起那个少女。
「出什么事了?」
“有东西在往我们这边接近,来者不善。”
“不会吧。”
“小心!”
水晶拉着希雅的手,朝左边跳去。一条黑色触手状物体从土里钻了出来,好在及时回避,两人没被缠住。
黑色的不明生物扭动着条状的身体,将一端的口张开,露出里面的利齿。
“这是什么东西啊!看起来好恶心。”
“它大概就是‘袭击事件’的魔物。”
“别过来!”
希雅见魔物朝她冲过来,挥起细剑刺向它。但那长长的身体扭了一下,就避开突刺,反而还绕上希雅握剑的右臂,并进一步地勒住了她的身体。滑溜溜的触手碰到她那雪白的肌肤,吓了少女尖叫起来。
“呀~啊!快放开我!”
“真是的,你好歹也做点反击,别被秒杀啊!”
一旁的水晶反手拿着匕首,使劲刺进那只触手状魔物的身体。疼痛使得魔物松开了希雅,它迅速地收缩着身体,蓄起力,准备下一波的猛攻。
“希雅,我在前面挡着,你去吟唱晶术,争取一击必杀。”
“好。”
水晶一个滑铲,来到魔物露出地面的身体根部,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将它好不容易积蓄的力量都打散,然后往后连续三个后滚翻,拉开一大段距离。漂亮地引开魔物的注意力后,她跑到另一头,故意让魔物把后背面向希雅。
“水鞭!”
随着嘹亮的吆喝,希雅完成了吟唱。以手中的细剑的剑柄为起点,出现了一条由液体构成的辫子。她甩动水鞭,向魔物挥去,鞭子的长度在甩出的过程中还在不断增加。
水鞭在接触到那个恶心的身体后,如利刃般割断了它。被切下来部分掉到地面并没有失去生命力,相反,还在扭动着,让人看了浑身发毛。而完好的那部分则流出了灰色的液体,洒的到处都是。
希雅再次挥动剑柄,想要给它最后一击。只可惜这次的水鞭再碰那个身体的前一刻居然散成了水花,晶术失去了效力。
“搞什么东东,才用了一次,就消失了。那只是个中级的晶术吧。”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晶术突然失灵了。”
“不会吧!”
“不好,它要逃跑了。”
趁着两人说话的时候,不明生物缩回土中。过了好久,仍没动静,只留下一个大洞。在确认魔物逃走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看来,那只东西就是袭击学生的魔物。”
“刚才到底是怎么搞的?我的晶术居然会失控,明明是我平时最擅长的技巧。”
“可能其他学生也遇到这种情况,才会被魔物伤害。我可以看见,那个家伙能够吸收掉构成晶术的原初之尘,导致晶术失败。”
“骗人,你是怎么看到的,原初之尘明明是肉眼看不见的。”
“哈哈,就当我胡说,应该是直觉吧,我的感觉可是很灵敏的。”
“这倒是,连它躲在土中都被你察觉了,真对你刮目相看。”
“你这么夸奖,我会不好意思的。”
“话说回来,那个东西和秘银的影魔兽未成型前有些相似呢,也难怪有人会怀疑指使者是秘银。”
“才不是,那种东西太弱了,阿银的影魔兽不知比它强多少倍,才接了我一刀就疼得哇哇乱叫。”
“可是……”
“别说了,我们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留下。”
水晶缓步踱到那个被切下来的魔物的身体旁,不知为什么,那个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水晶捏着鼻子,用刀劈开腐肉,从里面抠出一粒灰色的结晶状物质。然后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的小袋子,小心的将结晶放入口袋。
“你发现什么了吗?”
“哦,只有一粒结晶,没有什么特别东西。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也是,把接下来的调查做完,然后写一份报告交给会长。我们也和魔物交过手了,作为证人,表明秘银清白的证据很充分,人证物证具在。”
“嗯,那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