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

布鲁特伯爵看向了我,对方的面容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笑意。

不,应该说怒气冲冲才对吧?

[是?]

糟,糟了,因为紧张,连声调都变得奇怪了。

太过得意忘形,让这个原本是宴会主角的人出丑了啊...

虽说那就是我的本意,但是,对于尚是人质的我来说,现在还不是和布鲁特闹翻的时候。

说一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安抚对方一下吧。

[咳,布鲁特,真不愧是...痛...]

[伊莎贝拉,你,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啊。]

[放,放手!]

被生硬拽住手腕,强行拉紧了与布鲁特伯爵之间的距离。

这家伙!竟然在宴会上,在我父王出面的宴会上,也敢如此!?

[这么快就忘了上一次的教训,看来是我太仁慈,下手太轻了啊。]

我想后退一步,奈何布鲁特伯爵紧抓着我的手腕,让我后退不得。

另一只手插进来,阻止了布鲁特的咄咄相逼。

是化身为骑士的亚尔殿。

[区区一介骑士,竟敢对抗我?]

布鲁特伯爵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径会被阻止,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握住的手腕,而我则是借着这个时机抽回自己的手腕。

[你小子是谁啊,啊?那个女人已经是我的东西,识趣的话...]

刷——

亚尔殿抽出了短剑,抵在了布鲁特伯爵的脖子上。

等,等等!亚尔殿,做过头了,做过头了啊!

我走到亚尔殿靠窗的那一侧,直视着亚尔殿。

‘住手!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布鲁特伯爵的城堡中有弓箭手!’

但是,亚尔殿并未回话,也并未放下剑。

而站在一旁,隶属于伯爵的骑士包围了亚尔殿,并亮出了刀剑,直指亚尔殿。

宴会的乐曲戛然而止,贵妇与绅士们保持着沉默,远离骚乱的中间位置。

[都住手!]

啊啊,真是的!

我朝后看向骑士们,喝令他们放下刀剑,然后,转头看向亚尔殿。

[你也是,就算你是隶属于父王的骑士,我也不允许你在此放肆!]

‘算我拜托你了,在事态变得更复杂之前,快点给我停下来!’

别再装,掉线了啊,亚尔殿。

再这样下去,弄不好我的父王会被牵扯进来,假若你敢做威胁到我父王安危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嗑哒。剑身打下,伯爵佩戴在肩膀上的,象征着圣凡蒂尼贵族身份的肩章。

纯银打制的肩章,与布鲁特在贵族圈的脸面一同,落地。

亚尔殿,剑身回鞘。

[你,你,竟敢!竟敢!给我杀了他!]

[请等一下!布鲁特!]

我挡在亚尔殿的身前,同时注意着窗外的动静。

对着布鲁特,我,摆出屹立不倒的笑容。

啊啊,笑得我肚子都痛了...因为越是笑,压力越是沉重啊...

[布鲁特,这位是我父王的骑士。]

[哈?所以?]

[所以才会觉着奇怪吧,对于您现在还带着,象征您是隶属于圣凡蒂尼贵族的肩章的这件事。]

[...]

布鲁特伯爵一下子变得沉默,并用余光看向我身后的宾客。

[啊啦,难道说,您还未对在场的宾客声明过您的胜利?]

是吗,这并非是庆功宴,而是一场,决定在场贵族站位的宴会。

是在胜利前夕,决定谁才有资格带上崭新王冠的宴会。而我的父王则是为了让天平倾向布鲁特伯爵这方的筹码。

是谁想到的这个主意?这句不是自以为皇冠会自己落到口袋中的布鲁特伯爵能够思索的一步。环视大殿,唯一对这仗势不感到吃惊地...是你吗,扎克伯格阁下...身为敌人,你,真是棘手。

对方是想,在宴会结束之时,让伯爵要求在场的宾客对自己宣誓效忠,而不遵从的宾客,则是...

就算这些贵族在战争初期进行过投资,考虑到成功后的利润分配,人自然是越少越好,而减少的,则是那些渴望从伯爵手中夺过头筹的人。

窗外的暗夜中,箭矢尖端的金属,发出微弱的光亮,而那光亮,并非只有一两点。

[布鲁特,这是你的不好哟,所谓胜者,只有胜者自己高呼出来,才能让他人认同。当然,父王的骑士也有不对的地方,恐怕是看不惯拥有王之气势的您,依旧屈居于人臣之位,这种过于谦逊的样子吧。]

微笑,微笑,这个时候可不能笑崩。

一想到我的嘴角上挂着的,是一国王位继承人的生命,好,好沉重...快要笑不出来了。

[是,那样吗?]

[是。当然,布鲁特,先容我替父王的骑士向您表达歉意,然后,将胜利握在手中的您,难道没有什么想对各位说的吗?]

[咳。既然伊莎这样说了...诸位宾客,虽然有点突然...]

在布鲁特开始声势浩大的演讲的时候,我拉着亚尔殿,缩到箭矢到不了的墙角。

瞪过去。

‘想死请不要拉上我!以上!’

[...]

一想到今晚是这位带着我出逃,好不安...肚子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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