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并不需要向你汇报这种东西吧？”天 葬说道，虽然他本人已经进入到了要塞的内部，不过太空之中我们的交流都是通过精神网络的，“再说我也不在乎这种情报，你们如果真的想要知道直接来问就是了。”所谓的你们自然是指虚空议会，毕竟即使站在虚空之巅，他们也有畏惧的东西，比如某个完全超脱法则约束的凡人。
不过我觉得就以暗鸦和天 葬这俩货的德行，估计那所谓的阴谋阳谋的互相算计最多也就刚才这种级别了。
亿万年前的要塞形态的碧落黄泉是什么样的我并不知道，不过看暗鸦的表情应该和现在的相差很大。这漂浮在太空的巨大要塞甚至有着和小型恒星比肩的规模。当它整体运转起来的时候，其爆发的能量丝毫不亚于宇宙大爆炸时期的能量。不过这也是当然的，毕竟这货和耶梦加得已经一样是属于世界层面的巨型要塞了。而且正如暗鸦所说，碧落黄泉比耶梦加得更加恐怖的一点在于，同为世界级的存在，碧落黄泉居然可以出现在世界内部。
有的时候无知总会是一种幸福，就像我以前只知道天 葬很强，但是并不知道具体的概念，而直到他的强大呈现在我的面前，我才察觉到了他的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也才真正的觉得这个虚空第四的名号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么其综合实力还在天 葬之上的虚空议会，究竟又会强大到怎样的地步呢？
“喂喂！你不会真的启动了那些武器吧？”暗鸦的表情有些糟糕，“你要是真的那么玩起来，别说这个空间了，就连外面的世界都会毁灭掉的啊，而且陆云还在这里，你给我收敛点！”
我真的有些担心，天 葬的性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至少这货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要真的兴之所至，恐怕与虚空为敌都浑不在意。我倒不是在乎这些凡人的生死，只是我并没有把握能够在那种级别的灾难下存活，哪怕暗鸦会出手保护我。
薇薇安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似乎对于暗鸦最后的一句有些惊讶。
“安心，我会让他们彻底明白，与末代龙皇为敌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天 葬的声音仿佛带着双声道，稚嫩的正太音和威严苍老的声音结合在一起，给人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
要塞轰然运转，无数的法阵展开在要塞周围，那密密麻麻的法阵每一个最多直径也不会超过百米，然而他们却将整个巨大的要塞覆盖起来，仿佛有什么药从法阵的另一端涌现一样，强横的威压让我都从心底开始战栗，那是来自一个古老种族天生的威严，哪怕是神明，在它的面前也要保持敬畏。
大大小小的巨兽从法阵中冲出，有的体长不过几米，有的却和战舰一样长达数百公里。从他们的身上，我感受到了和天 葬类似的气息，然而本质却还是有些不同的，它们都有着类似苍龙的外貌，然而与晨荒大陆历史上记载的龙族还是有着不小区别的，然而这并非是杂合之类的问题，而是对于某些方面的特殊优化。
而在这一堆战争巨兽中，我感知到了一种普遍存在的兵种，那是一种有着人类外形，身穿漆黑铠甲，却蕴含着庞大魔力的存在。而那，才是真正的龙族。
而这个时候，敌人那庞大的军队终于抵达了战场，而他们迎面装上的，就是一群完全只为了毁灭而诞生的疯子兵种。
疯子对疯子。
或许这是最正确的方法。
“你居然用你自己作为样本量产战争兵器？”暗鸦的声音有些扭曲，“无敌于虚空的你，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天 葬的声音仍然带着双声道，似乎这是他在让碧落黄泉进入要塞状态之后必须的设定，“你觉得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场景突然转换，我们四人突然出现在一个挺宽敞的大厅之中，这里相当的空旷，什么都没有。只有房间的 中央，有一块巨大的晶体，即使是副官，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析出那个晶体的成分。而晶体之中仿佛是液态，黑发金瞳的少女漂浮在警惕中央，仿佛安然沉睡，无数的魔力从她体内流出，逸散到晶体中，同时也有无数的魔力从晶体进入女孩的身体。
晶体正前方，则是一张王座。面容妖冶的正太端坐在王座之上，交叠着双腿，手肘倚在扶手上撑着下巴侧着脸：“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思考，当生命没有了尽头，那么它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你得到答案了么？”暗鸦眯起眼睛，很随意的往后一坐，就像身后有着和天 葬一样的王座一样。他就那样半悬在空中，完全无视了一切法则。
“没有。”天 葬摇摇头，“所以我选择随心而动。”
“哦，这样啊。”暗鸦似乎并没有什么疑问。
我眨了眨眼睛，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本来看这俩货都严肃起来了，我还以为他们要进行一番高层次的哲学讨论了。我甚至都开始打算记录下这两位虚空级别的大佬的辩论了，结果就这么草草几个字收场。
“而我现在倒是找到了一个短期的目标。”天 葬继续说道，“那是一个命题。我正在探索，一个凡人，在不晋升的情况下，极限究竟能够走到哪个地步。”
“你应该知道，这很危险。”暗鸦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天 葬勾起一抹微笑，“正因如此，才有趣，才值得探究。或许，能够为那看不到尽头的寿命，画上一个句号。”
“疯子。”这是暗鸦给出的评价。
“承让。”天 葬倒是没有反驳的意思，“对于大部分凡人来说，对于这个疯狂的浑浊的世界，只有疯子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一面。不，其实应该说，正因为他们看到了真实的那一面，他们才会被认为是疯子。因为凡人可不喜欢接受自己不想接受的事情。”
这一点我倒是很认同。
当世界级的武器出现在世界内部的时候，这场战争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无论在实力还是在存在层次上，天 葬手下军队都要高于那些凡人。或许数量多了的确可以压制质量，但是当那力量足以被冠以绝对的称号，那就什么都没有用了。至少，这个凡人种族目前为止，还没有能够压制天 葬这个质量的数量。
天 葬的军队无疑都有着跨时空作战的能力，而且也掌握着和天 葬一样的实时攻击能力。毕竟每一个步入太空的种族，都不是靠刀剑乱舞和气定大火球解决战斗的。
“没有战俘？”听着那名龙族士兵的报告，天 葬微微皱眉，不过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
我倒是仔细的打量着那位士兵，然后发现，这居然是能量体，而且每一个士兵和他们的战争巨兽，都是纯能量构成的。纯能量形态构成的生物在神明的必修课中有讲过，不过这倒是我第一次见到实物，当然某些世界的晋升神也是这样的存在，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我们都是已经死亡的存在，在生命轮回中属于死亡的区域，并不具备和生者一样的研究价值。所以理论上这是第一个出现在我眼前的纯能量生物。
“嘛……战俘倒是无所谓了，那种疯子种族，如果有人被俘虏，那才是让人吃惊的。”暗鸦不屑的撇撇嘴，“不过我建议咱们还是找个地方隐蔽一下比价好，刚才这样的局面还好，当整整三个星系的大军完全聚集起来，就连将他们完全消灭也是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且这个宇宙的真相还等着我们去探究呢。”
天 葬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而且我还找到一个挺有意思的信息。”暗鸦故作神秘的打了个响指，然后一段音频便骤然响起：
“永恒要塞？为什么……居然有这么大……”
“报告！前方出现了永恒要塞……不……远比永恒要塞恐怖……”
“第二座永恒要塞？难道恶魔出现了增员吗？”
……
过滤掉那些根本没有卵用的信息之后，我们都得到了一个结论。那些土著……并不好说是不是这个宇宙的土著，但是那些凡人绝对是认识类似的东西的。而且那玩意绝对是他们的敌人，甚至是被他们当做恶魔的存在。这至少表明了他们真的是在和什么可怕的东西战斗，而且能够让他们时刻保持着这种太空发展尽头的军备力量，显然这样的力量也不够对付敌人。
“难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天 葬眯起眼睛。
“哦……说起来陆云也说过那是你送她的礼物呢。”薇薇安看着暗鸦，眼神里有着莫名的意味深长。
在场只有我和黎酥是全程懵逼的，毕竟亿万年前的事情我们是不知道的，话说明明是我和黎酥的游戏，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么多的烦人玩意，而且这群突然出来抢戏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嘛……那的确是我送她的。”暗鸦似乎有些理解我们的窘态，“当年我见过了碧落黄泉要塞的状态之后，利用混沌的特性仿造了一个类似的要塞，虽然和现在的碧落黄泉没法比，但是在当时完全就是无解的战争利器。而且随着陆云成神之后，它应该也会成长，当然想要和天 葬这个变态的成长是不可能就是了。不过，对付一下凡人种族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之前探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和帝国有关的设施以及和那座要塞有关的信息啊。”天 葬沉吟一声，理论上他是不太可能出意外的，毕竟虚空第四的位置不是白坐的。
“所以我才叫你不要把那些凡人全部弄死啊。”暗鸦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宇宙中的秘密显然比我们想象的更多。强龙不压地头蛇知道不？就算是皇帝亲临，也无法在猎户打猎的时候有什么帮助。你这一路莽到底的性格该改改了。”
“啰嗦，要你管。”尽管端坐在那王座之上让天 葬威严满满，但是那跳动的呆毛完全暴露了他傲娇的可爱。
“行了，不追究了。”暗鸦伸手摸了摸天 葬的脑袋，“之后就按我的计划来吧。”
“手拿开。”虽然天 葬这么说着，但是显然他并不排斥这种举动。
我目瞪口呆，天 葬这疯子也有服软的时候？暗鸦这疯子也有温柔的时候？
恍惚之间我仿佛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身穿侍者服的小正太挥着厨刀对着牛排狼吞虎咽，而栗发少年则温柔的看着他。
尽管那少年我从未见过，然而我却仿佛天生就知道他的名字。
夜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