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着说。”

我揉了揉胳膊肘旁多出的抓痕和牙印，抬头想确认魔菲娅有没有在听，但被一本新的飞书糊住了脸。

虽然她又跳回了写字桌上，而且这次直接是跨坐在桌面上，像猴子或猫一样，把后身对着我。

插上只尾巴的话，或许更萌一点。

“我们都知道，处在不同的立场，会导致行动上出现差异，乃至交错，相互敌对。魔克娜以前曾经重点和我讨论过立场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如果能减少敌对双方的立场差异的话，化敌为友是可以实现的。喏，说回你，伟大高雅的傲慢，世间一切均需为你的尊贵让路俯身。可是，这样就真的好吗？”

被这样说的魔菲娅正好与我认真注视她的视线对接，俄而，好像我的目光刺到她似的，她退缩地避开了我继续注视她的眼睛。

“魔王的最初思想，真的就是对你们来说最好的考虑吗？菲涅娅，我想请你好好想一下，你为什么会想把除你以外的一切生物，都变为奴仆呢？那样真的很好玩吗？那样会非常有趣吗？”

“吾、吾…吾不知道。吾从没想过，只是诞现以后，一直回荡在脑内，就是这种理念。而这种理念…呃！”

因我的话，魔菲娅似乎进行了很久远的回忆，但就在她好像要想起什么的时候，突然呼吸急促脸色煞白地扶额喘息起来。

“…先停吧。或许这和你们魔王的根源性问题有关，放松一些，深呼吸，对，像这样。我想讲这些的目的，也不是要逼迫你去否定你的最初想法，而是提出另一种建议。你，魔王，我，勇者。像现在这样，不是作为死敌厮杀，而是像朋友进行互聊，这样也不错对吧？在第二次史诗魔战期间，我的手，这具被诸神加护过的躯体，以圣洁正义的名号，斩杀了很多的魔族以及叛变的人类、精灵、矮人，等等等等。对于杀戮，我不是外行。然而，是否我杀的每一个个体都真的有必要必死？在我生活的现代社会，尽管少数地区仍有战乱和恐怖袭击，但是大部分地方都是平和的。人们和睦相处，每天需要发愁的不是死在哪里，而是吃些什么，追求些什么。”

“…真狡猾呢。这算是开始对吾进行洗脑吗？”

她撩起有了几滴汗珠的前发，不甘示弱地质问我道。

“并非如此。而是想说出，我一直想对你们说的。我要是说，我虽然不喜欢爱神阿兰狄娜，用这种不正当的手段，催化你们心境改变，产生不该有的感情，但是——从实际效果上来说，潜意识里却是默默支持和赞成的，你会生气吗？”

我甚至做好了被她扇耳光的准备，同时也很无奈处在自己所属势力一方的立场，没法给予她们太多的同情而感到心情复杂。

“哼，哈哈哈。把那种无聊的同情省省吧。吾大致理解变态星祈你的意思了。你想表示，你出于你的身份和理想使然，不希望看到更多的牺牲和动乱，所以爱神暗算我们的行为，你虽不反对却不满意？再加上你还有自己的最可乐，所以对吾和科纳一直感觉不能接受又不能拒绝？而且，希望吾和科纳可以有更好的归宿？原来如此，还真是辛苦了，呵，你想说的完了吗？那么，该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