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刨去神明的特殊性，凡人种族中也有类似的存在，即使限制在星球级以下的文明，当初的晨荒大陆就有着龙族，那个种族在白昼时期的强横实力连另外的两大种族都要忌惮，哪怕数量很少，也不惜整出那名为诸神黄昏的灾难将其毁灭。
但是现在眼前的这个种族明显就处在这个状态下，他们似乎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压迫着追赶着，拼尽一切的疯狂发展着自身的军备实力，就仿佛永远处在战前的最后一刻一样，就仿佛一个精神紧绷全副武装的军人，即使还在酣睡，下一秒依旧能够拔枪射击。
“总之，”天 葬微微挑眉，“他们很危险这一点并没有错，如果要进行接触的话还是需要一番研究的……嗯，恐怕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研究了。”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一种隐晦的波动扫过我的全身，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扫过整个空间，应该是某种探测能力，我眯起眼睛，看向了距离这个边境最近的方向，那是距离这里大概两光年的地方一颗行星，当然那也是被完全改造成人工产物了。
超光速的探测手段啊……也对，毕竟一个银河系级别的文明没有超光速手段的话绝对会超级麻烦，就比如超远距离的他通讯，在以光年计算的战场上，如果没有即时通讯能力的话绝对会延误战机。
当然，尽管他们有这种扫描能力，但是这边可以算得上是虚空顶级的五人黑任何一个都有着可以将其屏蔽掉的能力，然而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屏蔽这种东西。当然并非是我们大意或者失误，只是因为我们都没有将这个文明放在眼里。
没错，他们的确已经发展到了太空文明的巅峰，但是终究也只是一个凡人种族，在见过帝国存在的我和薇薇安眼中也只是一群很强大的人而已，而混沌侧的两位眼界有多高可想而知，至少神明之下他们是看不上的。至于天 葬这货，那可是和虚空议会都不清不楚的存在，曾经以一己之力将天堂地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存在，区区一个凡人文明，他也不会太在意。
“嘛……先看看他们的反应吧。”暗鸦不愧为混沌之主，他的阅历还是比较丰富的，所以他果断选择了后发制人，先观察对方反应。同时，我们所有人都观测到了空间波动。
“嗯……空间翘曲技术吗？在科技侧的凡人技术里算是常见的了，不过能够研究到这个程度就比较少见了。”薇薇安抱着膀子进行点评。我想了想，从记忆深处找到了相关的知识，那是一种空间移动能力，毕竟在以星系计的范围之内，空间跳跃比超光速旅行还是更快一些的。薇薇安不愧为老牌的晋升神，见多识广立刻就认出了这种技术，而我就很水了，还是需要现场百度的……
空间扭曲的范围很大，很快，一大片墨绿色的梭型战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它们的数量很庞大，虽然不能和帝国舰队的实力比，但是数量大概还是可以比肩的，而且这支队伍看上去具备了各种兵种，从哪些大大小小的战舰型号上就可以看出功能，比如小型的侦察舰或者那些大型的母舰。
当然，哪怕看上去这一大片军队讲将我们包围，也是数千万公里的地方，毕竟太空战场太过于庞大空旷。
“嗯……我觉得他们并不是为了love and peace而来。”暗鸦捏着下巴，猩红色的眼眸闪过诡异的光辉。
“你见过将后备军团都戴上来接见客人的家伙么？”漆黑的雾气渐渐从天 葬体内蔓延出来，然后环绕着小小的正太，虽然在宇宙的背景下并不明显，但是其中蕴含的力量气息连我都感到恐惧。
“我觉得吧，他们似乎对我们有着相当不一般的敌意啊……”薇薇安也皱起了眉毛，有些烦躁的绕着那银色的发丝。
“我可去你的吧！一个个都这么多愁善感的，都没看到那展开在主炮前面的空间裂缝吗？”我将仿犹大展开，金色的护盾将我和黎酥笼罩了起来，紧接着强横的能量覆盖了我们五个周围的全部空间，“对方明显是来干架的啊！墨迹啥？”
即使是世俗能量，当数量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是足以低过质量的。金色的护短微微暗淡，显然是能量供应也有些不足了。哪怕是隔着上千万公里，在超视距超时空打击下也会被压制的死死的，其实在太空的战场上，距离这种东西基本上没什么意义。
“卧槽，这种族是疯了吗？”我换上军装，这东西的防护能力虽然并不如护盾，但是至少比我身上的世俗衣物好得多，“这些家伙都没有智慧的嘛？只是一群见人就打的疯子嘛？”
“啧啧……”天 葬的声音在能量的轰鸣中传来，“有了妹子就不管教官了啊，白教你那么多东西了？”
“卧槽你要点脸行不？你还用我护着？”我无语了，看着在能量的洪流中仍然漆黑的妖艳的巨兽，龙首龟身，金色的瞳眸仿佛日月。霸下，末代龙皇十二眷族之一，防御能力最强的眷族，在亿万年前就名扬晨荒大陆，而随着天 葬的成长这货的力量也在不断提升，到了现在估计都可以硬抗世界末日了。
“嘛……也是。”天 葬总算不再玩闹，金色的双眸闪过凌厉的光芒，“那我建议你们先切断你们一切信息观测手段。我开大从来都是无视敌我的，这我没办法。”
“喂喂喂……”我还没来得及吐槽就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信息，那种感觉相当的糟糕，顿时我马上屏蔽掉了一切信息接收手段，然后顿时觉得仿佛整个人都和世界剥离了，就像独自一人漂浮在水中一样，对一切都没有了感受。
然后紧接着就像漂浮的水域突然掀起了海啸，尽管感觉不到，但是我知道周围的一切都天翻地覆。
当然，这样的疯狂也就只持续了几秒，然而这几秒我就像是经历了地狱，虽然我经历过更恐怖的东西，但是我无法否认，如果我没有听天 葬的话，毫无疑问会被玩坏，无论是从肉体的角度，还是从精神的角度。
周围的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刚才还充斥着四周的能量全部消失不见，而远处的舰队似乎陷入了一点混乱，当然也就只是一点而已，他们的纪律严明程度根本不下于帝国，哪怕是遇到了这种糟糕的局面，他们也很快组织起了冲锋，同时全部母舰的主炮开始了充能看，显然他们下一波的进攻马上就来了。
“嗯哼，有点麻烦啊……”天 葬微微皱眉。
话说你到底干了啥啊？
“是蒲牢和魂妖。”仿佛有人在说着什么，虽然我对于天 葬本人的详细实力并不了解，毕竟我在他手下被调教的时候他只要随便动动手就行了，不过我的体内毕竟还有另一个人格，亓一毕竟算得上是末代龙皇的传承者，他的力量虽然属于神明的层次，但是毕竟和天 葬的类型和使用方法一样。
我并不知道亓一是如何进行人格间的交流的，毕竟刚才的那句并不算是声音，就仿佛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的念头一样。
蒲牢和魂妖也是末代龙皇的眷族，一个咆哮世间一个掌控灵魂。刚才的力量大概一种附带灵魂震慑的咆哮吧，虽然太空中无法传声，但是对于天 葬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点点世俗的屏障，声音也只是信息传递的一种手段，只要将这个手段抹掉直接动用本源的话，动用信息直接造成毁灭性的咆哮，那力量真不是普通人能够接收的，甚至就连我都没把握在刚才的攻击下幸存下来。
“这个种族……不知道恐惧为何物吗？”天 葬笑了起来，我只觉得冷气顺着脊梁上蹿。天 葬的颜值在虚空都能排进前五，所以他笑起来无疑是非常好看的，然而那明明非常好看的笑容，却给人一种彻骨的寒意。他不会像暗鸦或者我那样笑的疯狂笑的跟个反派，但是一直都是面瘫的家伙如果笑起来无疑是非常难得的，虽然这个难得的代价很可能是一场灾难。
“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种族呢。”暗鸦笑着，“我刚刚截取到了对方的频道，我们要不要听听他们的通讯频道？”
顿时我们听到了一阵疯狂的欢呼，在那无数战舰用着近乎疯狂的速度冲锋（对于千万公里而言他们正在以每秒大概三四万公里的速度前进）的过程中，就仿佛在斗兽场上围观野兽互相厮杀的观众一般，所有的军人都发出了海啸一般的咆哮。从那声音中听不到一点恐惧，只有无尽的疯狂。
“若不能归，便是尽忠！”这或许是他们频道里唯一清醒的声音了。
天 葬突然安静下来，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哈……还真是熟悉的台词呢……”
我眼角一跳，瞬间后退了几个身位，周围的空间开始波动，下一波能量风暴显然已经抵达。然而即便是这样，我也想要离身边的正太稍微远一点，我很少见到天 葬生气，又或者说，对于天 葬这种高度的存在，能够让他产生情绪波动的东西应该很少才对。他究竟为什么生气啊？
“嘛……你们或许不会懂吧。”薇薇安的神色有些复杂，暗鸦也呼出一口浊气，仿佛在回忆什么年代久远的事情。而也就是在此时，我清楚的认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和黎酥所在的时代和他们并不相同，那是他们的回忆，而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天 葬生气的原因，“那是晨荒大陆上被称为黎明前的黑暗的时期的开端，大陆上所有的势力围攻冰尘帝国，而天 葬还在异界没能赶回来。数量仅有三千的极冰军团在帝都被围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硬生生挡住对面数千万各族军队，只为了让天璃没有和敌人领袖作战的后顾之忧。”
我有些无言，那究竟是怎样惨烈的战场？与世界为敌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很酷，但绝对是很难受的事情，而那三千忠心耿耿的士兵，究竟是抱着怎样的信念去迎击数量超过万倍的敌人的？或许，只有疯狂的执念和信仰了吧。
“而当初他们在冲向战场的时候所咆哮的，便是这句：若不能归，便是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