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洛克退出去之后,都认为这个孩子,因为这场变故而飞黄腾达了,成为了当朝首辅,托孤重臣的义子。

而几日之后,邓普林帝国朝廷也发出讣告,东海海岸的渔村遭海盗洗劫,全村五百余口村民死于此难,并且事后被付之一炬,毫无踪迹可循。

而三年过去。

在神烈六年的春天。

邓普林帝国由当朝首辅一手扶持上位的第一位女帝温莎-薇迪恩-伊丽莎白(Windsor-radiance-Elizabeth)正满十二岁。

而当朝首辅詹姆斯-杰瑞克斯-格林(James-jerax-Green)也在这个春天生下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帝都举城欢庆,女帝亲自到场送上贺礼更亲自赐名。

男孩詹姆斯-凯撒-格林(James-Caesar-Green)。

女孩詹姆斯-缪斯-格林(Jame-Muses-Green) 。

期间邓普林帝国没有再像一代智将由神鼎天宫评级称的上将星的李若谷担任军团总指挥时那般,进行力挽狂澜的反击之后大规模的扩张。

在边界与邻国互有几次摩擦,最终以几块无关痛痒的城池为代价,签订了停战结盟协议。

整个大陆,迎来了宝贵的和平。

三年后。

女帝薇迪恩改年号为天华,并举行成人礼,大赦全国。

而李长安,时满六岁。

在首辅府邸之中。

杰瑞克斯请来了太学院国子祭酒卢言亭,而身着黑白相间长袍的卢言亭算是李长安的启蒙老师。

在三岁时就由卢言亭教字读书。

“卢祭酒,别来无恙。”

身材相比前几年更加肥硕,而双眼却更加精光烁烁的杰瑞克斯与卢言亭寒暄。

“下官听大人召唤,诚惶诚恐。”

国子祭酒精读百家史书,各国历史,更知法守礼,对上级和下级的礼仪从来都是谨小慎微,从来没有一丝得意忘形,在整个朝堂也从未公开站过哪一派系,尽量做到了不偏不倚,专攻帝心。

“最近陛下动作很多啊。”杰瑞克斯端起茶杯,像是无心而语,却让一旁的卢言亭翻江倒海。

身为人臣最忌讳的就是私下底议论皇帝。

虽然面前这个男人有国父之称也是现在邓普林帝国深受外界争议的第一女帝薇迪恩唯一可以依靠的力量。但是这未免也有些太过放肆了,揣测圣意,死罪一条。

而正当卢言亭不敢言语的时候。

“喔……瞧我这脑袋,忘了,卢祭酒不说这些。”

无所谓一般的笑了笑。

卢言亭却绞尽了脑汁。

卢言亭知道当朝首辅让自己过来绝非无事生非,而他所说的陛下动作很多,恐怕意指最近薇迪恩到太学院的次数太过平凡,是七天来了四次的程度。

问的越来越多,知道的也越来越多,恐怕是当今天子要独立的心思越来越重,也让如今大权在握的杰瑞克斯心生怀疑了。

而薇迪恩所拉拢和视为心腹的第一人臣,便是自己卢言亭。

不仅以为自己算得上位高权重不偏不倚只忠于皇帝,更是因为天下人才除了被其他重臣或是王族旁系所纳为私臣,只能尽出太学院的缘故。

培养自己的势力,决不能靠挖角利诱,只能从长计议。

“最好……首辅大人也要谨慎言行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道理,首辅大人应该明白。”

掩饰自己的心虚,卢言亭尽量挽回自己的被动。

“哈哈,卢祭酒不愧是祭酒啊,教化圣上,也教化在下啊。”

杰瑞克斯哈哈大笑。

“下官不敢。”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的确不是自己能说教的。

“还请问首辅大人,今日让下官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卢祭酒显然是受不了杰瑞克斯的虚与委蛇,不如开门见山,反正知道自己的脾气秉性,也自信没有什么把柄落在面前这个金发男人手里。

“你看看,卢祭酒别见怪,我一见到卢祭酒就忘乎所以了,正事儿都忘了。”

“我见首辅大人也是如沐春风啊。”

必要的客气。

“祭酒也会开玩笑,朝中大臣哪个见了我不像见了鬼一样躲都躲不及?”

‘亏你心里有数。’

卢言亭在心里吐槽着,当然不能说出来,神情也不能暴露。

“大人说笑了。”

“卢祭酒还记得长安吗?”

杰瑞克斯又喝了一口茶水。

“当然记得。”

那个杰瑞克斯的义子,据说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婴儿,与自己同出华夏一族,黑发黄皮肤,是整个首辅府邸上下,卢言亭最有好感的人,就算是凯撒和缪斯在旁人嘴里多么优秀,视若天才。但还是看着长安顺眼,不然也不会做了他的半个老师。

“那么……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可否请卢祭酒领我这个义子,登堂入室,入你门下太学院?”

“这……”

卢言亭脑中急转,因为不知道杰瑞克斯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所以先想着拒绝的理由再说。

“回大人,这让下官难做啊,如果下官没有记错,您的义子今年恐怕才六岁,这个年纪就入太学院的话恐怕……”

于理不符,虽然没有明确的规章制度限制入太学院的年纪,但是自古以来,如太学院成年以下的人选,只能是帝王之家。

这是规矩,也是禁忌。

“卢祭酒不必担心,陛下那里,我去说道,虽然才六岁,但是生在乱世,就要肩负起兴国的重任,哪能一直懵懵懂懂,享受天真呢?还请卢祭酒成全。”

杰瑞克斯不露声色。

“可是……”

卢祭酒虽然知道了面前这个只手遮天的男人意志坚决恐怕不是自己能够阻挡的事情。

但是还是下意识的有些犹豫。

这时。

“对了,卢祭酒,你说,这茶叶,是你们华夏氏族的绿茶好喝,还是我们欧罗巴的红茶沁人心扉啊?”

杰瑞克斯喝了一口茶水之后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各有千秋。”

不管是出于何种考虑,还是自己善于中庸之道。

卢言亭只会给出这个答案。

“是啊。各有千秋,就像祭酒以及太学院所奉国学之余教廷之流?”

一击中的,如刺在心。

卢言亭唯一不能视若无睹之事,唯一不能放任不管保持中立之事。

国学与教廷。

“一直以来号称秉承了女神的旨意,而四处传教并且公布神旨的教廷,近来已经以建立教堂号召教众的方式像病毒流感一般入侵了数个国家,或许不久的将来,就会出现在我帝国也说不定喔。卢祭酒。”

杰瑞克斯含笑说道,这边是风平浪静,可卢祭酒已经翻江倒海。

“吾辈……绝不会让这种四处以神旨为幌子的邪教之流影响帝国一丝一毫。”

卢言亭保持镇静。

“是吗,可是陛下真的会如祭酒所愿吗?”

“大人什么意思?”

卢言亭惊疑不定。

“卢祭酒在装傻吗?现在陛下培养自己势力的心思以及算是公开的秘密了吧?是不是可以借助教廷的力量帮助自己,让自己独立的更强大更快速呢?帝王心计,可绝不是一朝一夕喔。”

杰瑞克斯不露神色,却已经将卢言亭弄得骑虎难下。

“那首辅大人站在哪头?”

卢言亭喉结滑动着,眉头紧皱,在确定什么。

“不光是我,我会极力进言陛下,站在祭酒,站在太学院这边,还请祭酒放心。”

杰瑞克斯言之凿凿。

“那么大人的义子,就是我卢言亭的亲生子一般,一定殚精竭虑,教尽平生所学。还请大人记得今日所言。”

卢言亭在心里哀叹一声,却知道这种场合,已经是把握到自己死穴的情况,是没有第二种选择的方式了。

吾辈读书人,为国学,为帝国,前赴后继,不计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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