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是血的人影在破旧的镜子中一闪而过、随即，面向镜子的水龙头哗啦啦地留出了红色水、血水？不、不是，应该是太久没开过而放出来的锈渍，等待了一会儿，水流逐渐变得清凉了起来，这确认了我的想法。
“这么破旧还可以出水，真不愧是古代文明的产物呀，”恰好从厕所的走出来的苍凛敬佩着走到水边，嗅了嗅：“也没有特别的臭味，省事啦……”
在她借着水龙头洗手的时候，我好奇地观察了一下水管，“也就是说水源没断吗？这都多少年了，这个金属水管的质量也太好了吧？”
“等等！”苍凛突然一声提醒，我看向她，“怎么了？”
她右手捏着下巴，怀疑的眼神加考量的动作：“刚才，我在镜子里好像看到满脸是血的人晃了过去？啊、又出现了！”
顺着苍凛指的方向，我转头看向一面还算完整的镜子，在腐蚀痕迹很重的镜中映照出一个似乎被什么啃咬过脸的男人，鲜血淋漓……
有点面熟，好像最近才见过，就是想不起来。
为了确认，我靠近擦拭了一下镜子，亏我还警惕他会不会袭击过来，结果什么也没发生，“普通的镜子呢，后面也没有机关，应该是亡灵引起的现象吧？它们就喜欢营造恐怖的场景让人一惊一乍，在人们害怕的时候趁虚而入。”
“满脸是血的男人有什么可怕的？如果是魔神大人的脸出现在镜子上，那可能还比较让人害怕、不，应该说吃惊？”
“呃、这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亲自见到亡灵作祟，可说到魔神的话，就算它出现在镜子上也没几个人认识吧？而且，我听说，魔神是个超级漂亮的女人……”
“是吗？连生在魔族大陆的我们也没见过魔神本尊，不过，传说中的魔神大人确实是有女性外表，但都可能是后人的意想，不怎么靠谱呢……”聊着，苍凛拿出纸巾擦手后一起走出了厕所，她走着转回来，“话说，你之前那么紧张，说亡灵怎么怎么的危险，结果你也是第一次见啊？难道、”停下脚步的苍凛露出满待诱惑的表情凑上来：“想以亡灵为借口和我独处吗？”
“完全没那么想过。”
“眼神太坚定了，真没趣……”
略显失望的苍凛重新转身走起来，跟上了上去，“我天生就这样，有什么办法，如果刚才我说想和你独处你该怎么办？”
“你刚才都没承认，也是就没发生过的事情，谁知道呢，”苍凛一边走着一边露出妖艳的微笑回头，“来重演一下？”
“算了吧，感觉也只会被你耍，就算万一是来真的，我会很纠结……”
“纠结什么？”
“当你看到另一个你的时候，站在中间的我会很尴尬，也会很担心你们的想法……”
“哈？说什么莫名其妙的？”
“自言自语罢了，话说回来，我可是真的在担心你们啊，如果亡灵附上你的身体，你让我们怎么办？杀了你还是被你杀？或者抓住你这个累赘一起逃离神国？最关键的是，你出事之后她们就会紧张，也就更容易受到其它亡灵的精神入侵，结果是害人害己。”
“有点道理呢。”
“对吧，我也不想看你们出事……”
“谢、呃，等等，为什么是以我出事为前提？换成是你被附体了，我们肯定不会犹豫就杀了你唷，”完全不懂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苍凛说着推开门，“你自己小心点。”
“好狠啊喂，我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
“抢救什么？你们去得够久的，难道两个人顺势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燚姬露出坏笑地暗示，苍凛淡然地挥挥手，“没，看到镜子上的死人脸完全没有独处的情调，挺新奇的就是了。”
“噫！？凛、你、你是在说腐尸对吧？”
“应该不是腐尸，腐尸进不去镜子里的，看他的脸，好像是之前被九月设计借刀杀人而死掉的那个家伙？导游？”
啊！“我想起来了！我是说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那张脸呢！”
“这就把人家忘记了啊，看到没，比我们还过分的家伙就在这唷。”
“我说，你们就没有觉得害怕吗？！都已经死掉的人出现在了你们的眼前啊！”
“不，没有在眼前的，在镜子里，对吧？”
苍凛对检查过镜子的我发出疑问，我特地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果他被感染成了腐尸的话，我还能给他个解脱，出现在镜子中呢，来找我也没辙，毕竟碰不到嘛……”
“你们太奇怪了吧，少根筋吗？就没有吓一跳的感觉吗？”
“并没有感觉。”
“就算你这么说，满脸是血的人又怎样？还记得在战场上被咬碎半边脸和被斩掉胸部的战友吗？”问着，苍凛露出了回想起可怕事物的表情，右手捂着自己的胸部，“那种切身的实感才让我感觉背脊发凉。”
这个恐惧的意义不一样吧。
“听说魔人族就算被捅心脏都能再生，身体的部位被切掉的话，在几秒内接回去也可以复原？”
“嗯，除了一下就给我们无法恢复的致命伤，我们都可以恢复，比如，手脚被砍断一段时间之后就无法接回去，大脑被一下啃掉一边也会死的……”
“那、那我问一个比较失礼、也比较让我在意的问题，可以吗？”
“失礼的问题？”
“呃，就是啊，那个，”稍有让我感到犹豫的问题，真要开口还真难，“你在犹豫什么？”
在苍凛的疑问下，我看了看好像在冥想的朔夜，盯着这边的霜音，灌酒的燚姬，还有好像已经睡着了的红月，果然还是不好意思光明正大的问出口，稍微凑到苍凛耳边，小声点的话，细语：“…………”
“……”
气氛一度安静，缓了一会儿，看起来挺成熟的苍凛忽然露出了不一样的脸红表现，意外的，纯情？
“你们说了什么？”
霜音的疑问让苍凛露出了坏笑，“你们听我说，这家伙问我处——”
“——喂！”一下捂住了苍凛的嘴，“唔——唔——！”地挣扎中，“还不快安静一点！接下来可能还有战斗，就不能安静点休息吗？”
朔夜突然一声警告，被训斥的我们都安静了下来。
“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