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小生说,有个办法,至少可以让仇先生对于此事的判断更加分明,那么先生愿不愿意听一听呢?”这样的小动作大约未入那位张少烽公子的眼中,他微微一笑,却是胸有成竹的这般反问道。

“哦,却是什么办法?公子不妨...”

“仇大官人,若是这位公子说,要让悼红轩再试着开个三两年以观后效,这可又算得什么办法?人家这边可还急等着用人呐!”虽是在惊惧之间,那狐媚女子却是害人之心不减,当即这般大着胆子说道。

“三两年不用,甚至也不会让春香院的客人等上一个月,再砸了叶姑娘的场子...三天,只要三天,便就能让仇先生看出些将来的端倪,如此可好?”

“公子且请见教便是,不用理会女人家的多嘴多舌。”仇松面色微动,再又这般的淡淡说道,这一回叶媛儿当即也便不敢再多说半个不字!

“好说,好说...仇先生虽然是这悼红轩的真正之主,只可是除了仇先生之外,尚有另外一位,更能决定悼红轩的存留?”

这话出口,连红尘都有些困惑不解,只是看着那红衫公子,呆呆愣愣的一言不发;仇松却似乎有饶有兴趣,一双锐利的眼睛,也落在张少烽那边厢,示意相询他说的究竟是谁。

“这一位嘛,说来该让仇先生见笑了,先生自称商人,这悼红轩也是先生的生意,先生自然明白,烟花之地的衣食父母乃是何人?他们岂非是比仇先生更有资格决定悼红轩的去留?”

“你是说...”仇松微微一挑眉,却未将话问尽。

“不错,既然悼红轩的这场风波已经无法掩盖,仇先生与红尘姑娘何不大方一些,直接让悼红轩熟识的宾客相公们,来决定悼红轩的去留?”

“如此吗...听来倒也有理,只可是要一人之好恶全凭自己,既然是悼红轩的常客,自然很大可能不愿此处不复存在,其他人却未必这样想,如此岂能公平?”

“既然若是这悼红轩被除,收益者乃是那位叶姑娘的春香院,那么何不如让春香院的熟客也出几人,大家一同决定一下,悼红轩究竟是存是留呢?”红衫公子笑吟吟的依旧对答如流。

“这般,却也有趣...只可是春香院的客人,却又可能并未来过悼红轩,那样却是如何作评?”

“这个倒也简单,不论是悼红轩还是春香院,不论清倌红倌,但凡众香国中人,所重的无非二字,色也,艺也,不如就以色艺为准,两间教坊各自出人做比就是了!”

仇松虽是不苟言笑之人,听到此处,却也不由得微微拊掌。

“不错,如此一来,输的一方纵然是心服口服,这等风流韵事,却也会为赢的一方增光添彩,公子这办法甚好!仇某感激不尽!”

“仇大官人,你怎能答应他的话,你看那痕迹,难道还不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之前在暗中,杀掉了我派来的...唔...”叶媛儿不顾一切的慌忙这般说道,话到半截,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的骇得住了口。

仇松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仍旧看着那来自于焚雪之谷的公子,再又问道:“只是两处教坊规模不同,人数自也不同,自然不能以全部而论成败,需得限定人数才是!”

“正所谓四角齐全,两方所处做比的人数,何不就用四人便是?”红衫公子从容笑道。

仇松尚在沉吟着,那边厢的叶媛儿再又一咬牙,嘶声问道:“四人做比,可若是两两胜场,却又该要如何?”

看仇松的神情,约莫也是虑到了这一点,这才沉吟未答。

“若是两两胜场,便就算是春香院赢了就是!悼红轩既然以‘卖艺不卖身’为规矩,原本艺之一字,就绝不会输给春香院!至于色之一字,哼!”红尘眼见到了这等最后挽救悼红轩的机会摆在眼前,哪里还有半点的顾虑迟疑,话语之间,那种与生俱来的烟视媚行,颠倒众生,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仇松在内,都不觉得一呆,叶媛儿慑于这股气势,自然也无话可说。

“如此,遍邀悼红轩与春香院两处熟识的尊客贵宾,三天之后,就在这悼红轩中,以色艺而论悼红轩废除与否!”良久,终于头一个醒神过来的仇松缓缓吐了一口气,再又这般低沉着声音,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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