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将叼在嘴里的烟拿下：“你真的就打算这么放弃了？”
贾子期抬眼看着我：“我不想姐姐出事。”
“但是你如果放弃，最后你们都是要死的。”我说出了这个很残酷的事实，当然这一点他应该不会想不到，这笔账其实蛮好算的。大概就是如果牺牲掉贾子言，耶梦加得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否则的话就会整个完蛋。要么弃掉贾子言，要么一起完蛋，在绝对的理性高度上，这个选择题简直就是儿戏。但是如果其中混杂了情感，就很难办了。
“那样的话我宁可陪着姐姐去死。”贾子期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我没有接话，但是我相信虽然这家伙的人生履历并不丰富，却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果然没过多久，贾子期就说：“你不会是想说，因为凯尔维拉，所以要我战斗的吧？”
“没错。”我承认了，“无论如何，她不能死在这里，哪怕拼上一切，我也要她活着从这里出去。”
“就因为你的女孩，所以你要我牺牲掉我的女孩？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贾子期的声音冷了下来。同时冷下来的，还有周围的温度，这是他的地盘，作为世界意志的聚合体，情绪影响到周围的环境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对啊，我就是很自私。”我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会不择手段，哪怕和所有人为敌，我都无所谓，只要达到了我想要的目的，我可以背负一切罪孽。因此在这里哪怕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我也要你做出选择。”
“呵呵，你可以自私，难道我就不能自私了吗？”贾子期怒极反笑，“说实在的从最开始见面的时候我就很不喜欢你，想要我牺牲掉姐姐？想都别想。我倒是想看看，你能有什么手段。”
“你不会觉得你这样很酷吧？”我眯起了眼睛，“你要陪着你的妞去死倒是无所谓，但是你不考虑考虑这个世界里的其他生灵吗？这个城市里的人类是你造的这就算了，但是那些兵种种族呢？你有什么资格干涉他们的命运？你死也就死了，干嘛拉着他们陪葬？”
贾子期浑身一僵，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哼，他们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我而战斗的存在，我要他们死他们不得不死。你难道认为我会在乎他们的生命？别开玩笑了！”
“是么？”我叹了口气，这家伙明明年龄大的离谱，在为人处世上却根本就是个孩子呢，连最简单的掩盖情绪都不会，兵种种族的数量及其庞大，在那个用于扩充储物的宇宙法阵中，兵种种族站了大概四分之一，他们个体的体积和那些用于登陆的巨兽完全没法比，可想而知那个数量是多么的庞大。要背负起如此庞大数量的生命，就连现在的我都会稍微犹豫，就更别说这个心性和外表差不多的家伙了。
而且，那都是和他并肩战斗过的战友或者是仆从，他可不是那种把下属当道具的家伙。那些兵种种族显然是被一种特殊的力量封印起来，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在如此漫长的时光洪流中，就算再强也终究是凡人，并不是每一个凡人都能够像天 葬天璃那样有着没有尽头的寿命，尤其是被当做战争工具的种族。而将其封印，则意味着在不必要的时光中，他们可以安然沉睡，直到某一天醒来，然后继续续写他们生命的意义。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眼前这个家伙之外不会有别人。
贾子期脸色突然一变，赤红色的长枪从虚无中乍现，闪着寒光的枪尖下一刻便抵在我的眉心。黑色的双眸如同夜空一样冰冷，字里行间的杀气毫不掩饰：“你做了什么？”
我挑了挑眉：“我是一个很谨慎的人，我从来都不会相信身边的人，所以凡是和我接触过的人，尤其是在不久前还是敌人的存在，我都会给他们留下一点小礼物。话说你这么愤怒是为了什么呢？那只不过是一个你根本不会在意的生命而已，死也就死了。对于一个晋升神来说，杀掉一个凡人还是很容易的。”
贾子期的脸阴沉下来，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些发白，赤红色的枪尖继续向前。然而他面前的少年只是扯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别说阻拦或者反击了，甚至微微向前了一步。在现在的法则之下，杀掉一个晋升神对于贾子期来说也并不困难。然而看着那双仿佛深渊一般的漆黑双眸，他头一次感觉到了恐惧。然后他就听到了少年那如同魔鬼一般的声音：“来啊，继续啊，别着急，那只是第一个，还有五个呢。”
“你……卑鄙！”
“谢谢夸奖。”我戏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还想说，即使是让那些种族去战斗也是死路一条？但是你想过没有，是这么窝囊的被混沌吞噬，还是战死在混沌战场，你觉得那一个才是他们该选择的道路？你无权决定，哪怕你是他们的领导者。”
然后我打了个响指，顿时贾子期神色一动。之前他感觉到自己和艾妮的联系断了，而对于他来说，这就意味着艾妮的死亡，而现在那本来断掉的精神又再度连接了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长枪：“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只是切断了传导过来的信息而已。”我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自私的资本，而你没有。”贾子期或许在战斗力上的确比我强，但是他的社会经验是没法和我这个接受过神明教育而且还看透无数社会本质的老油条相比的，而且他的思想相比神明还是更贴近于凡人的，所以想要抓住弱点然后下个套还是很简单的。
只要他和我还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他就永远也无法在这方面胜过我。
和孑然一身的我不同，他有着值得信赖和追随的伙伴。和历经了绝望的的我不同，他虽然也承载了曾经的苦楚，但终究还是一个脆弱的少年。和彻底疯狂的我不同，他只是在某些方面任性了一点。
我的确很卑鄙，但是正如我说的，为了达到目的，卑鄙一些是无所谓的。我可没有那所谓的“不屑于使用阴谋”的愚蠢。
长枪消失，贾子期显然陷入了沉思，他有些的无助：“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看着他，突然一拳砸在他那漂亮的脸蛋上，狠狠将他抡翻在地。
贾子期抬起脸看着我，目光有些呆滞，然后马上被怒火充斥，然后开始了反击。
再然后就是一场毫无道理的野蛮的互殴。
我和他全部都没有使用能力，甚至身体素质都可以刻意在凡人的境界，然后舍弃了所有的技巧和经验，就像两个小混混一样拳拳到肉。
直到我们俩都倒在了地上。
“男人嘛，就该用拳头交流。”我重新将烟叼在嘴里，然后开始仰望星空。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成男人。”贾子期冷哼一声。
“话我扔这里了，至于怎么选择，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我站了起来，然后向着荒野的尽头走去。
“你要去哪？”贾子期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有些疑惑。
“我去争取你考虑的时间，或者说，我去争取你和你的女孩最后相处的时间。”少年的背影刻着沧桑与孤独，只有回过脸的时候，脸颊上那倒立的国徽反射着冰冷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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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了屏障的边缘，确认了后面贾子期没有跟过来，然后我便看到了我要找的人。
那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当然真实年龄就不知道了。不得不说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可以与凯尔维拉一争高下的存在，不知道床上会怎么样……咳咳！卧槽，我的思想已经腐败了么。
女孩留着黑白交错的长发，眼眸是左红右蓝的异瞳，眼眸中似乎还有着法阵，如同钟表一样一卡一卡的旋转着。她穿着我没见识过的样式的服饰，看着就很有玄幻风格，怎么看都是幻想种的样子。而且她的头顶还晃动着两只软趴趴的猫耳，身后也有着一根晃来晃去的猫尾，兽人族吗？
“你就是主人说的亓零吧，主人让我确认你的选择。”女孩微微笑着，那双异色的眸子仿佛能够看透一切。
“你的主人是暗鸦？”虽然我是清楚这一点的，但是还是会怀疑，因为在我面前站着的这个神奇的物种，是秩序生物。而且还是神明级别的秩序生物，存在层次和果世界相当。而暗鸦是混沌的主宰，他的手下居然是一个神明，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无须怀疑，我们是主人在还未成熟的时候创造出来的种族。”女孩仍然微笑着，“那个时候的主人主要活动范围还是在秩序侧的，所以我们也是同样的存在。”
“你们？种族？你们有多少人？”我抓住了几个关键的问题，虽然虚空议会的家伙往往都意味着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一切，但是他们手下也应该有着不小的势力，这个时候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当初主人创造的时候是两万，如今亿万年过去，我们一直被分散在各处，至于族人有没有繁殖后代是没有确切数字的。”
“两万……”我嘴角抽了抽，在还未成熟的时候就创造两万神明，果然虚空议会都是一群变态么？虽然他们的层次和我一样，但是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家伙体内那浩如烟海的力量，那是绝对不亚于凯尔维拉的力量，“你们的种族该如何称呼，兽人吗？”
“种族名字啊……说起来还真是讽刺呢。”女孩皱了皱眉，苦笑，“我们是屠龙者。”
“啥？”我大脑宕机了半秒，话说屠龙者该是职业不是种族吧？
“我们最初的模板是女主人提供的，之后主人参考之后创造了我们。”女孩叹了口气，似乎在谈论他们种族的秘辛，“而最初的那个实验品被创造的目的，就是屠龙。你的教官末代龙皇之所以是末代龙皇，就是因为剩下的龙族全部被初代屠龙者杀光了。”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亿万年前究竟发生了怎样波澜壮阔的史诗啊？那是暗鸦和天 葬的时代吧？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女孩会说讽刺了。因为天 葬那家伙虽然是龙族，但是却是规格外的存在，所以估计初代的命运应该是被反杀了。
“我选择留下来。”我将脑中的瞎想赶走，亿万年前的事情，现在还是不要想吧。我相信她应该听得懂我什么意思。
“那么，根据主人的命令，保障你的生命安全以及提供适当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