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那位坐在太师椅上,神色波澜不惊的仇松这才缓缓的说道:“既然媛儿这么愿意说话,不如便就由你将这件事说与红尘儿听便是!”

红尘略微蹙了蹙眉,似是有些不满,却又不敢言明;叶媛儿那边则是眉角一扬,立刻脆生生的答道:“是,媛儿谨遵仇大官人之命!”

说罢便就转而向着红尘这边,满脸都是不怀好意却又得意无比的笑容:“既然是仇大官人的吩咐,那么姐姐也就只好跟妹妹直说了,若是有伤了妹妹颜面之处,还请妹妹多多见谅才是!”

然而那样的笑却又让红尘不觉得拧了拧眉头:“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不必这等的假惺惺!”

“哟,姐姐是在替妹妹你担心嘛!妹妹却怎的这般的不近人情!呜呜,姐姐可真是一片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呀!”说罢竟作势抹了抹眼角,只可是这一番戏演得太假,原本估计她也不指望糊弄得住红尘,不过是故意消遣于她而已,所以眼角一点东西也没有。

“媛儿,无关紧要的事情便就不用多说,言简意赅罢!了结了这件事情,我还有旁的安排!”一直淡淡看着两人的仇松这时忽而低声再又说道。

听得他发话,叶媛儿当即也不敢再这般装腔作势的拐弯抹角,只可是她说话的口吻语气,却依旧是那样,带着点幸灾乐祸与得意洋洋。

“这个嘛,妹妹可还记得,上一次姐姐来到这你悼红轩看望妹妹的时候,跟你说起过什么事情呀?”

红尘没有接口,只是再又的蹙了蹙眉头,幸好那边厢的叶媛儿大约也是畏惧一旁的仇松,当即自问自答道:“姐姐曾经跟妹妹说过,还是妹妹这悼红轩里的姑娘运气好,那天之前的一晚,还听说这扬州城中有名的大户人家,谢家的公子曾经对妹妹轩中的一位姑娘情有独钟,青睐有加,还说要将那位姑娘带回家去,春宵一度,是也不是啊?”

红尘紧锁的眉头仍未打开,却在听得她提及此事之时,不由得冷冷回答道:“不错,当初却有此事,只可是这等事情,却是与悼红轩的规矩不符!虽然当时红尘人并不在轩中,可是蔚儿却也没有随着那位谢家公子离开!那一晚的事情就是如此,却又怎么了?”

“那一晚的事情自然没有什么,只可是啊,妹妹却是有所不知,有人却就此留上了心眼儿,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傍上谢家这样的豪门大户,能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也在谢家谋求个少奶奶当当那!”

“你,你说蔚儿她...你这是含血喷人!这怎么可能!蔚儿她向来天真无邪,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更何况就算是真的,你又如何得知?你...”

“好个天真无邪,只可是今天白日价,却是谁跑到谢家府上,不知怀了谁的野种,却偏说那是谢家的骨肉,要人家谢公子必须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哈哈,妹妹,你说好笑不好笑,像是谢家这等的大户人家,就算是清倌,却又怎么可能为自家子弟,明媒正娶一个风尘烟花女子?”

“你...叶媛儿,你这分明都是在胡说八道!你...蔚儿她分明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你说这等的谣言污蔑她的清白,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这等污人清白的事情,姐姐我自然不管乱说,更何况纵使有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当着仇大官人的面儿说谎呐!其实要向证明此事,却也甚是简单,只要把那位做着谢家少奶奶梦的请将出,对质便知,更何况,就算是她不承认,可还有她的身孕可以验呐!”

“你...好,既然恩公在此,便就让蔚儿前来,当着恩公的面,把一切说将得清楚!也还我悼红轩,与蔚儿她自己一个清白!”

“妹妹这话却是有些意思!清白与否,自己自然是知道的,又何必有还或者不还的一说呢?”

醉红尘却是没有接她的话头,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即转头吩咐小红道:“去将蔚儿找来,说是我有话问她!”

小红领命,匆匆忙忙的去了,一旁的叶媛儿却不忘记笑着再又说道:“可仔细着点儿,别让那蹄子事先得到了风声,或是跑了,或是自尽,那样可是一尸两命呐!”

“叶媛儿,不说话,不会有人把你当做哑巴卖了!”

“妹妹这话可说的忒也难听了,莫不是在记恨姐姐提醒你这件事情呢,只可是岂不闻忠言逆耳利于行,妹妹你...”

“媛儿,莫要多话,且待着那姑娘前来,一问便知端倪!”听得两女这般的嘴上不饶人,那边厢的仇松终于缓缓开口,这般的说道。

叶媛儿立刻老实了下来,只可是红尘却是闻言一愣,不觉的呆呆问道:“恩公你...难道说这件事情是...是真的。”

“我只知道,今日谢家之主忽然派人告知于我,说是悼红轩的一姑娘缠上了谢家的独子,还说身上怀了谢家的骨肉...原本我所给的答复也是说,悼红轩乃是清倌教坊,旁的地方的清倌或许还有改为红倌人一说,悼红轩中女子却决计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处子!若是有人胆敢坏了这等的规矩,以后悼红轩却还要怎样的开门做生意?只是谢家之主说是那姑娘闹得甚是凶,我才不得不前来你这里,问一问究竟。”

“这...恩公...这...这难道...是真的?”

“是真是假,一问便知!”身穿玄金衣衫的男子沉定的再又这般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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