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莎…颖莎、颖莎，颖莎！”

在我怀里的颖莎，早已成了木偶人一般，胸腔里只有进的气，不见出的气。

在我和魔克娜完成了看似是缠斗，实际却相互交换了情报，并取得一定共识的缓冲局势的行为结束以后。魔克娜继续满屋子乱蹦乱跳学鬼叫，而我则是过去把躺在地板上两眼空洞的颖莎抱了起来，试图唤醒回她的意识。

“小星祈呀起得早，追逐克娜练长跑，一不留神就摔倒，认输做饭喂我饱…”

“颖莎！颖莎！快缓过来！那修女老恶婆又罚我去给她洗澡了！”

“啊？啊、啊？”

两眼终于汇聚出一点有神采的光，颖莎尽管身体还十分疲软，但至少脸颊开始出现微微的抽动了。

这个我其实超级不愿提起的儿时老梗倒也没有听上去的那么凶险。我们在孤儿院院设小学读到四年级以前，一直有一个名叫梅如华的老修女婆婆负责管理我们的大部分生活。而这个整天只知道歌颂上帝的老顽固有重度洁癖，哪怕是我们这些贪玩的小孩子打闹时无意撞到她，使得她一直珍爱的据说是她年轻的时候某某教区的枢机主教送她的圣母净沐礼服给沾上哪怕一点灰尘，她也会重罚我们。其中，我因不满她罚一个孩子不许吃午饭，故意摔倒滚到她脚边，让她的礼服染上了更多的灰。结果被罚为她挑洗澡水，并且给木桶里皱巴巴的她的身体搓后背。

这件事后来被一直找不到我，想和我一起吃晚饭的颖莎瞧个正着，后来就成了她最大的童年阴影之一了。

我真的只是帮凶恶的老婆婆洗了洗后背而已，正面我根本就不敢绕过去，再说我那时的身高也就只比木桶高不过半头。

当然，老太太从水桶里站起来时，我倒是躲闪不及，撇到了一眼那遍布老人斑和褶皱的屁股。

“颖莎！看这里，我这个手势，是数字几？”

我摇晃着嘴角还滴流口水的颖莎的脑袋，努力在她眼睛里倒影出我的两根指头。

“八…”

有气无力的颖莎疲惫地皱起眉头，连看近在她双眼咫尺的物体，都颇为费力，可见她的精神状态有多不稳定。

“呃，对、对，是‘八’。终于缓和了呢，来，坐起来。”

其实，我作出的手势是二，但考虑到把我的手势倒过来看，也可以理解为八，而且颖莎这种状态下也确实需要鼓励，所以我才顺水推舟。

“哇啊，哇啊！鬼！鬼！”

当跳大神儿一样的魔克娜的影子笼罩到颖莎的身体时，她神经质地大喊起来，把脑门往我的腋窝里藏，做过美甲的指尖也深深抠进我的衣服里。

“行了行了，你先停一会儿。”

我让颠歌乱跳的魔克娜先暂停表演，她反而不情愿地嘟嘴吐了吐舌头。

“颖莎，颖莎。没事了，我在这里呢。不用怕，她伤害不了你的。她就一个…咳，智障而已。”

在我犹豫要不要在颖莎面前给魔克娜定位时，魔克娜居然很看不起地朝我翻了翻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