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一开始不免都是一阵子的呆滞,呆滞之后,待到轩里的姑娘看到有鲜血从那大汉额际的创口之上涓涓的流讲出来,配合着他那好像死鱼一般,凸起到了几乎要爆裂,充满着难以置信的眼珠子,当即被吓的纷纷尖叫起来!

这时其他的宾客也方才开始慌乱骚动了起来,与那大汉同路的那几个跟班,当即也从最初的猝不及防里反应了过来。

“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

“这...死了,大哥死了!”

“是谁,是谁下的手!他妈的有种的给老子出来,出来!是谁!”

......

吵杂的叫嚷声之间,有雪亮的刀光照出,那名大汉的跟班已经在惊怒之间,纷纷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兵刃。对着这样几近疯狂的江湖武人,轩中的那些宾客姑娘,自然没有一个有胆子上前去的,唯有向来看似柔弱胆小的小红与沉默寡言的绿珠,却在这时径直过去,一左一右的去搀扶仍旧委顿在地的老板娘醉红尘。

当那群混乱的大汉终究想起来,需要查探究竟是什么东西射杀了他们大哥时,众人的目光方才不约而同的集中到了不远处朱红的顶梁柱之上,柱子乃是木质的,一处仍旧在闪烁着火光的焦灼痕迹若隐若现,一名大汉抢将了过去,看着那尚未熄灭的火光,忽然不觉的脸色大变。

“这,这是...”

“怎么了?到底那暗青子是什么东西?是哪一家的王八蛋杀了我们大哥?”这边厢的另一名大汉怒声喝问道。

“没,没有,什么都也没有...”

“放屁!大哥的脑袋都给怼穿了!那是什么,是袖箭?还是透骨钉?”那汉子一面检查着伤势,一面的再又厉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团火,这...这难道是...”

“你说什么,只有一团火?”原本暴跳如雷的大汉在听到这个回答之后,原本便就再要发作,只是兀然之间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当即也是一阵惨变。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火...这...这难道说是...是...”他咽了口口水,自言自语般的再又续道,“难道是...五行分舵...火象焚雪谷...”

五行分舵四字一出,当即让本来各自还在怒火冲天,嚣张愤怒的数名大汉立刻的好像被人在喉咙里塞了个鸡蛋,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却各自流露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错不了,错不了了!老大额头上的伤口,也有烧焦的痕迹,这,这是传说之中五行火象真气造成的伤痕,这...难道真的是焚雪谷中的人下的手?”伏在他们大哥尸体附近查探痕迹的另外一名大汉再又咽了口口水的这般说道,气氛随即愈发的压抑。

“是...是哪一位...焚雪谷的高手在此...我等不知道如何开罪了阁下...”终究的,方才那训斥旁人的大汉颤声开口,却是对着空无一物的窗外问道。

“阁下...既然出手,却又为何不愿现身...就算是雨花宫座下五行分舵之中人,却也...却也不该如此滥杀无辜!还请...还请阁下给我们一个解释交代...”

接连数句话,却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那大汉却连个多余的屁也不敢放,涔涔的冷汗自额头落下,最终,他唯有再自说自话的道:“既然...既然阁下执意不肯露面...那么今日之事...唯有将来有机会再论了...阁下,请了...”

随即他仰天抱拳,再又吩咐手下道:“带着老大一起,撤!”再之后居然真的这般偃旗息鼓而去了...

临离开之前,虽然是无意之间,我却分明的听到另外一个汉子悄悄的凑到这名大汉身前,低声问道:“二当家,焚雪谷的人,怎么会对老大出手,不是听说他们与那一位也是有交情牵连的吗,又怎么会...”

那位二当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人当即也不敢再将话说下去了,之后一行人便即一言不发,灰溜溜的离开了悼红轩,形色多少有些匆匆,有些狼狈...可然而尽管如此,却也没有人胆敢去问他们再讨要之前的酒账欠款,说来还是让这些鸟大汉占了便宜的!

在他们离开之后,悼红轩里才多少恢复了一些生气,只是地上那一滩鲜血却是有些触目惊心,可然而更加让人担心的却是...

“我不碍事的,扶我起来,不能耽误了生意!”亲耳听到总算定下神来的姑娘老板娘醉红尘这般的与小红绿珠说道,跟着在她们二人的搀扶下总算是勉强的站起身来,略微整了整发鬓衣衫,转身之间她已经似乎恢复了以往那般的烟视媚行。

“各位贵客,一点风波罢了,莫要打扰了诸位的雅兴,良宵苦短,还请及时行乐!红尘陪诸位满饮此杯压惊!请!”

招手之间,小红已自转而送了一杯酒水奉将上来,眼神却满是担忧与挂怀;红尘也不看她眼中的担心,信手端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轩内的宾客看她这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再加上众人也各自都不是没见过世面之人,随即也纷纷的陪着喝了一杯,再而后气氛方才又复往常。

可是我依旧在她举杯尽饮之时,分明瞧见了她藏匿在红纱半袖之下,隐隐已经有些一圈发青泛紫的肌肤...

总算这般勉力的安抚下了众人来,而后这位姑娘老板娘才在小红小绿的搀扶下,缓缓的向着后堂行去,看那样子估计是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这边厢闷着头,本想着不要惊动到她,悄么声的溜回厨房,却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之下,却依旧没能躲过她的法眼。

“你,这是往哪里去?不是应该将你手上的菜肴送去给客人的吗?怎么反而往后面跑?”她的声音虽然是有些虚弱,却依旧有几分往日的气势在,唬得我当即住了脚步,没敢继续将逃跑计划付诸实施。

“....掉了一根筷子...回去厨房重新取过...”我低着头这般吭吭哧哧的答道,一面将袖间那断了半截的长硬之物藏得再深了一些。

感觉被打量了半晌,方才如释负重的听到她说:“罢了,且去罢,记得快去快回,莫要让客人久等了,否则,哼,仔细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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