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零
没人关心章节标题的，放心。
——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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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里是宅院的某处。房间内散发着油墨的清香，古雅的木地板，卧在角落的君子兰，纹刻着龙形状的雕花木椅，抛光的柳木写字台。
今天的天空布满乌云，习习的凉风越过竹林，从而为原本就阴冷的屋子又增了一分凉意。
但是某个人站在写字台前面，汗如雨下。
他挠了挠自己灰白色的卷发，神情恍惚，右手执着一只毛笔。
而旁边，立着一位清瘦的老者，还有纳云和纳华俩双胞胎。
“师傅，这……”纳云结结巴巴地说道。
老者身体很是清瘦，就像风筝的骨架。他身上的长袍，就像风筝的皮一样松松垮垮搭在身上。
“此所谓『高人』究竟如何，余一眼便知。”
好像在他身上拴根绳子，他就能飞了。
“余识人不靠面相，也不靠手相。以字识人，算是一特技罢。请。”
老者对着卓月一拱手，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回了一个相同的动作。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这老头应该是有点本事的。要露馅了要露馅了……
卓月汗如雨下。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这得回到一个小时前了。
时间倒流回一小时前——
在羽歌家大宅的客厅内。
阿零的伤势还是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不便于活动，于是把自己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盯着电视。
电视节目是儿童向的英雄剧场，叫做《超级英雄风扇人》。
这部儿童英雄剧的主角风扇人的特点是，主角按下自己裆部的按钮，就可以变身成风扇人少女，并且让自己的裙子作为风扇叶片，高速旋转以斩杀怪人。
据说这部作品刚在电视上播出的时候，医院里多了很多**损伤的小学生，但是并没有影响它的口碑，反而越发高人气。
这种东西真的适合小孩子看吗？
不过，阿零认为突然像电视节目里那样改变性别，只会带来一堆麻烦。
他就是这种情况的受害者。
“别凑过来。”
阿零用力地把黏过来的青发少女推到一边去。
“不要。就是不要。”
“松手松手松手松手松手……”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越是试图推开，她就会抱得越紧。怎么甩都甩不掉。
青发少女毫无疑问就是羽歌了。
“啊，UFO。”阿零突然指向羽歌的背后。
“诶！哪里！”
阿零趁她分神，手脚并用把她踹开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总是要推开我啊！”
“……你给我稍微有点作为女孩子的自觉。”
男人失去理性变成禽兽只有一纸之隔啊。
“阿零现在不也是女孩子吗！”
“貌似我现在还真反驳不了？”
阿零本来确乎是男人，即使外表有段时间很像女性，但也是正正经经性取向正常的健康男性。
直到之前不久被某个人夺走躯体的时候。
因为无法行动，搜寻夺走他身体的卡洛特，并且把身体夺回来的任务，也只能稍微搁置一下了。
门口附近，双胞胎之一的纳华正在与卓月对话。
“这点还是请您放心。虽然搜寻很难，但是我们有能力让那个人无法离开金水市。”
“辛苦了，那么我朋友的身体，就要拜托你们夺回来啦。”
怎么感觉这个人臭屁自大起来了。
“那个，还是想说，敢问前辈高人名讳？”
附带一提，这两个双胞胎，目前依旧以为是卓月以一敌二打败了落雁和傀儡师阿金，对他仍然诚惶诚恐。
而这就变成了他臭屁自大的根源。
“嗯……让我想想。”
卓月开始捻自己的下巴，好像那儿真有胡子似的。
“你听说过『赤天君』吗？”
“没、没有……”
“那，你听说过『陆天元』吗？”
“没、不知道……”
“这些名字——”
“难道都说的是高人您？”
“——对。”
卓月稍微顿了一下。
“都是我刚编的。”
我可去您妈的吧。
纳华动了动嘴角，抽搐了几下，没骂出声来。
都说高人不露相，卓月越是隐瞒，纳华就越是相信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只是弄不到名字，他也不好对自己家师傅交差。
对了，既然这样的话，直接把他带到师傅面前去不就好了？
想到这里的纳华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得想个法子把这位高人给“请”过去。
他悄悄地招呼了一下卓月。
“您真的是高人，对吧？”
“……啊，那、那你们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呗。”
卓月似乎已经装不下去了。
“高人啊，那个什么……能来一下吗？”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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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出现了本章最开头的那一幕。
“此所谓『高人』究竟如何，余一眼便知。”
被纳华称作“师傅”的老者盯着卓月。
“余识人不靠面相，也不靠手相。以字识人，算是一特技罢。请。”
“我，不会写毛笔字……”
卓月战战兢兢的想推脱掉。可是没用。
“不必会写，若是大能之人，其字若丑，也有风味。余看得便是这一风味。”
说着，老者眯起了眼睛。
“还是说，阁下只是个浪得虚名的好汉？”
其实这话只是老者故意激一激卓月，他的本事虽然真，然而，在没有动笔之前，他看人就和一般的老汉无异。
但是在卓月看来，他认为这老头已经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怂货了。
被揭穿的话，虽然感觉不会死。可是……
面子上好像会很难看的样子。
要不，赶紧承认求饶吧。好，怎么说呢。
难道要说“对不起，其实我只是在旁边站着看而已，沙发上窝着的那位才是你们要找的高人”？
……不不不，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卓月在桌前僵了很久，决定鼓足勇气写一笔看看，但是，手却不怎么听使唤。
“若是阁下不愿透露，余便亲自动手逼一逼阁下了。”
被称作“师傅”的老者，在附近的展示柜里挑来拣去，选了一块稍显翠色的翡翠原石，拿在手中把玩。
突然间，他的右手贴了上去，房间内响起喀嚓的音效。
就像液压机碾碎沙砾的声音。
原石断作两截，断面上绿盈盈的，是很纯的翡翠。老头子好像很得意，不是因为劈开了石头，而是因为这颗石头刚好中了奖。
“如何，年轻人，想试试吗……”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写还不行吗我写！！！”
话音未落，他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反应便把老人吓了懵逼了半晌。
虽然这么说了……
卓月依旧一笔没动，愣愣地执笔站在那里。两个双胞胎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
卓月凝气闭神一般，端坐了两分钟。汗珠渐渐地从他鼻侧滑落。期间，他还不时地瞟了几下双胞胎，还得到一个“加油”的信号。
加油个鬼啊。
最终，他还是“动”笔了。
把，笔放下了。随即走了出去。
（完蛋完蛋，脑子一片空白……结果什么都没写，就这样走掉没问题吧……）
老者脸上挤出一丝古怪的微笑，目送他走了出去。
“师傅、这……”
纳华看傻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自己的师傅居然就这样放他走了。
“余自以为识人无数，曾不想竟有受人指教一日。”
“……那个，他不是什么都没写吗……”
“哈哈哈哈……受教受教。”
“他不是什么都没写吗……”
“他出笔的速度，余也不曾见得一瞬。这只笔甚至不知道自己沾到了墨，而这张纸甚至不知道自己写了字！”
面对着语气斩钉截铁，仰天大笑出门去的师傅，纳华恍然大悟。
也许，师傅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