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以为自己就快要死掉了,被那个变态的手术刀分割成一块块的,或是被剥下一整张皮,做成那些惊悚不堪的人偶陈设起来,主角光环总算是发光了,救她的人及时出现。

生活总是由各种巧合组成的,比如刚巧你认识的人也是魔法师。

“她是我的朋友,拿开你的脏手。否则,我不保证你下半辈子只能靠着机械义肢活下去。”

权佑真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锋利的手术刀。这把刀看着也许不能切断骨骼,注入魔法之后就能当锯子用了。

馆主深知,自己不是权佑真的对手。两人师出同门,不过研究方向不太一样。前者迈进了医学领域,自己则是用来杀人和满足一些扭曲的爱好……

“切,是你的女人吗?”

她们这行有规矩,魔法师之间要切磋寻仇,不拿对方的家人和朋友开刀,有什么事情都找本人解决。要是违反这条,就会被魔法师协会驱逐。

馆主早在几年前就被驱逐了,不需要遵守这条规定,于是报复了不少当年欺负自己的人,手脚干净,普通人不会想到作案者是魔法师。

这次,根本是个意外。

“不是我的女人,不过你也别想动什么歪心思了。”

一件带着体温和好闻气息的外套披在席安的身上。刚才那个变态要用刀解剖她的时候,就去掉了她身上的衣服。身体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逐渐失去知觉,现在才感觉到安心。

她做不到很坚强,说“我没事”,眼泪瞬间决堤。实在太可怕了,差点就要死了,还是以这么恐怖的方式死掉。如果权小姐没出现的话,她到底会变成怎样?

“有我在,这个家伙不敢对你怎么样。”

权佑真的把她护在身后,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并提防着馆主会不会下一刻突然耍什么花招。

对方是个阴险狡诈的黑魔法师,虽然那个“黑”是圈内人士的称谓,并非指修习的魔法种类很邪恶。正常的魔法拿去做违背魔法师守则的事情,某种意义上也成了黑魔法的说。

馆主已经把扔在地上的衣服慢慢捡起,穿在身上。虽说好事被打断相当不甘,她也不敢随便乱动席安了。至少……在权佑真这个家伙死掉之前。

“别这家伙那家伙地称呼我……我们毕竟是同期,算是同学了。”

她扣上衬衫的扣子,眼睛依旧眯着。

“你知道吗,这女孩怀孕了,如果不是你的,你头顶上就戴了顶大大的帽子,至于什么颜色,你自己心里有数。”

馆主笑了,笑容似乎是嘲讽权佑真自己被ntr了不知道。虽然,权佑真跟席安的关系很单纯,真的是朋友。

“啧,明明是个长得不错的猎物,很适合陈列在我柜子里当摆设。既然是你的东西,我们姑且也有些矫情,所以……我就不碰了,赶紧带着她滚吧。”

馆主手里的手术刀被扔回推车上,她本人则是拄着手杖一瘸一拐地走远了,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席安听不懂的语言。

“女人……都是该死的骗子,不值得相信。”

……

此时时间到了傍晚,深秋的白昼比夏季的短暂,天色已经不再明亮。席安身后是那家在高丽王都经营了两百多年的大书店,比起白天,夜晚这里更加热闹。

刚才的事情,让她惊魂未定,没什么心情去思考。反正那个人偶馆的馆主是个邪恶的魔法师,想要把这里变成什么都可以,反正皇室教师也说过,魔法师能创造出不存于现实的空间。

但是,权佑真也是魔法师,这点让她很不安。

“你们……都是那种把魔法用来犯罪的魔法师吗?”她看着深蓝色的夜空里面微不可闻的星光,突然来了一句。

这样的问题很没礼貌,至少对救了自己的人很失礼,恐惧深入骨髓,席安已经无暇思考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这个地方,似乎很不安全。

“我不是。我跟她不一样,学习魔法不过是被家里逼迫的,我更想当一个医生,救治病人。”

权佑真心里有点委屈。她平时都在竭力隐藏自己魔法师的身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也不跟本家那边有太多联系。因为这个身份,她曾经遭到过许多人的排斥,所以她痛恨自己跟普通人不一样。

这种感觉又来了。

“我讨厌这种跟普通人不一样的感觉,因为她们会把与众不同的人当成怪物。”

……

席安沉默地听着,这句话休伦也说过。她讨厌自己不是个单纯的人类,还得背负人类的罪孽当龙,受到人类的排斥。字里行间,皆是心酸。

“正是因为那些人得不到或做不到,产生了扭曲的心理,或者那些人跟他们的常识不一样,才会排斥吧。”

因为无知而去歧视某个群体,本事便是很可笑的事情。

“对不起,你之前救了我,我还……用卑劣的想法去猜度你。”

席安深深吸了口气,把深秋夜晚的凉气吸入肺部,让混沌的大脑清醒一些。之前喝下的红茶,药效也渐渐消失殆尽,身体能正常活动了。

她暂时还不想回去,权佑真就陪着她在大街上闲晃,权当是散心。

这下子,总算是理解了那句话——天黑之后不要乱跑。就算是白天,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好奇心作祟,把自己作到死。

一个疑问挥之不去。

“权小姐你知道人偶馆在那里吧。既然知道,那也知道那个女人杀害无辜的人,用她们做成人偶的事情吗?”

质问的冲动依然是忍耐不住,她担心身边这个一直照顾和帮助自己的人别有用心,像温水煮青蛙似的,而她还像个傻子,一步步落入圈套浑然未知。

她已经不敢再随意相信任何人了。

“……”

权佑真暂时沉默。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她是知道自己那个奇怪的同僚在那个地方整了一个人偶馆,也知道她把背叛过自己的女人给杀了,做成人偶,最近的案子倒真的不知情。

“我不知道她杀人的事情。”

最终,有些内容还是被刻意隐瞒掉了。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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