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还在暗地里估算着那些猫儿们要几时才能吃饱喝足,自己又要几时才能打道回府,没曾想她却忽然在身后来了这么一句。

“唔,我...”本来在她的面前就有些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惯了,故而此时听她这么一说,多少有些不太适应,也不太能够的相信自己的耳朵,“唔,你,你说什么?”

她微微的顿了顿,依旧背身对着我,依旧操着平日价那般趾高气昂的声调,却是淡淡的说道:“本姑娘说晚上本姑娘不在悼红轩中的时候,发生那样的事情,还要感谢你挺身而出,帮着将那谢家公子吓走了。”

她这样一五一十的再又复述了一遍,却让我难免有些受宠若惊之感,讷讷的只是接不上话来。

她却自顾自的叹了口气,再又说道:“小绿珠儿是个锯了嘴的闷葫芦,离了乐器就发不出来半点声响的;小红又年轻没见过世面,胆子也小了一些,镇不住那样的场面,若非是你来了这么一出,究竟该要怎生是好,还真的有些难说...”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究竟该要说什么才好,便就唯有默不作声的,只是这样的与她背向而立。

她顿了一顿,终究恨恨道:“这等仗着有几个臭钱,便就强行欺负女孩子的,最让人瞧将不起了!更何况听她们后来说,这人居然还打算花言巧语的欺骗蔚儿就范,当真是可恶至极,无耻之至!哼,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这般的混账!”

说着说着,便就不觉骂开了腔,一时之间的,我愈加的插不上口,只是忽然的又想到了那个曾几何时也是在武林中被一众江湖侠女,世家大小姐们视作女性公敌,骂不绝口的家伙...

所谓大碗喝酒,大秤分金,虽然这个说法本来是属于土匪强盗兄弟们的,虽然说隔行如隔山,可是莫要忘记,原本我们那个组织就是抢了人家职业土匪的山头儿,所以组织内的兄弟,一般都不穷,都相当的有钱,作为组织老大的那人,自然更是腰缠万贯,富得流油。可然而这人睡遍了整个武林江湖,勾引女孩子的手段炉火纯青,却从没有一次是真的凭着“钱”之一字而为之的...这等的行径,按说似乎不应该在这位姑娘老板娘所骂之人的行列才对罢?

“如何,原来小路你直到这样的时间,方才知道天哥我的牛逼之处吗?唉,可惜啊,你醒悟的太晚了,否则天哥尽可以教你几手!”臆想之中,那张从来挂着不正经微笑的脸却是这样不知廉耻的笑道。

我有些无奈,也有些无语,更有些无法言说的感慨,随即这样的情绪只化将作了一声叹息。

可然而这一声长叹被那位姑娘老板娘听见,当即变了味儿。

“怎么,难道你还对于本姑娘这样的说法有什么不满吗?”她冷冷一哼,随即冷声说道,“哼,来青楼喝霸王酒,这等的行径比起这般仗着有钱欺负女孩儿的,也未必好得了多少!”

说罢,身后脚步声连串,她已经是快步走回了门内,砰的一声将门摔将了上去。

无端挨了这么一句话的我,却反而有些不觉得好笑,只不过因为干了多年杀手,察言观色,听声辩位的功夫自然不差,她那串急匆匆的脚步声,除了恼羞成怒的气急败坏之外,似乎多少还带着一点儿的心虚,估计也是自知自己这所谓“男人没有好东西”云云的说法,太过的有些以偏概全罢?

当然了,有一件事不得不承认,虽然不曾仗着有钱欺负姑娘,但是阿天那厮,着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喵声青楼月,人迹地上霜,夜风寒凉,吹得我有些不免的哆哆嗦嗦,好容易待着那群猫大爷吃干抹净,这才依照那位姑娘老板娘醉红尘的吩咐,收拾了那几个盘子回去,匆匆回去歇息时,已是四更刚过时分。

......

又是一夜的灯火通明,又是一夕的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切的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过变化一般,日复一日的重复轮回着,我依旧低着头,尽量不让自己的脸面被人看到,所谓“别吓走了客人”,如此这般的在纸醉金迷之间穿梭往来,端茶送水。

不知是鉴于之前的事件,还是今天确实是没有外面的事情要应酬,一身轻红纱衣,腿过薄黑长襪,足踩木屐的醉红尘老板娘今晚确确是在悼红轩内镇着场子的,迎来送往,笑得礼貌却又甚是气势十足,那模样就像是在不屑的发问,看有谁还敢在悼红轩内惹是生非?

可是然而,麻烦这种东西吧,偏偏就是贱骨头,每每总在最不该来的时候悄然而至,甚至这一次的麻烦,却还多少的有些说不出的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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