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启程的少年与少女

在加奈尔王国的王立魔法学院里,来自赫鲁法皇国的学生林克瑞特正闷闷不乐的坐在学院花园的角落里,褐色的短发下是一双死水般的碧绿的眼睛——毫无神采。那张平时总是让女生尖叫的脸此刻也阴沉沉的,跟今天秋高气爽的好天气一点也不相称。

他穿着皱巴巴的制服,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在脚边的泥土里画着圈圈,弄得指甲里塞满了泥土,变成了黑色。

而他的旁边正站着他的侍从,名叫莱纳尔·布里斯的少年。他有着一头金灰色的短发,一双银灰色的锐利眼睛,个子很高,有着绝不输给他主人的英俊的脸和超高的人气。

但是,此刻莱纳尔并没有对他的主人说什么鼓励的话,比如“少爷,你的人生还没有结束!站起来让我们征服世界吧!”或者“少爷,想开一点吧,就这样回老家结婚算了。”

莱纳尔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像幽灵一样站在他家少爷旁边,不,比幽灵还厉害,他连一点气息都没有发出来,说不定林克瑞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莱纳尔站在他的旁边。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莱纳尔平时就是一个非常冷莫的人,如果他的少爷不想说话的话,那他就更不会主动说话了。

况且,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不过他的心情大概跟他家少爷一样差吧。

虽然这件事的原因还要追溯到一个月前的恶性学生斗殴事件,不过在这里就不多说了,总之结果就是——林克瑞特少爷和他的侍从莱纳尔被从加奈尔王立魔法学院开除了。

原因当然是参与了打架,这倒没什么,但让林克不能接受的是,自己还什么也没做!魔法也没有用,指挥能力也么有用,甚至连一个人也没有打倒就出局了,而且方式还相当可笑——被自己人射偏的魔法击中晕了过去,不仅如此,还要莱纳尔光是忙着保护自己,一个敌人也没有干掉——虽然这种想法跟自己的本意有点矛盾,自己本来是因为不想在作为军事国家的祖国成为军人才来到这个国家的,但是也不能让祖国的名誉受辱,因此参加了“圣战”。

好矛盾啊……不过也因此被开除了啊……真是报应。

对于那次事件,学校对参加打架的所有学生都给予了严正处分,教国和皇国的学生全部遣送回国,两国附属国的学生则勒令回国反省一年。

不过已经要开战了,就算加奈尔不这么做,也会有很多学生回国吧,毕竟他们对于国家来说也是战力啊。

但是,虽然说是“遣送回国”,不过应该是给学生的家族发通知,请他们派使者来迎接吧……

唉,毕竟战乱就要来了,路上应该会很辛苦吧。

阳光透过树枝间的缝隙照在林克和莱纳尔的头发上闪闪发亮。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才有鸟儿耐不住寂寞叫一声,以显示这里的时间还在流动。

但是,突然刮起风来,树叶沙沙的响着,其间隐隐传来哭泣声,但阴沉的林克和莱纳尔当然不可能注意到这点声音,然后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直到快到他们身边了才停下来,同时,连那声音也一起消失了了。

此时,敏锐的莱纳尔发现了这个状况,他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少女——

金色的头发被绑成两束,水蓝色的大眼睛红红的,还仍然不断有眼泪掉出来,划过她白皙的脸颊。这个少女的个子才刚到莱纳尔的锁骨处,他要俯视她,而她要仰望他。但是莱纳尔总觉得自己比她矮了半个头才对,不过这应该是他对爱哭的女人没办法这点造成的视觉障碍吧。

话说回来,眼前这个少女的名字叫做露克莎微,是一个不管什么时候看见她都总是红肿着眼睛的超级爱哭鬼。因此莱纳尔总是不敢跟她说话,而且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有那么多的伤心事。

而此时,爱哭鬼少女刚刚停止了哭泣,就这么站在莱纳尔面前。

莱纳尔皱了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又把她惹哭就糟了。

露克莎微看着莱纳尔,突然间像是害怕着什么似的向后退了一步,身体微微发抖,但她仍然鼓起勇气对莱纳尔说道。

“那个……莱纳尔同学,你好……”

露克莎微的眼神微微飘向他身后的林克瑞特。

“嗯,你好。”

莱纳尔说道。他并不讨厌露克莎微,她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少女,并不会因为莱纳尔是仆人的身份就对他另眼相看。

“那个……林克瑞特同学还是老样子吗?”

“嗯。”

当然也知道她对林克瑞特抱有特别的感情。

“那个,请问,你为什么不安慰他一下呢?”

自从林克那次受伤醒来以后就经常这样无意义的发呆,露克莎微每次看见这对主仆他们都是这个模式。虽然露克莎微很想走上前来安慰林克,但每次最后都退却了。这次是因为自己正在为失踪了一个月的弟弟担心,所以才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人在这里,等走到近处发现之后已经是无路可逃了。

所以,才鼓起勇气对莱纳尔这样说道。

但是,莱纳尔——

“……”

没有回答露克莎微的问题,反而是把头撇向了一边。

啊……糟糕,会不会是问了让他讨厌的问题了呢?

露克莎微很担心,但莱纳尔又不做声,情况一时陷入了很尴尬的局面。

“对不起……我问了很失礼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说。”

“咦?”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那个……你知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露克莎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莱纳尔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几乎要听不见后面的内容了。但是,既然他问自己的话,就要好好回答……要说什么好呢?既要符合男生的性格,又要有男子汉气概的话……

“我想……我认为,是的,站起来去征服世界吧!”

“……是、是吗?”

“嗯,我是这样想的,但还是要看莱纳尔同学被想法呢。”

“我、我觉得这个就可以了……吧?”

“嗯……”

“那好,我要说了,果然还是要有气势一点比较好吧?”

“嗯……”

莱纳尔转过身,对着利克瑞特。

“少、少爷站起来!让我们去征服世界吧!!!”

树丛里的鸟儿被喊声震飞了,呆呆的林克也回过头来,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莱纳尔,不知为什么,露克莎微觉得那个表情有些绝望。

“莱纳尔?”

“……是,少爷。”

“那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事?”

“果然你……上次的事件伤到头了吧?最近我就觉得你有点怪……不过没关系,我……作为你的主人是绝对不会抛弃你的!但是、但是……呜呜……”

林克瑞特上前抱住了莱纳尔,尽管莱纳尔比他高了半个头,尽管莱纳尔面无表情的让露克莎微觉得很可怕,但他还是把自己手上的泥土弄在了莱纳尔整洁的衣服上。

莱纳尔从林克的死抱中抽出了双臂,用面无表情的脸回头对露克莎微说道——

“露克莎微小姐,可以陪我去一趟校医院吗?少爷最近好像受了太多刺激。”

“……好、好的。”

当黄昏的夕阳将天空染成红色的时候,露克莎微才回到了自己的宿舍中。

在公共会客室里等着她的正是她的好友,密尔希莉和夏露尔。

“咦?露克,你去哪里了的说?今天都没看见你的说。”

露出天真的表情这么问着的是夏露尔,她是来自拜萨德教国的贵族,年龄上要比同龄的露克莎微和密尔希莉小一岁,留着长至腰际的水蓝色长发,有一张想让人捏一捏的可爱的脸,不过是一个对敌人毫不留情的非常好战的家伙,跟教国给人的神圣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或许她的父母也是想改变她的这一点才送她出国的吧。

“嗯,我去了花园散步。”

“可是,你去了一天了的说。有没有好好吃饭呢?我和米米很担心你的说。”

不过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就是了。

“嗯,对不起,不过我在校医院的食堂里已经吃过了。”

“在校医院食堂?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们陪你去看看?”

密尔希莉,与露克莎微同样是出身于加奈尔本国的贵族,从小就认识的两人在进入学院之前就已经是好友了。

密尔希莉这么说着,看起来还是相当担心的。

看来无法隐瞒,露克莎微就将自己在花园里遇到林克瑞特和莱纳尔的事告诉了两人,还一直被追问细节。

“哈哈!笨蛋主仆!脑子都坏掉才好!这一定是创世神大人听到了我的祈祷!!”夏露尔。

“哎?莱纳尔真的是那么说的?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克?”

这么说着的是从外表看起来绝对不可能的八卦爱好者的密尔希莉。也许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一点呢……

“嗯。”

“好诚实啊……这个人。”

“同感的说。”

夏露尔也终于抵不住八卦的诱惑开始插嘴了。

“哈哈,然后他还按你说的去安慰林克?”

“嗯……”

“林克说的没错……他是真的伤到脑袋了,我想。”

“就是的说!不对!那个笨蛋怎么可能是正确的!刚刚创世之神大人已经用神力把它变成了傻瓜的说!”

“不、不是那样的,夏露尔,林克同学是好人啦,而且还救过我……”

“怎么可以这样!露克,不可以被那恶魔迷惑的说!那家伙是恶魔的使者的说!”

说着,夏露尔跳起来扑到露克微莎身上不停摇晃她的肩部。而密尔希莉则忙着制止两人,并不知不觉的加入了战团。

就是这样,只要一谈到那两个人的事,三人就会变得非常混乱……

而与此相对的——

在黄昏的余光中,校医院的诊疗室中正发生着……

“那个……凯莉医生,是不是不要再……”

“罗嗦!好不容易自愿送上门的试验品,我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以后等学生们都回国了我不就失业了吗!?”

“可、可是……少爷他在痉挛啊……”

“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不痉挛就说明他已经死了。”

“我、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

“但是少爷他……啊!他不动了!”

“哦~莱纳尔,你可以给他收尸了。不过记得一会要回来哦~”

“那谁会来给我收尸呢……”

“放心吧,我会把你的尸体卖给你的后援会的。”

“请把我烧掉之后洒进大海。”

“可是大海离这里还很远啊。”

“那洒在花园的水池里就好了。”

“真是乖孩子呢。不过好可惜,我又少了一笔研究费呢~啊,算了,死人又不会反抗……咦?莱纳尔你去哪?——啊!把林克留下啦!”

——第二天。

“唔……莱纳尔?”

“少爷,这是几。”

“怎么了莱纳尔?你脸色很不好哦……是三啦!”

“还好……少爷你能站起来吗?”

“嗯,感觉身体很轻呢,精神也不错,昨晚睡得很好呢!好久没有睡得真么好呐!咦……这么说来我昨天是怎么么睡着的呢,完全没有印象啊……”

“少爷,恕我直言,这所学校……不,这个国家已经不安全了,请快点逃走吧!”

“……啊?你在说什么啊,莱纳尔。”

“请听我说……是这样的。”

莱纳尔将昨天林克差点就送命的事说给他听。

“咦、咦?!!!!!”

林克一边叫着一边用双手环住自己的身体,不停的发抖。

这么说起来……林克抬起了头,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寝室。

洁白的被褥和有着淡黄色蕾丝花边的床单,还有垂下的淡粉色帘账,不知哪里飘来了淡淡的香味,很熟悉……

“莱纳尔,这是哪里?”

“这里是露克莎微小姐的房间。”

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知道,这不就是那个教国混蛋女的朋友的房间吗?那个总是很胆小的、哭哭啼啼的女生……

咦?!!

也就是说——这是女生的房间?!!!!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昨天傍晚,我带着少爷逃出了魔掌,但那家伙穷追不舍,不管换到哪个地方都会被她找到,每一次都是惊险的逃走了。那时正巧碰到露克莎微小姐一个人站在露台上,我跟她说了那个情况,她就让我们藏到这里来了。不管怎么说这里也是贵族专用寝室,没有经过主人许可是不会让外人进来的。”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啊——林克在心里默默说道。

“不过太好了呢,总算逃出来了。”

“是的,但应该还不安全才对,要是到了晚上了的话……”

“晚上?”

“是的,因为我昨天上午把少爷送去的时候那家伙还是很正常的,只是说让你睡一觉就没事了,所以我和露克莎微小姐一直在看着你,但是黄昏的时候露克莎微小姐回去了,我出门送她回去的时候回来就发现是那个样子……”

“……等等,叫露克莎微的那个人昨天也在吗?”

于是莱纳尔又把那之前的事说给林克听。

“原来是这样,我果然还是认为你摔坏脑子了,莱纳尔。”

“我没有,少爷。不过学院里应该已经发通知到我国了,怎么样,要等使者来吗?”

“……嗯,这么说也是呢,也许是来之前我们就会被做掉了,而且……”

林克思索着转头看向莱纳尔。

“母亲会派使者来接我们吗?”

“……”

“这里只能靠自己了啊,出来的时候也说过了‘所有责任都由自己来担,否则就不要违背她的意思。’”

“少爷……”

“不过我觉得很有趣啊,如果能自己回国的话,那不就像是旅行一样吗?而且也可以自己选择路线呢~莱纳尔,把地图拿给我。”

“可是,少爷……”

“安全问题就不要担心啦~我可是入学两年就达到中级魔法师的天才哦!而且虽然你没有说,但你的话,已经快要达到高级魔法师的水平了吧?”

“可是少爷……”

“哎呀,你怕我闯祸?放心啦,我只是想绕一下远路而已,什么都不会做的~”

“可是少爷……”

“你今天很啰嗦哎,莱纳尔,哪有那么多可是,你只要跟着我就好了。”

“可是少爷……我们没有旅行的费用。而且之前由于对校舍造成的损失,我们被罚了很多钱,下个月的生活费也是……”

“这、这个不能想办法解决吗?”

“我们出门的时候家里都是反对的,而且少爷还说要自己对自己负责,所以夫人那时给的钱就很少,来这里之后一直都是从赫鲁法驻加奈尔大使那里获得生活费,而且是老爷特别交代的每月限量,如果现在突然要很多钱的话,大使可能不会同意吧,毕竟那也是老爷的命令。”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啊!”

“正是,大使大人现在一定在为开战和学生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吧,他会有时间理我们吗?”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要饿死在半路吗?”

林克像是没有办法的样子用手乱抓着头发,这时,想起了敲门声——

走进来的是好心借房间给两人的露克莎微。

“露克莎微小姐,昨天真是感激不尽。”

“没、没有,那个,你们昨天睡得还好吗?”

“托您的福,少爷他已经完全恢复了。”

“是吗,太好了呢!”

露克莎微露出欣慰的笑脸,床上的林克也注意到他的到来,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说道。

“你就是露克莎微小姐?昨晚真是太感谢你了,还借给我房间用,真是不好意思。”

“不、不,这点小事,况且林克同学还救过我……”

“什么?”

“没、没什么,对了,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你们要用钱什么的……”

“是的,但那个就不用露克莎微小姐费心了,我们自己会……”

但是林克伸出一只手来,阻止了莱纳尔。

“没关系,露克莎微小姐是值得信赖的人,说给她听听的话说不定会帮上什么忙,那么又要麻烦你了,露克莎微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听到林克这么说,露克莎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啊……我是被他信任着……我是可以信任的人……

于是,莱纳尔向露克莎微说明了两人的想法以及情况。对此,露克莎微沉默了一会,随后爆出惊人的发言——

“虽然这么说有一点唐突,但请让我与两位同行!”

林克和莱纳尔被露克莎微的惊人气势和发言镇住,一时呆在了那里。

“那个,既然两位认为我是可以相信的,也对我说了如此重要的话,那么我也相信两位,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们。”

林克和莱纳尔咽了咽口水,同时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我家有一个最小的弟弟,名叫索兰,今年13岁,由于他是继承家族领地的人所以一直都是家庭授课。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是我最重要的弟弟……但是,一个月之前,父母亲因为开战的事来到首都,家里只留下索兰一个人看家,就是在那时候,领地传来消息说宅邸发生了魔法战引起的爆炸……弟弟和他的两个侍从在那场爆炸中失踪了……可、可是,家族里却隐瞒这个消息,好像也没有派人去找的样子……只有领地内的守备队搜查了一下,也什么都没有发、发现……”

露克莎微勉强说完这一段话,努力使自己没有哭出来。

“但是,失踪的话就说明有可能是逃跑了吧。”

“真没想到加奈尔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个,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也被父亲告诉说绝对不许告诉别人,就是密尔希莉我也没全都说出来,对夏露尔也没有提起过……”

“所以,你就想自己去找他?”

“因为那孩子很任性,不知道会闯出什么祸来,我很担心他……”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少爷!露克莎微小姐,外面是很危险的,少爷和我并没有能够保护你的实力!”

“我也是魔法师!可以保护自己!而且……我会付旅行的钱,我只不过是要你们当我的同伴就好了,路线也由你们决定。”

“好的,我是个不会拒绝别人的帮助也不会拒绝别人请求的家伙呢。”

“可是少爷!”

“莱纳尔你最近话好多哦!果然是哪里出问题了吧!我们呢~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好公主就好了哦!”

“但是加奈尔方面……”

“不好意思,我并不喜欢所谓的世间常理呢,否则也不会凭自己的意志来到这里了——这一点你应该很了解吧,莱纳尔?”

“唉……我明白了,那么……”

“我们天黑之前就走,在那东西觉醒之前——”

“咦?可是、我还没准备好、行李什么的……”

“那种东西不需要啦~”

“那、那至少跟密尔希莉和夏露尔打声招呼……”

“她们说不定会因为担心担心你而出卖你。”

“但、但是……”

“相信我们啦~露克莎微小姐只需要带自己的必需品好了,其他的莱纳尔会解决。”

“嗯……”

“那就这样,黄昏的时候在南面森林里最高的那棵树下集合,我们也去收拾东西了,那就这样。”

说着,林克和莱纳尔已经从窗户跳出去不见了。只留下露克莎微呆呆的站在房间里……

虽然说了那样的话,但晚上就要走了、离开了……自己的家、学校、亲人、朋友……

说起来原来林克是行动派的人呢……明明是侯爵家的少爷,竟然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学呢……

不行!要打起精神来!

露克莎微这么想着,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直到黄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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