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间缓冲带的春香阿姨一走,齐炎、齐然和林檎三人不免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

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啥,该干啥。

最后还是作为东道主的林檎率先开口说道:“干坐着也是浪费时间,要不然……先去我房间里坐坐吧……妈妈每次出门至少要一个小时才能回家。”

在林檎的领路下,齐炎和齐然再次进入了她的闺房。相比于刚才富有冲击性的画面,这一次齐炎有大把的时间观察房间。

大小和齐炎住的出租屋不相上下,五颜六色的内衣裤和小裙子杂乱地散落在床铺和地板上。

红着脸的林檎抱着两个卡通坐垫放在齐炎面前,说道:“你们坐,我收拾收拾房间。”

林檎俯身捡起衣物,也来不及叠放,一股脑地扔在衣柜里,等晚上再整理。

书架上放着一些CD和乐谱,还有少量的漫画。

吉他和贝斯竖在墙角处,靠窗的地方则是摆放着一台朴实电脑,显示屏上架着一个摄像头,桌子上还立着一个麦克风防震架和乐谱架,用途显露无疑。

“果果,你这是在做直播吗?”齐炎问道。

主播大概是在近年随着移动互联网的发展,以火箭式窜飞红火的一个职业。

最早只有体育直播,那时候的球迷为了nba和世界杯而熬夜呐喊,然后有了游戏直播,再发展到美女直播,娱乐、综艺、搞笑、荒野求生,像电视节目一样丰富,涵盖了各式各样的受众人群。

据罗兴言所说,他每次懒癌附身,不想做翻译和校对的时候,就去各个直播平台逛一圈,看看美女唱歌跳舞谈心,就跟逛窑子一样,治愈身心,立马恢复了精力。

齐炎奇怪的是,他不应该是身体被掏空了吗?

齐炎也见过不少画手同僚开了直播,人气增长迅速,让他羡慕了挺长时间,不过他可没有直播的硬件水平,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没有啦,那个摄像头只是摆设,我没办法在别人面前唱歌的,只敢在房间里录歌,然后上传到音乐网站,不过有人说好听的时候,我确实很开心,想着我还在坚持唱歌真是太好了。”林檎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置于胸前,发自内心地笑道。

齐炎明白她这种笑容,他也曾拥有过,不是来自家人和朋友的赞扬之词,而是被屏幕的另一边、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认同的心情。

“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啊,真怀念啊……”齐炎把玩着床头柜上的相框,缅怀地说道。

林檎挠着后脑勺,笑道:“嘿嘿嘿,多亏了这张照片才能让我一直记住你们。”

相框内的照片是他们幼年时一起去山上抓竹象鼻虫时,春香阿姨借来的傻瓜相机为他们拍的照片,他穿着休闲短裤和灰色背心。

林檎则是一副男孩子模样,带着一顶鸭舌帽,和齐炎一样穿着短裤和背心,与现在小鸟依人的模样大相径庭,她从小就不会打扮自己,春香阿姨那时候忙于工作,还不是全职太太,也没太多的时间照顾她。

齐然那时候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带着系有粉色蝴蝶结的淑女款草帽,可爱十足。

照片中,齐炎和林檎勾肩搭背地朝着相机做出了茄子的姿势,而齐然却因为袋子里的竹象鼻虫飞到她的身上,而露出惊吓的表情。

相机刚好记录了下这滑稽的一幕,这张照片本来是一式两份,林檎一张,他们兄妹俩一张。

但齐炎和齐然手中的照片却因为多次的搬家而丢失,这也是齐炎对林檎的记忆和存在十分模糊的原因之一。

那时候相机还是稀罕物,三人回忆的实物和证明只剩下这一张照片。

【我被拍得好丑,好想删除掉这一段黑历史。】

齐然望着照片,不满地嘟起嘴,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我觉得还挺可爱的啊,说起来,小然你明明怕虫子却跟我们一起去抓竹象鼻虫了。”

【我只是不想被你们丢下而已,不想被你们排除在外。】

“我们怎么可能会丢下小然,而且小然的腿已经好了,现在完全可以跟上我们的步伐了,就像我们小时候说的那样,我们三个人要永远在一起。”林檎抓着齐然的双手,说道。

齐然微微颔首,别过头去,面对着阴暗的角落,挤出了一丝晦涩而又勉强的笑容,她真的能够跟上他们的步伐吗?凭借这一双看似已经痊愈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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