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晚上一开始就睡着,而睡着了就又很快醒了,醒来的根本原因是他那场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的恶梦。
被恶梦给吵醒了,他就坐在窗台边,打开面前的窗户让夜里的风从外边吹进来,令他满头的蓝色长发迎着风摇摆。
他穿着一件深白色的砍肩无袖衬衣,下边穿着一条用来搭配着衬衣的黑色短裤,双腿套上了深黑色的吊带丝袜。
他的身份是杀手,性别是男性,但是却一直都穿着女装,虽说他本人对待女装是多么的讨厌。
休假的这三天时间里,他除了平日里的睡觉吃饭外,也就只有看书或是锻炼身体,大部分的时光要么坐到窗台上或者下去到别墅外边,欣赏着那些繁花似锦的桃花。
(今天又是一个很无聊的一天,周心弦。)
(呵!人活着,整天面对的都是很无聊的生活,我都已经习惯了无聊。)
周心弦冷冰冰的抿嘴一笑,充斥着嘲讽的感觉。
(如果我觉得无聊的话,那么你岂不是比我更无聊,一直活在我的潜意识里,没有自己的身体,一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身体。何尝你不觉得无聊了,另一个我。)
那个在周心弦心里说话的人,周心弦把他称为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的出现,从那次的昏迷里醒来以后,就已经存在。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在与另一个我接触以后开始,便会在心里面经常同他交流。
他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就算要他去见领导他的上级,就算见到了上级也不会跟他说一句话。
(等下会有人敲门,等对方敲门以后,你这时候短暂的休假时光也就与你告别了。)
(是吗,你的话有准确过吗?如果你有这样的预知能力,那么当初的我可能就不用吃多大的苦头。)
(你当真不信我说的话吗,要不我们打个赌?)
(不要,我才不想跟你赌博,如果万一我输了可就麻烦了。)
周心弦摇摇头。
(你不信任你自己吗?)
(我对自己从未信任过,因为生和死不是靠信任才可以做出抉择的。)
“周心弦君,周心弦君,你睡着了没有,如果你没睡着的话就到下面来一趟,现在神父还正在下边等着你了。”
敲门和说话的声音在外边穿进去,敲门的人在外边待着,对里边的他说。
(看来我猜对了,今天晚上的休假时光也就正式跟你说再见了。)
另一个我在哈哈笑着,若他真的有实体的话,周心弦必定第一个要揍的人便是他。
(算你这会猜对了,反正休假的无聊日子我已经过够了,去外边执行任务,也顺道活动一下身体,这三天可是把我给闷坏了。)
周心弦从窗台上下去,到衣架上取下了一件深黑色的大衣披在身上。
敲门的人还在那边敲门,而敲门声越变越小,想必等敲门的声音不再响起的时候,那人就会很快离开。
门开了,敲门的人往旁边快速的闪开,站在那里满脸惊恐的神情盯着从门后边开门出来的周心弦。
出来以后,周心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他就连站着都快要直接的跌倒。
[怎么了?]
周心弦平常都不会说话,而他如果要表达想说的,都会自己拿着一支笔和笔记本在上边写上他想要说的。
“神父现在就在下边等你了,我想你应该不洗完主教等你等的着急吧!”那人害怕的颤抖,说话的时候都在颤音。
[知道了,我这就去,你也没必要像看到怪兽一样的看着我才是。]
笔记本上写了很长的话,亮给那个人看,打算让他能够安心。
完后周心弦合上了笔记本,揣进大衣的兜里,就往楼下走去。
那个人的身上早就流满了冷汗,他曾听说过周心弦把打扰到他的人杀掉的消息。所以在这里的人都非常害怕他,就算在外边,他都有一个非常可怕的外号。
“致命死神周心弦,辛亏他是我们圣域的人,如果他是其他组织的,那简直就是一场挥散不去的恶梦。”他擦着脸上的汗水,害怕的呢喃道。
大厅上边,无数的灯交织而成的吊灯挂在上边,灯点开后那束分散的光线就像是空中点燃的那些分开的烟火。
神父一身黑色的长袍,在下边贴着墙壁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副油画,油画上边画着那时候提出《日心说》的哥白尼,从墓中被那些信奉神灵的圣域教徒拖出去鞭打尸体的画面。
鞭打场面的周围,是一群什么都不知道,被宗教给掏空心灵的无知群众,这些人每一个人敢出头去阻止这场闹剧。
在观赏着这副画的时候,神父经常会无缘无故的发笑。
是在嘲笑着那些被圣域的思想给奴役化无知的群众,还是嘲笑着被教义给洗脑的无知教众,更或是嘲笑那个死后都不得安宁的哥白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