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哥,你睡会吧?”

张悦站在守夜的张品道身边:“我替你看会?”

“别闹了,你又没有守过夜,快回去睡吧!”张品道还是不放心将守夜的任务交给张悦。

“可,你明天不是还得驾车吗?”张悦摊了摊手:“你想想,要是你明天睡着了,就得我驾车了。

我不会守夜,更不会驾车不是?你觉得这两样活,哪个更放心交给我啊?”

张品道看着张悦,忽然笑出了声:“哎呀……我是服了你的这张嘴了,你小子是不是能把死人给说活了?”

“可别介,那十里八村的还不得把我给撕了?”张悦从张品道手中结果戒刀跟火把:“道哥你去打个盹,稍微休息一下。我呢,替你看一会。”

“行,我听你的。”张品道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睡觉的地方走:“你还别说,我还真让你给说困了。”

“困了就睡……”

张悦长出一口气,紧了紧手里的戒刀。握着这开了刃的家伙事,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底气。这前厅有一个守夜的,后庭有一个守夜的。两个人手里都是一把戒刀一个火把,基本上一人就盯着一个时辰。

老吴因为受伤,再加上有几个年龄稍微大的不能熬夜,这排起班来着实有些难弄。张品道作为队里的二把手,把自己的时间排的满满当当。

张悦将他替换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多么担心张品道的身体,而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

就像他说的,如果张品道今天晚上休息不好的话,第二天驾车的时候要是稍微打个盹?这还没出山路呢,很有可能就连人带车带他小悦哥一起进了山涧当野狼的宵夜了。

再一个,人不能老不睡觉,万一他执勤的档口睡着了,杀手或者是有别的什么危险的东西进来了不知道,那他小悦哥的安全一样很吃紧。

为人为己,他都得出来替这一班。

至于怎么把这件这么自私的事办的表面上那么无私?小悦哥手到擒来。

手里握着火把,这么一直抬着,一会就手臂酸痛。小悦哥既不是练家子,也不是苦劳力,跑堂练得是腿脚,还真有点受不了。

他左瞧瞧右看看,准备找个地方把火把给插起来。可看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

说出来也是,这破庙虽然不知道是供的那家的佛爷,可好歹也是个庙。庙里面点的都是香烛蜡扦,哪家的和尚会点火把?

张悦是是在觉得手臂酸痛,就看到前门的地方有那么一个木头架子。看起来,似乎是僧人们用来放袈裟的衣架,不知道这放在禅房中的物什怎么就跑到前门去了。

迈步前行,张悦三两步就来到了前门,伸手就抓住了架子准备往前厅走去。忽然前,就听见门的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脸色一变,赶紧将手中的火把放在地上踩熄,悄悄地趴在门缝玩外看。

山里的雷雨来得快去的也快,到了晚上天空已经放晴。张悦眯着眼睛借着月光仔细一看,瞬间面无血色。

十来口子黑衣人,明晃晃的刀,就躲在山门对面的一个小土坡后面。

张悦纳闷,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花间集的杀手大都是单独行动的刺客,这些人明显是集体作案的家伙。

难道时运不济,碰到了劫匪了?

可没听说劫匪要晚上跑来偷袭的,那都是剪径为生的狠角色,大晚上穿着夜行衣跑到一间破庙来,算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要么就是另外一批来杀自己的人,要么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张悦比较倾向于后者。

依据他的感觉,红姐在江湖上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这是他亲眼见识过的。这样的影响力下,自己还要前往龙门避难,说明这是红姐做出来的让步。而对方没有直接下手,选择了买凶杀人,也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

如此这样,他们断不能再集结这样的架势来取自己的性命。要不然,没理由非得挑这么一个不要紧的时间跟不要紧的地点。

既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也不大可能冲着车里的货。这帮人手里的钢刀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而且这是丝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么多贼赃他们运不出去,没办法快速变现,总不能这帮杀手还是经常跑江湖的车把式吧?不现实。

张悦不由得挠起了头:“他们这是来找谁的?”

“他们是来找我的……”

张悦觉得耳朵一痒,吓得刚想喊出声来,就觉得一只冰凉的小手捂在了自己的嘴上,而对方另一只手若有若无的搭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别出声,不然我就杀了你。”

对方一边说,一边放开了张悦的嘴,可喉咙上的手一点都没有动过。

“仙子……有话好说、”

“仙子?第一次有人这么叫我……别人,都叫我女鬼~”

对方一边说,还一边在张悦的耳边吹气,张悦提鼻子一问,嘿然一笑:“仙子可还喜欢桂花糕?小人包里还有,我这就给你拿去。”

“别动!动我就扭断你的脖子……”对方显然没有放过张悦的样子,不过声音上似乎缓和了很多:“原来那东西叫桂花糕啊……”

“是啊,我不但有桂花糕,还有好多别的好吃的点心。什么梅花膏,茶点,瓜子糖块。仙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小人愿意全都供奉给你。”

“你觉得我现在有心情跟你讨论这些吗?”

张悦吞了吞口水:“仙子,是为了这些黑衣人犯愁吗?”

“我杀他们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而已,而且我不介意多碾死几只……”

“可是这样的话,您的行踪不就暴露了吗?”张悦笑了笑:‘仙子是身受重伤了吧?您的手冰冷异常,怕不是被人用玄冰寒掌打伤的?’

“你!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个扬州城悦来客栈的店小二而已。这些都是我猜的,你的症状是我从江湖侠客嘴里听来的。仙子,你现在应该是用内力跟体内的寒毒在做斗争。

要是用武功对付外面的人,怕不是要寒气攻心吧?”

对方显然没想到张悦知道这么多:“你以为我这样就怕了?寒气攻心之前,也够我杀了你们所有人!”

“何必呢仙子,我的命不值钱,我们所有人的命加起来也不如您一个人值钱。更何况,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杀我们干什么?

不如仙子,我们之间做个交易,我不但帮你把门外的麻烦解决了,还把你体内的麻烦给解决了。”

对方迟疑了一下,她还真有点摸不清张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那你想交易什么?”

“交易什么一会再说,你先躲起来,那些黑衣人好像要进来了。”

话音刚落,张悦就觉得喉咙一清。他顾不上松一口气,赶紧从腰间拿起火折子吹着,点燃了刚刚扔下的火把。

然后,飞快的将门庭内的杂草跟碎木头快速的堆到一起,将火把丢在了里面。门庭的顶棚一直保存完好,下雨的时候这下边一点雨水都没有粘上,火焰一下子就升腾了起来。

张悦掐着腰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大喊:“不好啦!走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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