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国家,越是没人性,越是残虐残暴的人,越是能升官发财如鱼得水。

——时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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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逃兵。

按照世人概念确实如此,所以他从不否认自己是个逃兵。

然而,他当逃兵,绝对不是因为怕死。

——而是他的上司,他的妹妹,想要他的命罢了。

从很久之前,他还没被送进精神病院里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他的飞行装具常常被人做了手脚,甚至被切断魔术回路。有的时候只是仅仅无法起飞,而有些时候则是发动机核心整个被爆破掉。

如果是日常运输或者执勤,一切正常。但只要是飞往主战场的飞行任务,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或许只是巧合。

直到那一天,他们兄妹两人当场对峙的时候。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几乎要崩溃了。虽然他不想像他曾经的同学们那样,在战场上空被打成肉筛子,但是他光是在飞行甲板上就几乎要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而丧命。

那是来自一个兄长,对妹妹为何痛下死手的质问。

“求你了,兄长大人,他不想看到你死在其他人手上……”

“所以呢?就只是为了不让我起飞,你就差点炸死我?”

他没好气地把随身携带的武装具往桌子上一甩,金属的碰撞声咔嗒咔嗒的。

“……所以,不如让我亲手解决你吧?兄长大人?”

在办公室里,伴随着甜蜜而诡异的笑容,她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桌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样东西。

除了武装带之外,还放着她用来毁掉他飞行载具的炸弹。

她从制服的衬裙里拔出了充斥着诡异颜色液体的注射器,向着已经毫无防备的他冲了过去。

伴随着癫狂的笑声。

“住手!等一下!你、到底……”

淡黄色的神秘液体伴随着剧烈的刺痛感,刺入了他的颈动脉。

“——没关系,很快就会变得轻松了,我亲爱的兄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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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呼啊、呼啊、呼啊……”

阿零再一次从过去的噩梦中脱离出来。

周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他醒了,也只是忙着收拾他脑袋上的仪器,顺便看看仪器表盘上杂七杂八的数值。

“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其中一个手执黑色签字笔的医生凑过来,拿着一叠看上去密密麻麻像蜂巢一样让人不舒服的表格。

“没有,医生。”

说这句话的时候,阿零心虚地看了一眼连在自己手上的测谎仪。他在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

“哦。好吧。无所谓了。”

白大褂嘘了一声,看了一眼测谎仪平稳的曲线,就忙别的工作去了。就在此时,测谎仪上的规律曲线才开始疯狂而杂乱地波动起来——说谎的征兆。

目前为止,阿零还没让任何人发现他其实压根就没有失忆这件事情。只要他还在精神病院里,就能够逃过病娇妹妹的残害。

所以在某人的一再要求下,医生给他一遍遍地给他做记忆碎片整理的手术。不过在阿零全程的伪装下,给人一种迟迟不见治疗有效的错觉。

而医生只是怀疑,这台老旧的仪器可能出了点什么问题。

阿零装作在战场上受到爆炸冲击而失忆的样子,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还不想死。留在飞行大队里,就算不在战场上空被击落而打死,也会被自己的妹妹在飞行甲板上炸死。

不过嘛——

——噩梦不会离你太远。当你以为是这样的时候,那一定是错觉。

“兄长大人,您觉得好多了吗?”

这个国家的女军官服,和女士兵是不同的。除去杂七杂八的标识和装饰之外,士兵一般都是裤子。也只有比较高等的军官会平日里穿着裙子。

何况阿零面前的这名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女孩,上身是金属质感浓厚的军队特色风衣,下身在百褶裙下面还穿着黑白条纹的过膝袜。这也足以说明她的地位有多么高了。

“是的,我还好。”

阿零诚惶诚恐地如此回答。心里默念了一句好个屁。

现在他这副狼狈样子有一半以上都是面前这个人害的。

“那、记忆呢?”

迎着那女孩俏皮的神情,他没敢把视线移开。

“抱歉,我想不起来更多事情了。”

压根就没失忆,能想起来更多的事就见鬼了。

撒过谎后,他得到的回应是满脸的失望。

“说起来,能带我走一走吗?总是呆在医院里有些发懵。”

阿零强忍着对自己亲生妹妹的强烈厌恶,对她提出了这个意见。当然,主要是得让她完全相信自己失忆了这件事。要是在以前,他惟恐不及离自己的妹妹越远越好。

“嗯!那么兄长大人,我们先去打理一下头发如何?”

“啊,嗯,确实是该剪了。”

来到精神病院已经有四个月了,本来亚麻色的短发,现在居然长到披肩。确实早就到了该剪掉的时候。

“不行哦,兄长大人。”

她微微一低头,眼睛略略向上翻,盯着阿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

“我不是说过您以前是女装癖吗?所以头发还是留长更好。”

(好想宰了她……)

事先声明,阿零确实是个性取向正常并且没有任何癖好的优秀成年人。自从开始装作失忆的那天开始,妹妹就在不间断地给他洗脑并且套上各种各样可怕的设定:萝莉控,妹控,女装癖,热爱女仆装,喜欢sm,双插头……

就像在耍一个玩具。然而虽然很气,阿零也得装作面不改色或者是吃惊状,以免被拆穿装作失忆的谎言。

“突然说要出去走走,您该不会是想从医院逃跑吧?”

她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话,着实把阿零吓出一身冷汗。

“不,怎么会呢?毕竟还有这么可爱的……妹。妹。陪。着。我……”

最后几个字真的是强装笑容并且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条件允许,他会毫不犹豫先下手为强砍死这个心里变态的恶魔。

“是吗?那我们等下一起去外面走走吧?”

她捏了捏从两颊边缘垂下来的麻花辫尾,从容不迫地说道。那头发的颜色也和阿零的一模一样,有些温暖又带些平静的亚麻色。

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在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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