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两个不断扭动着身子还发出嗯嗯啊啊声音的家伙,黎酥感觉头都大了,混沌一家多奇葩……
这时地上的两人突然身子一僵,然后就分开了,仿佛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哈哈哈,还是我吃的多一点。”暗鸦躺在地上嚣张的大笑,就好像得了什么便宜。
“mmp最后一根明明是我的,你还药店碧莲吗?”少年喘着粗气,一脸不爽的样子。
黎酥瞟了一眼旁边的空盒子,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当然她早就知道这俩货是不可能发展什么禁断的情感的,不然某个金发绿瞳的御姐非抽死他们不可。现在的场面已经很明朗了,这俩货刚才在争夺最后一根pocky棒,仅此而已。
“行了,说吧,今天来干嘛的?你这种家伙没事是不会来这里的。”少年整了整有些混乱的衣衫,他穿着很随意的休闲装,自然是不能和黑裙黑甲的暗鸦比的。
“嘛……”暗鸦坐起身来,然后修了修刘海,颇有些严肃的说道,“其实就是上一次的游戏有人觉得你们玩的太过火了,所以来找我讨个说法。”
“过分吗?”少年眯起了眼睛,然后转过身来看向黎酥,“我觉得其实还可以。”
“你觉得有个屁用,我觉得不行。”暗鸦白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了黎酥,“我主要是想确认一下你是怎么想的,因为那个孩子受到的创伤挺大的,虽然不至于被打垮,不过很有可能出现很多后遗症,包括性情大变外加刻骨铭心的……仇恨。”
“恨……么?”黎酥的眼神有些悠远,“这样就好,至少这样他的心里,始终会留有我的位置。和只能骗骗小孩子的爱不同,恨视线相当深沉的。爱是一件非常脆弱的事情,只有恨才是难以磨灭的存在。所以比起他爱我,我更希望他恨我。”
“就是这样。”少年转过身来横在两人之间,金色的双眸里满是凌厉的杀意,就好像黎酥的言语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我会一直站在她这一边的,想来问责?那就来啊。”
“这样啊……”暗鸦歪了歪脑袋,“嘛,反正我是无所谓啦,我一直都是旁观者啦。有自己的想法就好啦,也正因为有这种信念,你们才会站在这里吧?你们可和我不一样哦。啊啊……这下可以回去交差了。”说完就站了起来,似乎打算离开。
“话说到底是谁来兴师问罪啊?我觉得老师应该没那个闲心。”少年眯着眼睛看着暗鸦。
“天 葬啊……他现在因为某些东西正在被关禁闭。”暗鸦从短裙底下掏出几本杂志,“你们有兴趣没?”
三双死鱼眼盯着拿出本子的女装大佬。无论是拿出来的东西还是拿东西的手法都是槽点满满啊!
“嘛……”暗鸦很随意的把本子仍在沙发上,然后正色道,“至于来问罪的,其实是零那个家伙啦,虽然我觉得她就是简单的想要找茬而已。”
三双死鱼眼继续瞪着他。
“回见了。”迫于压力暗鸦至少挠挠头发然后传送离开,这次至少没走冰箱,他是从电视屏幕里钻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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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了这里啊……我抬头看着眼前的豪宅,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开始抽烟,每次到这里都觉得压力很大,毕竟要忍着心中那一团又一团的怒火。
有些事情明明不想回想起来,却总是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神烦。
我慢慢吐着烟圈,看着环形的烟雾一点一点远去,刚准备再吐一个,然后身旁的窗户就炸了,呼啸而来的玻璃碎片如同散弹一般穿过我的身体。我摸了摸脸颊,虽然知道这是虚幻的,但是就算这样一般人甚至一般的的晋升神都会下意识的防御或是躲闪,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条件反射而已,和心理状态或者是否恐惧是没有关系的。
“真是个疯子啊我……”我看着远处的面包车横冲直撞的在我面前停下,然后从窗户跳出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某人的肩上还扛着一个被蒙着脑袋的孩子。几个人穿过我的身体,然后跳上还没完全停下的车子,然后车子连减速的趋势都没了,直接加满油门就开走了。
“嗯……绑架啊……”有种相当陌生的感觉呢,毕竟那些人在现在的我看来都是一群无脸人,就和那些漫画里的背景人物一样,只有蘑菇一样的剪影,就连那面包车都是模模糊糊的,棱角分明就像个盒子,毕竟那对于我来说是完全没有记忆的。倒也不能说是没有记忆,只是没有视觉上的记忆,人数和车的大小还是可以通过其他方式感知的。
这种感觉其实蛮有意思的,这种回忆就好像是在看别人的人生,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慢悠悠的跟上那辆车子。开出亓家的范围之后盒子一样的车子跑在一片虚无之中,毕竟没有任何的记忆,所以至于车子是怎么开的那时的我也不知道,毕竟那时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没法根据体感位移来推测路程。
车里的劫匪在交谈着什么,当然在我听来就是一片嗡嗡声,毕竟那时的我早就吓蒙圈了,怎么可能记得他们说的啥呢。
然后在一片虚无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盒子一样的建筑,就像是垃圾火柴人游戏里的那种建筑,只有大概的四方形状。车子在建筑前停下了,然后劫匪们下了车,将他们抓来的人质扔到地上,然后开始打电话要赎金。嘛……这个过程是我自己脑补的,毕竟这就是一般的套路吧。
我在男孩旁边坐下,然后看着那些劫匪,当然看着也没意义,没有脸没有衣服连身高都不清楚,现在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简直难受死了。啊啊……压力过大了,赶快抽根烟冷静一下。
我已经开始觉得可笑了,毕竟我已经是被那个混蛋父亲抛弃了的存在,即使我真的被撕票了他都不会皱一下眉毛,当然如果躺在这里的是亓翼就是另一番景象了。其实说白了他就是个不懂爱的怪物而已,就连自己的亲生骨肉的不在乎的垃圾,说真的不想去谈论他。
嘛……说起来也是蛮惨的,主要是亓家这一代直系就俩人,而且还是长得一模一样的,所以每次无论目标到底是我还是亓翼,最后抓过来的都是我,被绑架在我那几年的人生里就跟日常是一样的。当然,为了避嫌,或者说是为了亓家的面子,那个男人还是会派几个人出来找我的,当然基本上那些人也就是出来顺道遛个弯抽个烟什么的,毕竟在亓家的地盘里还是管的比较严,难得有出来划水的机会。反正亓家的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孩子根本不受待见,将来最多的利益顶多就是用来联姻。
等一下,俩人?那个男人的子嗣就我和亓翼两个?总觉得好像又什么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硬要说的话应该还有其他人才对吧?还有谁?心中好像沉沉的落下了一个东西,占领了大部分空间,堵得让我无法呼吸。究竟是谁?曾经安详的躺在我的记忆深处不曾苏醒?模糊的面容停留在一个空白的区域,刺骨的头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劫匪的声音明显大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在说啥,不过根据我的推断大概是交涉失败了,说真的其实那个男人没雇一波假劫匪随便找个理由撕票我就该感谢他了。啊啊,真是烦啊,虽然我的身份也差不多,但时经常帮亓翼挡刀也是相当的不爽啊!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男孩,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来自恐惧的颤抖都没有,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当然他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很简单,那就是等待,等待某个人的出现。当然,也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至少我能够察觉到,那从男孩心中慢慢溢出来的,黑暗。有这种经历的人往往都会留下心理创伤,我能一直乐天的活到十岁并不是因为那种经历没对我造成影响,而是因为我懂得收敛和隐藏黑暗吧……呵呵,真是讽刺。
就在这时,周围的场景突然清晰起来,无论是建筑的样式,还是劫匪的数量、外貌、甚至连眼眸颜色这种细节都相当的清晰,而且声音也变得清晰起来,就像是一个视力超级好的人在仔细的观察周围一样,对周围环境的掌控程度已经丝毫不亚于正常状态下的我了。
我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身边,原本被蒙住的眼睛在眼罩下反射出冷光。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也已经利用拇指脱臼法挣脱了……对自己还真是狠啊,对于这个年龄的孩子,过多的脱臼复位对将来的影响可是蛮大的。幼小的身子微微弓起,正在一点一点积蓄力量。或许是发现了人质的异常,一直在玩手机的看守者离开了椅子走了过来,似乎打算看看这个被绑过来的男孩有什么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仿佛猛兽突然苏醒,冰冷的气场骤然释放。本来一直乖乖的男孩从地上暴起,就如同野兽一般跳到了男人的身上,然后狠狠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脖颈上,然后毫不犹豫的撕下一大块皮肉,顿时猩红的鲜血疯狂飞溅,将男孩渲染的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迟来的惨叫响起,所有劫匪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叫骂着冲了过来。然而这并不是结束,男孩扑到被咬了男人的怀里,用男人庞大的身躯作为盾,摸出了男人怀里的手枪,毫不迟疑的精准开枪,对于孩子来说手枪过于沉重而且那种姿势后坐力对于手腕的压力很大,然而男孩的脸上一点痛苦的样子都看不出来,虽然那后坐力已经让他的手腕有了扭伤的痕迹。
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整个废弃的工厂能够站着的就只有那个只有七八岁的男孩。
拿烟的手微微颤抖……嗯……看样子这是亓一的记忆了,毕竟对我来说这一段是根本不存在的,而且那个时候也不可能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我是无所谓啦,亓一有这种实力我也是很开心的,毕竟也算是自己的一部分吧。或许对于我来说,在这个所有人都是敌人的世界,只有他才是站在我身后的。
调整了一下呼吸,男孩突然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理论上他应该是看不见我的,然而那目光确实是落在我身上的:“是不是该说,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