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倾盆,江雨轩才如梦初醒,立刻站起来:“糟了,小糯米!”

她不顾外面的瓢泼大雨,直接跑了出去,向着中央公园跑去。

可小糯米已经被我接走了,中央公园里哪里还有小糯米的身影。这下江雨轩彻底慌了,她不停地在四周跑着,不停地高喊着:“小糯米,你在哪里啊?”

她的声音已经是带着哭腔了,可没有回应。

最终她打了我的电话:“天、天明,我把孩子……我把孩子弄丢了……”

回答她的是我冷冷的声音:“孩子已经在家了。”

说完我根本没有和她继续多说的打算,直接挂掉了电话。

得知孩子没事,江雨轩此时才如释重负,甚至没心思计较我的语气不善,快步向着家里跑去。

我一直坐在客厅里等着江雨轩回来,电视也没有开,只是这么干坐着。

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我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走到玄关那里。

房门打开,江雨轩站在门外,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头发也贴在额头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孩子呢?小糯米呢?”一见到我,她非常激动地上前焦急问道。

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我的心也软了不少,但还是冷着脸:“孩子没事,我给她洗过澡换过衣服已经先睡下了。你先去洗个澡吧。”

江雨轩只得把一肚子话憋回去,点了点头:“哦。”

江雨轩回房间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了浴室之中。

我坐回到沙发上,听着浴室内流水哗哗。我尽量跟自己说着,她肯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不得不离开一会,可一想到小糯米在大雨中瑟瑟发抖的身影,我内心的火气就怎么都压不住。

不一会儿,江雨轩洗完澡,头发都来不及擦开,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走到我面前,焦急说道:“天明,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让小糯米淋雨的,我带着小糯米去散步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很像哥哥,想要跑上去看看的。”

“那你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待着!”我尽量让语气平静下来,可显然不大理想。

“不是,不是。”江雨轩不停地摆手,手足无措,“我离开的时候,天还没下雨。是之后下雨的。”

我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我只是在想白小夜,想到她小时候不就是这样把白小天弄丢的么?这件事让她性情大变,让她内疚了一辈子。一想到这样的事情可能重演,我的内心就一阵后怕。

“你离开小糯米身边那么久……”我看着江雨轩,眼神像是要吃人,“她还是那么小的孩子,身边没有大人,出了事怎么办?”

“我只是、我只是离开了一小会。”江雨轩声音越来越小,“小糯米没事就好了。”

“离开一小会?开始下雨的时候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回到小糯米身边。况且,老板连尧帝都找不到,你能在大街上随意就碰到?”

“可那是我哥哥,即便是一点可能我也要上去确认一下!”江雨轩恼怒道,“而且小糯米又不是普通孩子,淋一下雨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淋一下雨也不会有关系?江雨轩,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江雨轩沉默地坐到沙发的另一边,离我最远的那一边。

“老板如果没事,他自己散散心就会回去。如果真出了什么事……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连他都摆不平,你又能帮上什么忙呢?”

江雨轩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伸出手狠狠地给了我一耳光。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楚天明,那是我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江雨轩的眼神很冷,说话语气更冷,“你是要我不管不顾么?”

“他是你的亲人,小糯米就不是吗?”我大吼了起来,“你为了他,是不是连小糯米都可以不管不顾!”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还是说你根本没把小糯米当成你自己的女儿,你是觉得她不是亲生的是么?所以就可以不管不顾?”

“楚天明,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根本就没这样说过!”

“那你这算什么?算什么啊你告诉我啊?”

“小糯米没事不就好了么?你干嘛老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我只知道孩子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哥哥出了什么事……”江雨轩跌坐在沙发上,眼圈一下子红了,泪水盈眶。她双手捂脸,哽咽道:“哥哥就是我的一切啊!”

我如遭雷击,呢喃道:“那我呢?我算什么?”

江雨轩沉默不语,我走到她面前踉跄了一下,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大声道:“你告诉我,我算什么啊!”

“你怎么那么自私啊!”江雨轩伸手甩开我的手,“我哥哥失踪了,你却不依不挠地非要我给你个答案么?好,我今天就给一个答案!”

她擦了擦眼泪,狠声道:“楚天明,你给我听好了!我江雨轩,从来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我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江雨轩,眼泪迷糊了视线,我擦了擦眼睛,努力地挣扎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你是在气头上对不对?”

江雨轩转过头,没有看我,只是话语让我的脸色再次苍白了一分:“我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在一起。”

“我明白了。”我点了点头,向四周看去,“这里曾经是我的家,但后来是你的了。现在是我寄人篱下……”

我咬着牙狠声说出最后两个字,重重地说出:“我走!”

我不再去看江雨轩,直接快步离开,摔门而出。

走出曾经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我先是快步走,然后小跑起来,最后一路狂奔。因为我怕走的慢了,眼泪会忍不住掉下来。

而在我离开之前,对面屋子的蔷薇已经听到了我和江雨轩的争吵,急忙打电话给白小夜:“小夜老师,大事不好了,你快点过来……”

……

我坐在青湖边上,听着蝉鸣,将手边一颗石子扔到湖里,听着石子落水时咚的一声,然后发出哈哈笑声。

其实也不好笑,我只是想要难过就留在心里,不要出来,至少别让眼泪流出来。

“天明!”白小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脸颊有些发红,她和蔷薇已经在青云市找我找半夜了,只是青云市那么大,要找一个人真的不好找。可白小夜就偏偏找到了我,就在这个时候。

“小夜,你来了。”我笑着向白小夜打招呼。

白小夜情绪有些激动,看着我要起身,急忙道:“你先不要动!”

我不明所以,但过了一会白小夜狠狠地扑到了我的怀里,她带着哭腔说:“不要那么想不开啊!”

我这才明白她怕我跳湖,顿时感到有些好笑,正想要解释几句,却发现白小夜在我怀里哭了,当时我就傻眼了,问道:“小夜?”

她抬起头,满脸泪水:“江雨轩有什么好的?笨蛋,笨蛋,难道没了她你就活不下去了么?你有没有想过小糯米啊?你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我啊!”

“我……”我有些感动,刚想开口,可白小夜根本不给我插嘴的机会。

“她江雨轩不珍惜你,我珍惜啊!她不心疼你,可我心疼的要死啊!”白小夜一边哭着,一边将自己内心藏了很久很久的话喊了出来,“可你的眼里为什么只有江雨轩,江雨轩,江雨轩啊!就不能给我留一点空间吗?笨蛋,笨蛋,楚天明你个大笨蛋。大笨蛋,我喜欢你啊!”

白小夜突然间不说话了,甚至忘了哭,她发现自己被人紧紧搂住,那人的脸就贴在她的怀里,听他轻轻地说:“小夜,谢谢你。”

“坏蛋,你要干什么啊!”白小夜有些羞涩,正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衣领被泪水打湿了,终于是心软,抱着我的脑袋,轻声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没什么的,我一直都会在你的身边。”

我不是白痴,我不会不明白小夜对我的心意,可我一直觉得自己喜欢的是江雨轩,一直对小夜的好视而不见。但在我的内心,我难道真的没有一点喜欢白小夜么?

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一夜她向我敞开了胸怀,我竟然对她会产生如此的依赖感。

我和江雨轩已经是不可能了,或许我应该接受小夜的心意。

我和白小夜在青湖边相拥,却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蔷薇正在流着眼泪听着我们的话,自语道:“你终于是做出了选择,也对,也好。我只会给你带来灾难。”

她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多,心中那种痛苦是一种煎熬,明明在心里告诉自己小夜老师是他最好的选择,明明告诉自己我和他本来就不可能,明明告诉自己……明明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必须得离开了,我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到达令。”蔷薇强忍着心痛,小跑着离开了青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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