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夏铭舟很明显没有有钱到那种程度。

即便是定下了最早的一班飞机,等到达G市的时候也已经是上午八点多了。

早就预备好接送车辆的夏铭舟,一下飞机就直接上了车,火急火燎的开始往火车站去赶。

只不过,一路上轩辕流的心情就不太好。想想也是,知道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好,哪个母亲会开心得起来呢?

到了车站,下了车。这两人就开始四处的寻觅各种小孩子的身影,只希望能够快点找到自己丢失的悠悠。

可是,这么大的一个车站,来来往往的人成千上万,仅仅只是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哪有那么好找的呢?

但是对我来说不一样。

眼皮上的朱砂,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没有擦。所以一来这个车站,我就找到了悠悠所在的位置,但是我没有办法告诉这两个人。

现在,必须要忍。

于是,我首先给这二人下了定身咒。

两个人被我定在原地,当时就懵了,因为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是我并不能保证我在见到悠悠之后我还能保持冷静,更不能因为受到旁边的影响,从而打乱了我的整个计划。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我是仙人,我现在应该保持冷静才对。

深吸了一口气,我向被定住的二人赔了个不是。

“对不住了二位,只不过……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由我一个人来完成吧。你们看那个方向,那个角落里不会有什么人,也没有摄像头,要做什么都方便一些——五分钟后这个法术就会解开,二位就请在那里等着我吧。我答应过你们,我一定会把悠悠带回来的!”

也不管这两人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就走进了人群之中,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通过眼皮上的朱砂,顺着这条血脉相连的红线,我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线的另一端。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车站门前的乞丐?

无论寒冬酷暑,总是会有这么一群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个放钱的碗。

而乞丐的样式也是各式各样,普通的,不过是穿得落魄一点,样子脏一点,岁数大一点而已。稍微有文化一点的,或许会在面前写上几行字,描绘一下自身的经历,或者唱一唱歌,唱的好听了,就让周围的人打赏一点。再可怜一点的,就是身体有一些缺陷,或是无法开口说话,或是无法睁眼见人,或者是缺胳膊少腿了,将伤口暴露在外,看得人心惊肉跳的。

而我面前的这两位,差不多是全占了。

红线所指引的方向,是一大一小两个乞丐。大的,看起来五六十岁,邋邋遢遢满脸花白的胡子,左眼一直紧闭着,看着像是缺了一只眼。左手弯着搭在胸襟的衣服上,刻意的露着那个缺了食指和中指的手掌。

右手上端着一个几十年前的搪瓷杯,嘴里只能发出“嗯、啊”之类的音节,看样子还是个哑巴。

面前摆着一张宣纸,写着自身的经历,无非就是家在农村遭遇了自然灾害,家破人亡,儿子儿媳都死了,就留下爷孙二人孤苦伶仃,希望好心人施舍一点饭钱。宣纸用一根拐棍压着,从长度来看应该是属于这个大人的。看样子这老东西腿脚还不好。

如果对于这个老人你能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对于这个小的恐怕你就不能不当一回事了。

小的乞丐是个丫头。

丫头看起来也就六七岁,骨瘦如柴。油乎乎的头发成缕的黏在一起,看着像是好几年没有洗了,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现在就趴在木板车上,以这个老人为中心,转着圈的向周围路过的行人乞讨,用来代替老人那张没办法说话的嘴。

至于为什么这孩子要趴在木板车上,那是因为这孩子已经没有可以让她走路的双脚了。

右腿缺了半条小腿,左腿的话……是膝盖以下的部分彻底没有了。两条干柴棒一样的大腿裸露的被绑在木板车上,只有右边那条断掉的小腿像蝎子尾巴一样翘着,像是在炫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

就是这样一个小乞丐,现在正趴在木板车上,不断的用指甲里都是泥的小手在地上划着,口中还用那尖细的声音,满头大汗的唱着一首儿歌,唱的还是《世上只有妈妈好》……

如此可怜的二人,自然是不会被别人所怀疑,不知道这两位是什么时候蹲在这里的,反正这才上午八点多,老乞丐手上的搪瓷杯就快要满了。

因为我现在是赤天君,所以周围的人都看不见我,即便是我走到了他们的身边,他们也没有注意到我,依旧是端着手上的搪瓷杯,朝路过的好心人伸着手。

看着那条红线所连接的小乞丐,我不由得心情有些复杂。别说这孩子一直是以这种状态生活,就算现在开始给她调节营养,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最后,怀抱一丝希望的我还是怀着试探的心情,走到小乞丐的身旁蹲了下来,轻轻叫了一声。

“悠悠?”

儿歌戛然而止,小乞丐支起了脖子,四处的张望着。浑浊的双眼中,突然亮起了希望的光。

摸了一下悠悠的头,让她可以看见我。看着这幅可怜的样子,之前准备的无数的话都没办法说出口,最后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唉……可怜的孩子,等我一下。我带你……去找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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