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身穿西装的女子挥了挥手,火柴人立刻将张异举起来当成锤子使劲往地上砸,一遍又一遍,让张异好好体会到了什么叫天地大反转。本来还算平整的山坡在这一系列的敲打中变得坑坑洼洼的,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土坑。

“替身!这是敌人的替身攻击①!”张异挣扎着抓住了脚上的丝线,在自己被摔在地上、再次被举起来前,使用厉鬼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刺耳的音波折磨着女子的精神,她操纵着火柴人重新变成了一根线,全力将张异甩到数十米的高空。在半空中的张异被丝线放开了,他扭动着身子,掏出自己的眼镜王蛇左轮手枪,对着下面的吸血鬼开枪。有一颗子弹侥幸打中了这名吸血鬼的肩膀,圣银的烧灼带来的疼痛掩盖过了厉鬼嚎带来的头痛。她刚刚回过神来,张异已经摔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了。他看起来已经死了——不对,僵尸用这种说法很奇怪,吸血鬼心想。

出于安全考虑,吸血鬼操纵丝线再次变成火柴人,双手的尖端如同暴雨一般刺向张异。装死失败的他连忙在地上打滚,躲过了一连串的刺击,同时拉远了和火柴人的距离。火柴人紧随而至时,张异一个鱼跃躲在旁边大树的后面,让火柴人的双手刺空了。他掏出一张符箓,贴在树干上后一拳打在上面,灌输进一大股的尸气,顺着树干进入了火柴人的身体里,飞速腐蚀火柴人,将红黑色的它变成了深黑色,不断散发着让人不安的黑气。

“什么!”吸血鬼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火柴人了。

进入僵尸状态的气息感知告诉张异,火柴人的主要成分是血液,因此他用树木作为掩护,将自己存储不多的尸气透穿树干腐蚀了吸血鬼的血液火柴人。

树木和尸体有很深的关系。在东方的法术理论中,地属阴,尸属阴,埋藏于土中的尸体,其周围由大地而生的树木便会因为尸体而生长得更加旺盛,因此受尸体滋养的树木同样属阴。在一些驱魔法术中,有使用树木作为媒介将性阴寒的妖魔鬼怪封印的法术,也有使用树木作为滋养恶鬼的容器的邪魔外道。

张异的这一招相当于对尸气的另类用法,将树木作为掩护和桥梁传导尸气,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希望能够利用树木强化一下尸气,但是时间不允许。

趁着对方因为血液火柴人失去控制而发愣的时候,张异环抱住大树,将它连根拔起,横过来当成破城槌撞向对方。吸血鬼连忙侧身躲闪,然而还是被张异一个横扫,从半山腰给直接击飞到了山脚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异撕声呐喊,举起树木,快步上前砸下去,吓得吸血鬼匆忙躲闪。树木被砸在地上,一瞬间便断成两截,大量的碎木屑飞溅到吸血鬼的身上,让她心生恐惧。就是这个恐惧,屏蔽了她的感觉,就是这个屏蔽,让张异得以抽手拔出眼镜王蛇,将弹巢里仅存的最后一颗子弹射进对方的眼睛。

圣银子弹卡在吸血鬼的眼眶里,在带给她黑暗和疼痛感的同时,也给她的意志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剧痛。直插大脑的疼痛折磨着她,令她不可避免地摔倒,抽搐一般挣扎。张异将另一只手抓着的树干丢出去,砸在吸血鬼的头部,将她砸晕在地,不省人事。

“还有谁!”张异高声咆哮,“谁来与我大战三百回合!”

没有人回应他,张异终于得以长叹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双腿发软,跪在地上。长时间处于神经紧绷状态,在一下子到了放松状态的时候,身体总是会适应不过来,发自内心的无力感会让人身体变得懒散。他索性就这么跪坐着,尽快找回自己控制身体的感觉。

休息了几分钟,张异站了起来,迈开自己有些颤抖的双腿,朝着红月馆走去。之前的枪声在他到来后便平息了,他担心是不是洋馆彻底沦陷了。

“真是精彩的一场战斗。”欣赏的声音从张异身后传来,伴随着的是清脆的鼓掌声。

张异转身看看是谁。这是一名身穿有些暴露的晚礼服的少女,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女。她的金色秀发盘在脑后,五官精致散发着妩媚,双眼迷离充满了玩味,晚礼服胸口的开口将惹人遐想的深沟暴露无遗。如果是平时,估计张异会被这位美少女吸引,但是身心俱疲的他连站都站不稳了,更不用说欣赏面前的美少女了。

一边拔出插在后腰腰带上的两把乌兹冲锋枪,慢条斯理地给冲锋枪装上备用的弹匣,一边问道:“美女你好,有何贵干?”

“我很欣赏你,少年。虽然你是肮脏的僵尸,不过我不介意你成为我的手下。”

张异拒绝了她的招揽:“抱歉,我还没有打算跳槽。”

美少女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麻烦你去死吧。”

早有准备的张异扣下乌兹冲锋枪的扳机,于是两把冲锋枪几乎是不分先后打出一发子弹,“哐”的一声——卡壳了。

“平时那么坚挺持久喷射凶猛怎么现在就萎了啊!”张异刚刚吐槽完,就被一条血液凝结而成的长鞭刺穿了心脏,整个人再次被甩到数十米高的半空中。他挂在长鞭上,被对方狠狠摔在地上,鞭子上的倒钩撕扯着心脏,本来勉强算是完好无损的心脏变得像近乎腐烂的浆果。

不管是什么阶位的僵尸,心脏都是弱点。这次心脏被几乎摧毁殆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恐惧。张异挣扎着,一掌拍在长鞭上,粗壮的鞭子被手掌传来的震荡波震断了,就在这时候,少女手里残留的鞭子瞬间爆发出一根根尖刺,要不是张异这一掌拍得及时,估计心脏早就被彻底摧毁了。

急中生智的张异拔出了插在心脏的鞭子,用尽全力揉碎了它,将固态的血液吃进嘴里,回复体力。也就在这时,长鞭的攻击重新而至。

获得血液的张异一个侧身躲过了鞭子,奔跑向少女的过程中顺带捡起了之前丢在地上的短棍,一边徒劳地格挡着长鞭的抽打(鞭子打在棍上会顺势抽在他的后背上),一边逼近少女。

少女的手中出现了第二根长鞭。看着呼啸而至的第二根鞭子,张异将两把短棍拼成一副长棍,用尽全力投掷向少女。

对于张异牺牲自己武器的攻击,少女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慌,而是手臂一抖,将两根鞭子盘旋在身前当成了一面盾牌,挡住了被当成标枪的长棍。

就在张异往前快步冲刺时,盾牌突然炸裂成好几块,迎着他四射飞溅。在张异的正面、侧面和后上方都有碎片的时候,这些血液凝结而成的碎片迅速变成一根根尖刺,飞向了张异。

“唔!”张异匆忙扭转身子,避开了要害受到攻击,但是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插上了好几根尖刺。更可怕的是,尖刺好像分解成一条条蛆虫在他身体里面钻!这不是错觉,从伤口里的刺痛飞速加剧,飞速扩散,最后飞速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让他一个踉跄跌倒在地,深入骨髓的疼痛仿佛想要连同他的思考能力一并剥夺。

一个血液凝结而成的人偶抓着张异的脖子,将他提起来。看到从角落里走出来的齐德兰奇,张异隐隐约约猜到了少女的身份。

“我能……问……问你是谁……吗?”被掐着脖子的张异说话异常辛苦。

少女说道:“看在你让我欣赏到一出好戏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

“嗯?”

“我是下一任猩红王的候选人,巴托里家族的公主,公爵巴托里·巴尔维之女,巴托里家族公主,巴托里·伊莎贝拉。”她说到这顿了顿,反问张异一句:“为什么你愿意效忠于凯萨琳而拒绝效忠于我?”

为什么呢?老实说张异也答不上那么多,说是欠了一条命想要还清人情感觉不太合适。于是他嘴贱说了一句:“因为她眼睛比你好,没有那么严重的飞蚊症。”

伊莎贝拉操控着人偶,将张异丢至数百米的高空,任其下坠。

“我在飞啊!”张异高呼着意义不明的口号,如同空投的炸弹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注释:①替身,日本知名动漫《JOJO的奇妙冒险》的设定,一种生命体的生命能源所产生具有强大力量的影像。张异在这里是neta第六部的主角空条徐伦的替身“石之自由”。)

(今天中午有事,更新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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