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喧嚣,虫声吵闹……我很想发出若无其事的感叹就是了。

不过,相视而笑的彭渔与彭渔的奶奶让我觉得这个场面甚是荒唐。

“哈哈哈,小鱼啊,奶奶是老人了,孩子说什么都会当真的喔。要不要我给他打个大红包?”

看起来是比彭渔更喜欢开玩笑的老人啊。如此年轻而乐观的心态,真是美好。

不过……如果如此欢乐的话题不是建立在我的身上那就更好了,我在一旁尴尬的笑容,如果有镜子的话,那想必是教科书般的无地自容吧?

“说好咯,虽然这孩子只是我的学生啦,不过我最听奶奶的话了,如果这个红包您愿意打呢,我一定以此为目标的!”

红着脸的彭渔是上头了吗!

“你这是犯罪!”

我有些难堪。

“哟,激将法用你奶奶身上?嗯……我的红包呢……”

“阿……请停一停,能不能姑且照顾一下我的感受?我还是个孩子啊!”

心明眼亮的老人当然为人处世都相当有分寸,最终只是从抽屉里翻出一些好好包装的糖果。

虽然我不太爱吃比较甜的东西,但是依然抱着十足的感谢吃掉一些。

“对了……应该要说这样的话吧?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小鱼第一个带回家的男人啊。希望你不介意老婆子私自就把你定义成男人啊。”

“奶奶!干嘛非要代入这样的角色啊,你自己说出来都相当难为情吧?”

在自己奶奶面前,娇嗔的不像样的,应该说是十足的小女孩的彭渔。

也对。

在25岁这个不大不小的年纪,却早早失去双亲的情况下,所有的少女情怀难道全付诸于山高水长?反正我倒觉得这样的彭渔,是真正的体现了少女情怀总是诗这句话,虽然说少女有些勉勉强强了……啊,希望这句不要被她翻到,不然我也会相当头痛。

“奶奶不是练习一下嘛,万一哪天冷不丁的你想通了,带个大小伙子回来,我不得给人家留个好印象啊……虽然说相当需要运气就是了……”

“奶奶!”

我也不自禁的笑起来,受这情绪感染。猝然想到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句话,这种老人才是宝吧?如港湾一样,如翻阅的经典一般。

“不过,奶奶。大伯他们去哪儿了,好像连车子都开肘了。”

吃着香蕉,嘴里含糊不清的彭渔,相当没有师长风范,该说是完全的放飞自我了才对。

“啊,忘记跟你说了,你大伯他们一家子不是说国庆了吗,然后小小鱼这次摸底测验挺不错的,带出去旅游去了,还想叫我来着,我嫌折腾,也不要他们操心,反倒是我辛苦了口舌才让他们放心的出去了。”

发间花白与青丝共存的老人说起话来也口齿清晰,丝毫没有滞碍,听起来格外舒服。

“嗯……温纯同学,这里有必要给你ps然后加个冒号说明一下。小小鱼是我大伯的女儿,叫彭虞,是高三的学生,因为我小名小鱼嘛,她就只能落个小小鱼咯。也是个相当有意思的小姑娘,还想介绍给你认识呢,不过好像这次没有机会咯。”

在奶奶面前无拘无束的彭渔,交换翘起的二郎腿相当晃眼,似乎是捕捉到了我有些躲闪的目光,交换的频率反而变得更加频繁了。

“啊……真是谢谢你分担了旁白的工作啊。不过,你真是什么人都敢往火坑推啊……”

我目光躲闪着。

“温纯同学是说自己热情如火吗。”

接着将包裹着黑色丝袜的修长美腿干脆伸到我眼下的彭渔,语气轻挑。

“不……我没有这么说。”

脸转到另一边。

“那难道是因为温纯同学的欲望燃烧的很剧烈?”

接着把腿再送到我转向的另一侧,穿着高跟鞋,露出饱满圆润的脚趾与闪亮的鲜红指甲。

还要微微翘起大拇指。

相当调皮过分!

“也不是……”

稍微,肾上激素分泌过多,血液流通过快,血色上脸,体温上升,脸面冒汗。

久经沙场?

不堪受辱?

“那么……温纯同学是让人一发不可收的**?”

……

彭渔轻轻脱掉了高跟鞋,用冰肌玉骨,如若美玉的脚掌踩着我的脚背。

因为进门我相当在意干净的环境,换上了拖鞋。

于是我大面积的接触到了彭渔白皙而细腻的脚掌。

偷偷看了一眼看似没有注意到我们坐在左边,喝着茶水,看着电视的奶奶。

“咳咳……那个,我去做个饭,你们……你们随意啊~”

脸都要炸掉了。

等等……奶奶你这一副什么都懂的表情是什么啊!

你救救我啊喂。

……

当然,彭渔最多也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折腾我一下罢了,若真的要她做出什么来还是不可能的,当然,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期待,绝对没有。

小镇里的空气是相当令人舒畅的,虽然也不是什么有名在册的景点风光,可是纵横交错的田间小巷与鸡犬相闻,都相当惬意。

整整齐齐,甚至连高矮都一致的作物,一眼望去都是满满的青色。

以至于北风呼啸而过时,高低的青苗都一边倾斜着,一边低头着。

被催赶的流云,在头顶俯瞰着。

俯视着在小道上漫无目的穿行的我和彭渔。

彭渔嫌这两天风太大了,时刻会吹乱的发丝弄的脸上痒痒的,于是用黑色的发箍轻巧的扎出一个马尾,万条青丝垂下,束成如墨的马尾。

“对了,我好像还没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来着?”

已经换上了凉拖鞋的彭渔当然也换下了黑色丝袜,在我前方脚步轻快着。

“到的时候我用手机定位了一下,是叫翡翠镇是吧?”

没错。

打开地图,

我竟然会在直江市靠北侧的地图上瞧见这样的名字,明明是普普通通的小镇。

既没有多么壮观的山水,也不存在多么独特的风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连种植的农作物在华夏大地的任何村落都能看到。

可能是个文化人起的名字?

总之,它的名字是翡翠镇。

接着,彭渔的视线侧目过来,稍稍垂下的眉眼,似乎是考虑到了什么事情,或者是对我产生了一种认知。

我下意识的这么觉得,其实我完全没有办法肯定,但是我好像最近越来越习惯于猜测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这其实是一种相当糟糕的信号,证明,我自己也开始对这些东西在意起来。

没错。

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目光。

“这算是对老师的戒心吗?你已经把位置发送给某个靠谱的朋友以防万一了吗?”

歪着脑袋,在草垛旁边。

被捆起来一堆一堆,整齐如俄罗斯方块摆放的金黄草垛旁。

我露出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出来。

“知道小镇名字的由来吗?这个不俗气的名字的由来。”

田边的水沟流淌着颇为清澈的水,在日光下反射着光芒。

说起来这是一个不错的话题,至少是我现在相当感兴趣的话题。

直江市的名字由来全因为一条直直穿过这里的江水,养活了整个省份。而直江市正好从中间由大江穿行而过。

命名是相当直接,言简意赅。

所以整个直江市的县,镇,村,都是相当言简意赅,延续了直江的一贯风格。

而翡翠镇。

实在是有些脱离这种整体性的简单粗暴了。

相当的文艺,

或者说是别有深意?

“不知道……毕竟我是土生土长的神山人。神山市名字的由来我还是知道的,根据神山市侥幸保存下来的,基本县志或者当地异闻上都提过一个传说,据说上古时期,某个男子吃掉了这里一座颇有灵气或者说是神力的大山,从而一举位列天神。因为记载的相当一致,虽然整个神山市都没有特别出众,或有特色的山脉,但是确实在某些地方能发现像是被人拦腰折断的,硬生生山脉断层的痕迹。不过这个翡翠镇倒是想不出什么传闻来,说到底还是不熟悉吧……”

没错,

就算是在当今以科学至上的年代,在风土人情上还是相当的尊重传统和神话。

“我记得跟你说过……”

“彭老师,你的开场白也太单调了吧?我怎么觉得你什么事都有着开始就跟我提过的苗头?”

“所以你总是吐槽才会惹老师火大啊。”

“……您继续说。”

挺翘的睫毛下,狭长而柔美的眸子白了我一眼,浑身酥软。

“我们这个镇子的人相当在意做梦这个事情,记得吧?”

“感谢您委婉的换了一个说法,没错,我记得。”

穿过小石板桥,下面潺潺的流水声,如在心头奏乐。

“但是在意做梦这个事情并非是无缘无故的,这么来说吧,就算是再愚昧无知的人,在看到切实的利益之前,是不会去信仰什么的。”

我相当赞同彭渔的说法,不过现在大多的邪教或者欺骗,用上的差不多都是假把戏罢了,纯粹的障眼法。

“原来翡翠镇和隔壁的一个规模差不多的镇子同属一个镇子,正好是两家合起来的规模。而经历了一次重新规划,大概分开了土地性质这种东西,我不太清楚这方面,反正就是有这么一回事。然后隔壁的镇子得到了原来的名字,而翡翠镇被划分出来之后,才得到了这个名字。”

一头雾水,设计了土地什么的专业知识层面,我就搞不太清了。

“好像说了许多废话,总之得到翡翠镇也是在镇子分离的那一天,我也是听我爷爷说起来过,我爷爷挺爱说些这小道消息什么的,也不敢保证真假,我就姑且这么以为了,据说是在分开小镇的那一天,小镇上所有的居民,一夜之间,都梦到了一块翡翠。”

翡翠镇。

这是更为简单粗暴的真相?

但是说起来却,

却是无比的荒诞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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