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闪着寒光的刀锋，在奥托的脖子上轻轻触碰着。然后，是猛烈的一划！

“咕。”

像是咽下了一口气，这是奥托垂死的声音。

因为气管被割断了，几乎要窒息的他无法发出惨烈的叫声，只是徒劳地喘息着，做着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颈动脉也被切断了，喷涌而出的鲜血不住地浇灌着房间地砖，溅在地上形成一片又一片猩红的印记。“啊啊啊!”

艾瑞丝惊醒了，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她照例是一身的冷汗。

奇怪，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噩梦？

艾瑞丝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梦见奥托被杀，那情景是如此真实，回想起来奥托那痛苦的表情还历历在目。

但愿，天亮之前别发生什么吧。

艾瑞丝暗暗祈祷着。

......

1-5自习室地下房间内。

“所以说你还是太天真了，闯进我的地盘只有死路一条。”

乔伊依旧狂笑不止，其小人得志的嘴脸显露无遗。

“呵呵呵，挟持住我让你很开心么？”奥托把手里握着的刀往地上一扔，露出鄙夷的神色，“那么，你想怎么杀掉我呢？”

“不对，要杀你的人不是我。”

“你的意思是？”

“弗莱彻！”

乔伊朝着奥托背后的弗莱彻呵斥了一声，弗莱彻痛苦地闭上了眼，他已经猜到了乔伊的想法。

“由你来杀了他。”

说完，乔伊也把刀收了起来，做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样子。

“我...我从没有杀过人啊...”

“你想违抗我的命令？想想你的女儿吧！”

乔伊就像是一直全身漆黑的魔鬼，不停地蛊惑操控着弗莱彻的心。

弗莱彻不断地犹豫着，抵在奥托后颈的手术刀时而攥紧，时而又松开。他不愿意下手伤害任何一条生命，也不愿意看着他女儿死去，眼下乔伊是他唯一能依靠的...

“教授，别紧张啊。”

耳畔，传来了奥托冷静的声音。

弗莱彻诧异地看去，奥托依旧背对着自己，他的身体毫不畏惧地伫立在那里，完全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的样子。

“不要站在我背后，我不想被人从后面杀死。到我正面来，我要看着你动手。”

“什么？”

奥托的冷静让弗莱彻不知所措，稍作思考，他很顺从地缓缓转到奥托面前，眼睛却不敢看着奥托。

“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不要...

弗莱彻拼命地躲避那双眼睛，那双仿佛能夺人魂魄的眼睛。

“你在害怕什么，我现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正是杀了我的好机会。”

奥托冷静得就好像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乔伊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忍不住怒吼了起来。

“你搞什么啊，听我的命令杀了他！”

“...”

“杀了他！”

“看着我。”

“杀了他！”

“看着我。”

“杀了他！”

“看着我。”

......

两种不同的声音交织着在弗莱彻脑子里乱窜，几近崩溃的他已经丧失了选择的能力...

混乱之余，某个瘦弱的的身影浮现在他脑海，那是他最最无法割舍的人...

是啊，她才是一切的原点，我至今为止都做了什么蠢事啊！

而现在一切还来得及，是时候做出抉择了。

“哐当。”

手术刀掉落在了地上——弗莱彻把手松开了。

“弗莱彻，你！”乔伊愤怒地咆哮着。

“抱歉，我做不到。”

弗莱彻整个身体几乎要瘫倒了，他用空洞的眼神回头望着乔伊：“他...他曾经来看过海伦娜...他对海伦娜很好...我下不去手！”

“原来是这样啊...你还是这么没出息啊，弗莱彻副教授。”乔伊扶着额头叹气，须臾，他抬起头说出来迄今为止最凶恶的一句话：“那你也一起去死吧！”

不好了！

乔伊拔出刀就向弗莱彻砍去。

弗莱彻又一次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已至，自己死了这一切也都将终结了...

“闪开。”

是奥托！

奥托一把推过面前的弗莱彻，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手枪。

乔伊瞬间明白了一切，刚才奥托让弗莱彻到面前来的用意，并非是用眼神让弗莱彻害怕，而是...

用弗莱彻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视线，方便他掏出手枪瞄准自己！

只可惜，为时已晚。

枪声响了，子弹打中了乔伊的左腿。他哀嚎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地从伤口留了出来。

“教授，你做得很不错。”奥托拍了拍身边惊魂未定的弗莱彻的肩膀，然后朝着乔伊走了过去。

“可恶...你...你要杀了我吗？”乔伊捂着腿部的伤口痛苦地挣扎着。

“杀了你？别开玩笑了，你刚才对我的无礼不是用死就能谢罪的。”奥托原本铁一般冰冷的面孔，朝着乔伊露出了一个恐怖异常的笑，“死刑对我来说，是最轻的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