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某人只能灰溜溜的回自己的膳药房了。

民民白白的事,那会有辣么多的巧合——老祖是在躲着他。躲着他这小小的门派长老,小小的洛某人。

恩?等等,话好像不对——应该是大大的洛某人。

看来老祖是知道自己的来意,才会躲着自己。

“不过,这样的话……就麻烦了啊。”摇摇在枯藤椅上,洛某人无力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洛长老,又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吗?”蹲坐在灶前,面容清秀的少年回过了头,嘻嘻笑着。

“朗儿,今个儿是几日来着?”

“回长老,今天是阳月七日。”

“四月……夏天了嘛。”

“是的,夏天到了呢,长老。”

洛某人就看向了少年,缓缓地坐直了身子。

便伸出手,替他拭去了脸上,被黑烟所染的锅烟煤。

“不是有凳子吗,坐凳子啊。瞧你把自己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刚从卡池出来呢。哈哈哈。”

“洛长……长老!”少年的脸被瞬间染红,羞涩的样子低下了头。

“怎么还是这种反应啊,小郎儿,长老很伤心啊!这么怕生了不好啊。”

“长老……”微微抬起头,似看明白了面前的洛长老,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魅力的样子,王郎才松了一口气。

便是把火钳炉灶口拿了出来,在凳子脚上敲了敲。

“恩?你把凳子拿来敲火钳的啊?坐啊?”

“不是的长老,看火候这事儿,还是蹲着盯着准一点。”少年笑着挠了挠脑袋“凳放在这里敲火钳,也只是因为方便一点,不自觉而已。放心的长老,我没有经常这么干!”

“没有经常,那也就是有这么干过咯。”没好气的笑着,又从怀里摸出一张手绢来,就压在少年的头上,搓了两下。

“不会再这样的啦,洛长老!”少年连忙接去了头上的布。

——像是绣着花,却是被黑渍遮挡完了。

“洛……”

“好好擦擦脸,弄弄头发,放心吧没用过的。”打断少年的话洛某人便直接仰下了身子,躺在椅子上。摇啊摇,摇啊摇。

“你来的不是个好时候啊,上个月我刚好是有事返了俗界。如果你能来早些的话,我也能教你怎么在这地儿好好生活。咱膳药房用的藤枯木容易熏烟,以后记着带盆水和毛……不对,是把汗巾带来,要把自己弄干净点。”

“……”少年手中的手绢,被攥着紧紧的。灶炉里的烈火,把少年的手烤的通红。

清清嗓子,脑袋偏向了少年。

“在听吗?”

“在听。”王郎点了点头。

以洛某人的视角并看不全少年的脸。但噼里啪啦,火焰燃烧中的抽噎,他却是听得清楚。

“也只有这个时候才对自己是个修仙者而感到一丝真实吧……”砸吧砸吧嘴,洛某人又把脑袋偏向了天花板。“这不熟悉的天花板……”

“……”

“会很累吗?郎儿。”

“谢谢长老的关心,不会的……掌门把我救回来,我已经很……很……感激了。”

洛某人很像拿根烟出来,那种长长的管子,老人们抽的那种?什么有气质的烟管子。

洛某人突然忘记了应该记住的名字,从怀里,也只能掏出一根……

狗尾巴草。

“会很累吧。”洛某人把他握在手中。

少年摇了摇头。

“你爸应该教过你,什么是男人。”洛某人也摇了摇头,把狗尾巴草叼在了嘴里。

少年的身为猛地抖动了一下,似对洛某人话有了不适的反应。

“古话是这么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什么流血不流泪。”

“我呢,是不怎么喜欢这言论的。个人觉得,男人就是应该有情有义,重情重义。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也得明白清楚。你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哭呢?”

“红颜知己,江山社稷?”

洛某人嘴里微微勾起,闭上了双眼。

“还是你就这么的想报仇?这么的恨自己?”

洛某人要无比认真才听得清,熊熊燃烧的烈火;锅里早已沸腾了的汤水;抽噎声;和那心里无力自责的唾骂。

……

膳药房其实就是御仙门外门食馆的厨房,近几年才开办,专门为外门弟子三餐做保证的地方。

而膳药房里的成员,算上新来的王朗也就五个人,一人一天来分配的工作。

门派记名弟子而并非门派弟子。

除王郎外,都是些有点子厨艺,上届门派弟子没选拔上的,而又对修仙之路有执念愿留在修仙门的人。就自愿留在这里,为门派做点事。

而没有仙缘这个体质,却又是包括王朗的。

洛某人就是个厨艺头头。

而坐于灶炉的王朗,就是个厨子。

【你叫我收徒……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洛某人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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