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晚饭的时候，我的妈妈突然问我。

我放下了自己的刀叉，然后擦了擦嘴，看着妈妈，妈妈的表情有些奇怪，平时的时候她都是用非常温柔的微笑看着我，可是这一次，她用非常恐怖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今天下午打开的门不是地牢的门而是毁灭世界的潘多拉盒子。

“我的艾布纳，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呢？”

我的父亲放下了自己的刀叉，笑着问我。

“亲爱的，你能不能先让我和我们的艾布纳说一下话呢？”

我妈妈看着爸爸，用轻柔但是不容置疑的声音对爸爸说，爸爸尴尬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不再说话。我看着妈妈，然后说：“没错，妈妈，我去了地牢。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女孩子，不知道是怎么进去的，不过这个时候已经被我安排人去治疗了。”

“是这样，你看到那个女孩子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妈妈，说：“妈妈，是不是您……”

妈妈猛地将刀叉拍在桌子上，她第一次对我吼了出来，她看着我，大喊：“是我？我的孩子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在你心中难道就是会虐待一个女孩子的人吗？！”

“不……”

我被吓得浑身一颤，我看着妈妈，颤抖着说，“我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听说有传言……那个……”

“我的孩子，我是你的妈妈啊，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我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你一直在我身边看着我，我认为我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认为你应该理解我，哪怕是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你也应该会理解妈妈，可是，你居然就只听说宫内的传言就去怀疑自己的妈妈？妈妈真是太失望，太伤心了。”

妈妈看着我，哽咽着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我站起身，走到了妈妈身边，内心充满了后悔还有自责，我怎么能在这么一瞬间怀疑我的妈妈呢？我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怎么可能去虐待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我抱住了妈妈，擦着她的泪水，然后轻声地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相信您，妈妈，您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妈妈，您绝对不会虐待别人的，妈妈，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怀疑您。”

妈妈轻声抽泣了起来，我紧紧地抱着妈妈，妈妈的手按在我的手上，许久，她放开我，然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地说：“我的孩子，妈妈是不会去虐待别人的，妈妈看不得别人痛苦的眼神，妈妈不想看到鲜血，妈妈更想要看到鲜花，更想要看到笑容。妈妈是不可能去虐待别人的，绝对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知道。”

我抱着妈妈，轻声地说，妈妈侧过脸，吻了吻我的脸颊，然后，她的眼神变了一下，接着说，“可是，我的孩子，你也要知道，有些人是应该接受惩罚的，因为他们犯了错，因为他们犯了罪，他们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我的孩子，你知道妈妈最不能接受的是什么错误吗？”

“是谎言……”

“不，是偷窃。”

妈妈认真地看着我，说，“偷窃是一切罪行的原罪，你所说的说谎也是从别人那里偷走了别人应该知道真相的权利。偷窃是一切罪行的原罪，所以说，我不能接受偷窃，更不能原谅偷窃的贼。”

她捧住了我的脸，然后认真地看着我，“那个女孩子就是偷窃的贼，她想要偷走的还不是什么财物，而是，你的家庭。我的孩子，那个女孩子想要偷走的是你的父亲，想要偷走的是这个国家，她是一个这样的骗子，无赖，窃贼，她难道不应该在那个腐臭的地方陪着曾经万恶不赦的贼子一起腐烂吗？”

“妈妈……可是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妈妈……”

“这过分吗？”

妈妈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摸了摸我的头，说，“我饿孩子，你觉得妈妈的审判很过分吗？那么，妈妈就按照你的想法，不在将她扔进地牢里面。她已经在地牢里面待了四天了吧，没死真是一个奇迹，也许，正如你所说，她不应该接受这种惩罚。”

妈妈拍了拍手，门口的卫兵走了过来，妈妈背对着他，说，“把那个女孩子吊起来，捆在十字架上，脱光她的衣服倒着放在城市中心的广场。”

“妈妈！！”

“既然你觉得关在地牢很残忍，那么妈妈就尊重你的意见，让她感受第二种惩罚。”

妈妈看着我急切的眼神，轻笑着说，“我的孩子，你的善良妈妈非常开心，可是，我的孩子，你也应该知道，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善良是对等的，你能够用你的善良还有同情去放过一个罪犯吗？不我的孩子，你的善良和同情不能用在法律上，对于犯了错犯了法的人，不应该同情也不应该原谅，原谅他们是神明的事情，而我们的任务，就是让这些犯下错误的人去见我们的神。”

我看着妈妈，不解地说：“妈妈……这个女孩究竟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她究竟想要对我做什么，对我的父亲做什么？”

“她想要抢走你的父亲，抢走我的丈夫，她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的母亲想要破坏我们的家庭，因为你父亲的权势和金钱而勾引你的父亲，这种想要破坏别人家庭想要窃取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女人，难道不应该接受惩罚吗？”

我的妈妈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看着我无比激动地说，她的语速之快快到让我几乎反应不过来，她的表情无比严肃，根本就不容我去反驳。

“我……”

“所以，我的孩子，你不用去同情这个女人，我的孩子，外表并不是判断的依据，她的所作所为才是判断的基础。”

妈妈并没有给我什么继续问的机会，也没有让我反驳，而是直接站起身，然后说，“妈妈先回去休息了，我的孩子，晚安。”

她吻了吻我的脸颊，然后摸了摸我的头，无比优雅而又从容地离开，就和她平时一样没有任何区别。我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然后回过头，看着我的父亲，我发现我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在暗自垂泪。

“爸爸？”

我看着他，不解地唤了一声。

“我的孩子……我的艾布纳……”

我的父亲松开了手，我惊讶地看着他满脸的泪痕，他的眼泪布满了他整张脸，滴滴答答地打在面前的汤碗里。

他难道连哭都不敢让我的妈妈看到吗？

“艾布纳……那个女孩子……其实……是你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