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乌云从苍茫的天空飘过，零散的雪花像是巨兽抖落的鬃毛，纷纷扬扬遮蔽着视线。
这是一个破败的国度。
覆盖着积雪的断墙还能依稀看见被火焰舔舐过的焦黑，简易搭建的木棚散发着腐朽的霉味，黑泥铺成的路上满是外翻的车辙，像是被抽打而成的伤痕。
用空间魔法把琴音传送过来后，雾月带着她在大墓地外面的边缘小城市里行走着，观察着附近的情况。
这里的环境非常糟糕，不，应该是相当污秽恶心。
街上到处是被随意丢弃的动物骨头和肉块，散发着腥臭的呕吐物，以及饿死冻死的尸体。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温度低，并且白雪层层地覆盖下来的话，我想我已经吐了。
“……”雾月有些厌烦地皱着眉，这里的情形和泽尔蓝的贫民窟没有多少区别，一样是令人恶心。
“这里好脏。”琴音四处张望着，露出了不适的表情。
“的确是糟糕，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雾月摸摸她的头，走向了一个卖牛肉的摊子。
“老兄哪里人？”店主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粗人，似乎对雾月没什么好感。
“泽尔蓝人。”雾月答道，没什么值得隐瞒的，比起墓地，这里更像是一个鱼龙混杂的黑市。
“难怪，穿得跟个国王似的。”他笑了笑，开始在一旁磨起刀来。
“你似乎不怎么想做我的生意。”
“哦，当然，你有钱的话。”
“很遗憾，我没钱。”雾月冷笑道，眼里闪过一道妖冶的红光，屠夫手里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空洞而呆滞。
“来告诉我一点有意思的东西吧，这里平时都是干什么的。”雾月问向他，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是的……这里是北国的大墓地黑市，我们在这里做一些军火军资的买卖，也替一些军人提供娱乐服务。”屠夫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地说道。
“娱乐服务？”琴音疑惑着。
“就是提供妓女，”雾月淡淡地解释道，深邃的眸子里漏不出一丝亮光，“这里到处都是娼妇的气息。”
“……哥哥为什么会这么清楚？”
“……”雾月干咳了两下，摸摸她的头，“猜的，我觉得买卖女人的勾当很适合这里。”
“……”
“你这里有没有管理者？”雾月问向屠夫，微微扬起了嘴角。
“有，在街道的北部，有一个管理局，里面有几个蛮族的士兵，他们负责收取摊位的费用。”
“带我去找他们。”
“是，这边走。”
“……”在路上的时候，琴音拉了拉雾月的袖口，脚步慢了下来。
“什么？”
“……哥哥为什么要帮她的忙呢……哥哥的话，一定是有着别的的目的吧？”琴音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样子。
“……目的的话，当然是为了了解更多玛丽露的事情。”
“……但是现在做的事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帮她忙似乎是没有必要的，是因为她说了那些话所以哥哥……”
“不，其实不是，”雾月否定了她的想法，“她的话语对我来说没有多大意义，或许她没有骗我，我来这里处理这些事情可能真的会得到一些信息，但是我并不是很在意。”
“那……”
“必要的外交手段……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她的怜悯。”
“……”
“慢慢搜集一些情报吧，反正时间还很多，不是吗？”
“……”琴音脸色难看起来，微微簇起眉，捏紧了雾月的衣服。
“你怎么了？”雾月疑惑着，停下来看她。
“哥哥……下面的事情，交给琴音来干吧。”
“……？”
“琴音也是海德维希家的直系后裔……没有问题的……哥哥……你一直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吗？”雾月有些意外，说实话他也的确没怎么把琴音和海德维希这个与鲜血残忍挂钩的姓氏联系起来，在他的思维里，琴音就是一个爱哭的妹妹而已。
“嗯……不会很久的。”
“……好。”
——————————————————
【镇北-蛮族木屋】
“加仑，今天钱你收了没有，在这喝酒？”散发着霉味的屋里，一个留着蓬乱头发的蛮人一把抓起了趴在桌子上的人的头发，十分恼火地晃了晃，见他没反应后又把他的脸摔回了桌面上。
“啐，真麻烦，最近的摊贩开始逃税了！”
“还不是你天天收，妈的，去找女人不付钱就算了，还打人，哈哈哈哈，见你像见鬼一样。”一旁穿着狼皮大衣的壮汉吃着烤肉，抹了抹嘴边的油。
“走，跟我快活去。”暴躁的蛮人扛起刀子，抠着牙，一把推开了门，看见面前的人之后眯起了眼。
“干什么的，是不是想死？”
“管理者大人，这两位想见你……啊啊啊！”络腮胡子目光呆滞地说道，突然就被蛮人踹了一脚，猛地吐出一口血，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小矮子想干什么？老子忙着呢！没钱就滚！”
“注意你的言辞，蛮牛。”雾月没好气地说道，冷漠地看着他。
“妈的！”
“喂！汉斯，你在干什么？”屋里的人听见动静，也忙跑了出来，拦住了他。
“这两个小子骂我，我非宰了他们不可。”
“先问清楚，看着不像本地人，”狼皮衣的蛮子打量着两人，“你们两个干什么的，哪来的？”
“看来最近的管理者都很不识趣啊。”雾月冷笑着。
“你什么意思！？”汉斯一下就举起了长刀，瞪大着眼睛，威吓着雾月，对上对方轻蔑的目光后气焰突然消了大半，手心有些渗出汗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打扰了，我是北境的守护者，奥菲利亚-艾尔希耶尔。”琴音把散乱的鬓发往后撩了撩，淡淡地说道。
“北……北境的守护者！？奥菲利亚大人！？”听见这个名字后，披着狼皮大衣的人明显害怕起来，后退了几步。他的确听说过现任北境的守护者是一个小女生，但没有人见过她，一切关于她的事情都只是传言。
“是的。”
“还不跪下行礼，杂碎。”
“……”
“妈的……证据呢！？拿出来看看再说！随便一个小女孩都敢冒充奥菲利亚大人！”
“愚民。”
“……”
“准备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吧。”
（求赞！还差点就破千了！(ó﹏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