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此处需要纠正的是,我并没有肯定地说过她是超人。而仅仅只是说她是超出了常人的类型,也就是所谓的超越者。”
漫画看完了,于是就将它合上轻轻地放在身旁。接着任意题也感到因为一直说个不停所以嗓子多少有些干涸了,因此就又试着凭借意识变出一瓶橙汁来润润喉咙。
“超人~超越者~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很大的差别吗?”她先是用右手在空中画圆,然后是突然停下改用左手画方,再然后就是用左右手来回交换着同时画圆又画方。
如此过于抽象且鬼畜的举动也是看得任意题差点就快要被自己特意变出来解渴的橙汁给当场呛死了。
“有。超人主义的根本不仅是强者论调,同时它也是一种勇者论调。是勇者愤怒,抽刀向更强者。与怯者愤怒,却抽刀向更弱者所截然相反的东西。
而超越者不同,不论是向上成为神人、圣人、伟人;还是向下成为白痴、疯子、狂人。但凡只要是踏出这个大多数范围圈子的人就基本都是很有概率会成为超越者的。
我不会希望自己有一个像是袁歌她那样的朋友、同事、亲人。因为打从一开始她就本着要抛弃别人的心思时,也就注定了别人到最后亦只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以上,就是我差不多全部的评价了。”
呼~累死了。虽然没有准确计算过时间,但从体感上来说这也绝对是迄今为止最劳心劳力的一次。相比起以往和她讲的任意一本书都要复杂。然后如果现在要用网络语来做个缓冲笑话的话,那大概也就只能说:大家看我这么辛苦,那就拜托给个三连吧!
“了不起~了不起!我果然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哈!?”
喂喂喂!干嘛在这种时候又讲这些让人害羞的话啊?
任意题看着面前连连拍手称赞的她,然而却忽然涌现出了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那么这次大概也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会面了。”
“欸?为什么?你要走了吗?”
“是啊!生产的日期不也就快到了吗?所以我也不便继续在此久留,差不多也该去些其他地方了。”
“你要去哪?我们……”
她将右手的食指靠近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不可以噢!你自己也应该明白能看见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吧?所以说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的话会比较好。别伤心嘛,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当然,我想你肯定也全都明白。正因为什么都明白所以你才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不是吗?”
是啊~人妖殊途。真把一切都搞得太越界了也不好。否则万一中途再出个像是法海那什么的法师…欸…法师?
‘你问我吗?我是个魔法师。’
突如其来的记忆仿佛就像是一道闪刀把任意题竖着劈开。
他想起来了。那天一起和袁歌外出回来,然后他们在中途分手,自己去逛超市。而也就是在买完了东西返回的路上,他和那个冰郁家的小弟弟——不知是使着什么鬼打墙法术的林言碰面了。
而说到成童岁数,那不也就是15,16岁的意思吗?
“难不成!”
“你自己小心。”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这就是最后的梦。
然而没有结束的是在回家的地铁上突然把所有梦境都想起来了的任意题。
发生什么事了?梦的事情不会延续到现实之中这是一直以来自己无比坚信的惯例。然而这是怎么搞得?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吗?
最后那一场梦的发生并不是近期,而是距离现在也已经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那么剩下的选项就只有可能是因为她已经离开了?的确她从没有表明过自己绝对会等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再走,然而这种突如其来的境况任谁也不可能只知道傻傻地往好的方面考虑。
正所谓人越是担心某种状况会发生,那么这种状况也就越是有可能会发生。假设问题是出在她身上,那么情况倒也可大可小,只要她和林言那边斗法的时候不要伤及到袁歌本身就没什么大碍。但假设问题要是出在袁歌自己身上,那么最大可能的情况就是她现在已经开始进行生产了,并且搞不好还并不是很顺利的状态。
可恶!明明看准了时间已经请好了假,只要完成这一期的项目,我就会一直在待在家里陪她。不过考虑到她上次算错了还账时间于是喜提小黑屋,那么这次该不会又点背得没把自己出产时间给算清楚吧?
烦死了!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
出了地铁站,任意题拎着公文包一路狂奔回家。然而打开门后迎接他的却只是一处完全空荡无人的房间。
“妈蛋,人呢?”
充气浴缸里放满了水,任意题知道袁歌她一直做的准备是水中分娩。如此看来那么实际情况搞不好就是后者了。只是又一个问题是,人呢?不管顺产还是难产,可人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报警。不行,就他们这个错综复杂的关系怎么可能敢通报官方。不过还好自己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因为林言当初就有交换过电话号码给自己。如此想来,之所以要解开对自己的记忆封锁也同样是因为要提示自己林言那个人其实是可以信赖的吗?
嘟~嘟~
待机铃声绵长得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哪有那么可能想当然,接着一直到任意题几乎都快要感到绝望的时候对面才终于是接通了。
“喂,哪位?”
“林…林言?”奇怪,怎么是个女声接的电话。自己当初明明跟他仔细核对过,所以按理来说应该是不会记错的才对。
“你…那个…我现在有事要找林言。这个号码应该是林言的吧?你是他朋友?”
“题哥?”
“欸?你…?”
“我是熙熙。”
“熙熙?可你的嗓子?”
冰郁曾说过苏熙的嗓子是因为有旧伤发音很奇怪所以她才不喜欢开口说话,而并不是她真的是个哑巴。然而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任何的问题,就是很甜美很淑女的声音,还是说苏熙的嗓子其实早就已经治好了,只是冰郁没来得及又或是单纯忘了告诉自己?
“你现在在哪?”
“我吗?我刚到家。”
“嗯,这样啊,那你等我二十分钟,我一会儿过去找你。你有什么想问的话我都会再告诉你,好吗?”
“哦,那也可以。”
话没说完,对面就已经挂了。只留下任意题一个人茫然无措地愣在原地。他想着自己虽然曾告诉过冰郁自己新家的地址,只是也还从来都没带她实际来过家里玩。
所以熙熙她真的能够顺利地找将过来吗?算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对面明显比我知道的更多。因此我还是老老实实就按她说的去做吧。
打定主意,任意题既安心但却也又不是完全安心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