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是我……都是我自己不好。”

坐在地上的克莉丝这时候用手背拂去脸上的泪水，看起来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

“但总之，肯定是被这家伙的话给刺激到了吧？”辛西娅向克莉丝问道。

“嗯……”克莉丝点了点头，其实罗兰德也明白，不管为什么克莉丝会哭得这么伤心，罗兰德那句话肯定是刺激她哭泣的诱因。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只是因为那句话，克莉丝是不至于哭得这么伤心的。

“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克莉丝双手抱着膝盖，全身几乎赤裸地蜷缩在一起，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往事，“我是个没能毕业的巫姬，从巨木之环里偷偷逃出来的。”

巨木之环，总所周知，是一个供奉自然之神的巨大祠堂，同时也是一座声名显赫的学园，从这个学园之中，曾经走出过无数知名的德鲁伊，木灵，还有巫姬。

“并不是讨厌学习，不如说我很喜欢学习，可是，凭我的能力没办法毕业……我是唯一一个留级了四年的学生，如果去年那时候还没办法通过测验，我就会留级第五年，那么就会成为巨木之环的巫姬当中史无前例的留级五年的最差生……我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所以在考试到来之前，我就跑了出来。”

“从那之后，我就装作一个已经毕业的巫姬，在大世界中展开了云游，因为大家学过的东西我都学过，巫姬应该做什么我都清楚，可是，事情每次都不按我想的那样顺利发展……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但每次都会把事情搞砸，这种经历已经有太多了，这一次也是这样，我也是能清楚地感受到某种东西的存在，我甚至已经找到他的位置了！结果还是……还是被吃了进去，什么都没做到，还出了丑……总是差一点，就是差一点……”

“但是我真的不是骗子！……我是骗子，但我不算骗子！我没有招摇撞骗！我心里明白，其实我算不上一个巫姬，但是……但是如果承认了我是骗子的话，我连最后的坚持都没有了，我都不知道我除了这个身份还有什么……所以，我没办法说那句话，我不可能说的……”

罗兰德默默地听完了克莉丝的故事，简而言之，就是这个女孩子的确很努力地想要成为一位真正的祛除诅咒，降妖除魔的巫姬，但因为能力有限，总是没办法完成自身的愿望，而今天罗兰德，正好戳中了她心中最薄弱的那个点。

“好吧，是我的不对。”罗兰德点了点头，虽然他有傲气，但他也是讲道理的，“可是，既然你的执念这么深，只要你智力上没有缺陷，成为能够毕业的合格巫姬不是迟早的事吗？为什么要逃出来？”

“没用的，怎么都没用，我尝试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的几乎所有的方法，但是我的进步都非常缓慢，基本没有，连老师都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除了自己修炼，我也高价购买过力量转移结晶，也亲历过大师的传授课，也几乎看遍了图书馆所有关于力量修炼的书，但是，都没有用。”

“这种情况我听说过。”辛西娅轻轻点了点头，“这样的孩子，其实就不应该成为巫姬，因为他们和魔法，祝福，奇迹这类东西的相性都太低，成为战士或者猎人，或者干脆放弃冒险，才是这样的人的出路。”

“可是，我做不到！这是我的梦想！”

“梦想归梦想，实现不了的梦想等于零啊。”罗兰德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不，还有一个办法！”克莉丝的声音突然变得非常坚决，只见她挺起上半身，双手放在身体两侧，面对着眼前的罗兰德竟然就这么深深地跪了下去，“请收我为徒吧！”

“啊？”

克莉丝以土下座的姿势提出了这个要求，罗兰德的脸上自然是懵逼的。

“不，你都说了你试过所有的办法，都不行的话那我也不行啊，我又不是专门的老师，打架我很擅长，但我不擅长教人的，我耐心太差了。”

“不需要你来教，而是……只需要你配合我，完成一项修炼就行了。”

“修炼？”

“难不成……？”辛西娅已经提前悟到了，“你想说，性魔术？”

“对，现在的我，只有这最后一个办法没有尝试过了。书本上写了，如果我能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男性的话，使用性魔术这种方法，就能让我突破现在的瓶颈！”

性魔术究竟是什么，看名字就知道了，根本用不着解释。

“但……但性魔术是黑魔法啊，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巫姬会用性魔术来修炼的。”辛西娅的话语变得有些迟疑。

“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无论是可能还是不可能，我都要试一试！所以，求求你！”

“……”罗兰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克莉丝深深地跪在地上，就像是在等待审判一样，等待着罗兰德所说出的下一句话。

罗兰德的呼吸声在某一处停顿，然后，先是嘴唇缓缓开启的声音，话语随即落了下来。

“我拒绝，不可能的。”

这七个字就像是砖头一样砸在了克莉丝的脑袋上，她连忙抬起头来，显然不愿就这么放弃。

“为什么？性魔术的话……不会给你添任何的麻烦的！”

“不行的事就是不行。”

“求求你了！”

“说了不行听不懂吗！”

罗兰德身后的黑气如同爆裂一般轰鸣而出，一下子就震得克莉丝浑身颤抖。

她趴在地上，嘴唇，牙齿，还有舌头此时都已经不受控制了，她想要说话，能发出的声音却只有牙齿不停碰撞的颤抖声。

“求……”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发出了那个音节。

“求、求求……求求你了——！”

“……”

罗兰德的眉头紧锁着，口中漏出了无奈的叹息，但尽管如此，他的立场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你觉得，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美女也好丑女也好幼女也好巨龙也好蜉蝣也好半人马也好食人魔也好蟑螂也好臭虫也好！只要求我，就都能得到本大爷的性魔术吗？！”

“……！”

“别做梦了，那只会杀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