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接连不断地砸落在巡逻车的窗玻璃上，尽管雨刮器已经开到最快了，但刚刷下去一层雨水，车窗上又立即凝起了一层水雾。

在恐惧和寒冷的双重作用下，蜷缩在车后排的艾瑞丝依旧不住地颤抖着，坐在她旁边的枫泉也暂时收起了笑容。

“我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车的前排，弗莱彻边开车边向奥托问话。

“没什么事。”

“没事就别乱跑，这个教学楼荒废了很久了，万一你们出个意外什么的...”弗莱彻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责骂，而更像是在担心他们。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这倒没什么，夜间巡逻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弗莱彻副教授为了女儿的病情，白天授课，晚上做保安，这种超负荷的工作量，让他看上去无比的沧桑。

“我有个问题，”奥托还在考虑刚才自习室的事情，“C教学楼的大门有人打开过吗？”

“打开？不可能，废弃教学楼的门一直是锁着的。”

“那么钥匙由谁保管？”

“所有钥匙都放在值班室，那里24小时有人看守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刚才我们进教学楼时，大门没有上锁，但是出来时锁上了。”奥托如是说。

“绝对不可能。”弗莱彻的语气很肯定，“你们一定是记错了，C教学楼从来都是上锁的，我每天晚上巡逻的时候都会路过这里好几次，从没有见过这里的锁打开过。”

“你巡逻的路线是？”

“每天都一样，沿着兰顿学园的车道一路巡视检查，大概10分钟就能绕校园一圈。”

“这么说刚才你也是走的这个路线。”

“是的。”

奥托看着巡逻车转动着的前轮，因为下雨，车轮上沾上了一些淤泥，在路上拖出了两道长长的泥印。

“今晚看见什么可疑人物吗？”

“说到可疑人物，不就是你们吗?”

“不。”奥托摇了摇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看见其他什么人吗？尤其是在C教学楼附近。”

“没有——你们抓紧了，可能要颠一下。”

前面是个水坑，弗莱彻特意放慢了速度。

车子轻晃了几下，然后又很平稳地过去了。

“那么，我就先送这个女生到宿舍，然后送你们到值班室，那里有伞。”

“感激不尽。”看得出来，弗莱彻的体贴打动了艾瑞丝。

“就这样吧。”奥托觉得没什么可说了，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的雨景。

今晚的雨真大啊。

......

送完了艾瑞丝，三人来到了保安值班室。

“你们拿了伞，就自己回去吧。哦，对了，”弗莱彻想起了一件事情，“上次你让我做的分析，有结果了。”

“是吗？给我看看。”

奥托接过了弗莱彻递过来的血样化验单，简单地扫了一眼就放进了大衣口袋中。

“真是谢谢你了。”

“也不是很麻烦的事情，就别提了。”

“那就告辞了。”

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一次也不虚此行吧。奥托这样想着。

......

“喂，那个化验单就是自习室的血迹吧。”

雨中撑着伞的枫泉，脸上的笑容渐渐恢复了。

“是的。”

“原来如此，昨天你去校医院是为了那个吧。”

“哪个？”奥托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枫泉。

“当然是克里斯托弗·卡伦的身体素质报告了，有了他的资料，再和血迹的化验单一对比，就能确定血迹是否属于卡伦了。”

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奥托心说。

“你说的很对，不过不全对，”奥托用手擦拭了一下被雨水沾湿的脸庞，“我弄的资料不只是卡伦的资料，还有另一个人的。”

“是谁呢？”枫泉的双眼眯成了一道缝。

“一年前失踪的，乔伊·里佩尔的资料。”

一道闪电掠过，奥托冷漠的脸上反射出了刺眼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