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疲乏得昏睡过去,等到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

头有些迷糊,只依稀记得一道白光在我的世界闪过。

四周一片寂静,不知有没有人在,没有正好,太累了不想被其他人打扰。

大概是刚刚晒好的被子,软乎乎的,有着一股浓郁的阳光的香气,让人闻得十分舒服,我慵懒地翻了个身。

手不知道打到了什么东西上,不想特意睁开眼睛去确认。

手指哆嗦了一下,往那不明物体的方向靠去,小心翼翼地摸了起来……

这个触感……

是枕头?不对,更有弹性一些。

是娃娃?我睡觉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那么,这光滑细腻的弧线,下面紧致的沟壑,柔软的两团……

卧槽!

我突然一下子松开了手,睁开双眼,拼命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好疼一一

我差点喊了出来。

脖子像触了电似的疼,完全起不来床。

话说这痛觉是怎么回事?

眼前是白亮的一个房间,宽敞的窗户外是夏日清晨和煦的阳光,室内不需要开灯已经非常的明亮了,窗台上摆着几盆可爱的多肉盆景,让人赏心悦目。

目光转向自己,脸当然是看不到的了,不过身体有了一些小变化,具体来说是穿着的变化。

上半身穿着因睡觉不老实而皱皱巴巴的蓝条纹睡衣,下半身在被子里看不见,不过不是裸体就对了。

我什么时候买了这种土里土气的睡衣的?

简易的不锈钢床,床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上画着红色的十字……

这里不是医院么,我咋会在医院里?

再看刚才触碰到不明物体的方位,妹妹月莎坐在凳子上,上半身则是直接趴在了我的手部附近,不知怎么回事,穿着的衬衫的扣子被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雪白的沟壑。

衬衫领口被揉得乱七八糟,这丫头却还平静地睡着。

话说到底是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啊?

诶!?不是我么?

……

完了,现在急需冷静一下。

这个要是被知道会被旁人认为是上升到伦理级别的重大错误,一定会被贴上对妹妹下手、道德沦丧、色胆包天的恶心妹控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刑来得痛快!

我悄悄把月莎褶皱的领口整理好,再无声无息地为她系好扣子……装睡!

还好月莎没有醒过来,不然简直要出现悲剧。

忍着脖子的疼痛感,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努力回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

遇见了原来的挚友蓝恒,然后……嗯……比试了厨艺……

然后……蓝恒说组织要求他除掉自己……

我把从遇见蓝恒一直到最终打倒了暴走的紫翠之戟的事情回忆了一下。

说起来,在美食街里受多大伤,在现实世界中都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个是玩家们的共识,但是在上次暴食领主的事件之后,这个共识被打破了。

被穿着名字带有「涡流」的违规装备的玩家在游戏中死亡之后,在现实中的人的的大脑会受到或轻或重的损伤。

所说的轻微,则是头痛一下,没什么大碍,但严重的话,就有可能会出现脑细胞大量死亡的情况。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据说当日被暴食领主所杀的玩家里就有很长时间没出现的,大概是美食家那丫头检测到他的身体有不适,为了弥补自己系统漏洞带来的损失,暂时免除了他的宴会时间强制战斗。

这个时候,月莎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趴着的脑袋抬了起来,惺忪的睡眼还没完全睁开,慵懒地打着哈切。

「呵啊一一切!」

「早上好啊!」

带着刚才睡梦中迷迷糊糊袭胸的歉意,我打了声招呼。

「早上一一哈一一呃一一好,哥你这么早就醒了……」

看着连着打哈切的月莎,昨夜游戏里拼命地战斗后留下的紧绷心情立刻舒缓,微微笑了笑,捏了捏月莎柔软的脸。

「哥,我饿了……」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问「哥,你好点了没有啊,人家好担心啊」之类的话的么,为什么上来就是吵吵嚷嚷要吃饭啊!

不过,看在你在我病床旁边陪了一夜的份上,就不计较你这些了。

「嘛……蓝恒那家伙怎么样?」

「蓝恒哥啊,他在隔壁的病房里。」

「这样啊,月莎带着我去看看他吧。」

「那么……我的早餐……」

月莎一脸不悦的样子,两颊鼓得大大的,像一只小河豚。

「我的脖子落枕了,等一下去医院的食堂里吃好了。」

「不嘛!医院里的菜都不放油和盐的,简直黑暗料理,我要吃哥给我做的茄盒!」

月莎拽住我睡衣的袖子,摇摆起我的身体来。

疼一一

脖子又扭到了……

「我脖子落枕了啊,现在是做不了菜了,况且,大早上吃那么油腻的东西不好吧?」

看了一眼月莎那惹人怜惜的小脸,我做出无奈的表情,月莎也哭丧着脸不再强迫我。

说起来,手欠袭了胸还拒绝了月莎的请求的我还真是彻头彻尾的人渣呢,想想,心中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我在月莎的搀扶之下缓慢地起床,起身时才发现,自己不仅仅是头痛,就连脊椎也很不适。

「月……月莎,我昨天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是我和小魔女她们拦住路过的摩托车把你和蓝恒哥驼来的哦,那个时间像咱们店那种偏僻的地方都叫不到的士呢。」

搬店,搬店,过一阵子一定要把魔人食堂从那个破巷尾迁出去!

「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这个病号服是谁给我换的啊……我的内裤……」

「不知道,大概是小魔女或者白……嘿嘿!」

说着说着,月莎的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该不会哥身为老处男害羞了吧……?」

「才……才没有那档事!」

「没有就没有呗,哥你脸红什么?」

「要你管啊!」

咿一一

真是糗大了!

老处男的脆弱心灵在妹妹面前暴露了,以后还怎么做个正常的哥哥?

月莎得意洋洋地迈开大步走出了病房外,我则捂着脖子跟着她。

如果我们没有美食街里魔人的身份的话,刚才真的算是平平常常的清晨的兄妹日常。

「嘶溜溜一一」

「嘶溜溜一一」

喝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不断回荡着。

身旁妹妹月莎一边喝着医院里没什么味道的白粥,一边抱怨着。

「难喝,嘶溜溜一一,这个没味道的东西要怎么喝下去啊!」

面前是一样喝着白粥,手里不停地剥一颗水煮蛋的蓝恒。

我一脸无奈地咬了一口馒头。

蓝恒的面色看起来不太好,额头愁云密布,整个清晨都一句话都不说。

「那个……」

刚想问蓝恒他的搭档去哪里了,但立刻发现自己已经有些记不清那个人的模样了。

只知道好像有这么个人,但不知道是谁。

厨神勋章所发起的挑战,玩家在游戏结束清算的时候,存活下来的玩家将获得造成对手伤害数量的点数,也会失去自己受到伤害的量。

我和蓝恒在结束时,血量都在不足一成的危险境地,到是月莎残余了较多的血量。

而因为月莎是在美食街上才过一年新人,点数少,不会占据太多比例,总之对双方现实中的餐厅生意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不过,蓝恒的搭档不一样,他的点数被我完全打空,已经被系统永久抹杀了。

「对不起。」

蓝恒原来低着头喝粥,听到我的道歉,没有抬起头,但是停下了喝粥的动作。

「小月月你不必自责,你帮那个人得到了解脱,我想他会感激你的,大哥也一样……」

「解脱……么?」

蓝恒因为脑部损伤的比我严重得多,需要长时间地住院,与我深情道别之后就去准备回外国的总部的事宜去了,不仅是要治脑子,还要管理他的连锁店。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失去了一个得力心腹,这段时间会很累啊……小月月要是愿意的话,大哥这里十分欢迎哦」之类的。

送走了蓝恒,这边要准备向美食家汇报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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