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该怎么解决呢?整个房间就跟猪笼一样乱糟糟的,气味还很难闻,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邻居过来投诉吧,还是先收拾收拾,省的惹出更多麻烦。

我拍了拍一旁单伟豪的肩膀亲切问道“怎么样?吐完身体好一些了吗?”

“没、我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太好!呕!”

好吧,这孩子算是废了,至少我能肯定他今后三天吃不进任何东西,他这个样子还不如学梦泽,直接晕倒,省的留下不好的回忆。

“你……还好吗?”

谌玉枫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墙角,原本我想活跃一下气氛说一句‘你老爹真牛逼’,然而这句话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那样他只会更难堪,原本只是想让他帮我一点小忙,给我一点线索就行,可是现在我开始反思自己,到底该不该把他叫过来。

“还、还好,就是有些恶心罢了,没想到那个不管我的老爹竟然会偷偷跟过来,其实没他帮忙我也一样可以解决掉这家伙,兄弟,我就问你信不信!”

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牵强,我知道他现在在逞能,不让他最后那点面子丢掉,就算我明知道他摆平不了那只僵尸,我也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谌玉枫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恶心的肉块还有绿色的液体,腐蚀过后的家具,他的眼角开始抽搐起来,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我能从他的表情看出来,这事情有些难办。

“这尸体放在这里不是办法,要赶紧处理掉才行,这是现在是不同于古代,用火烧掉就行,要是在小区内烧尸体肯定引来警察。”

谌玉枫一脚将地上的那条蓝蜈蚣踩死对着尸体念念有词。

“可是我觉得这背后会不会有更大的幕后黑手?比如说东南亚降头师?”

“你是不要命了吗?没看见刚刚有多惊险吗?”

谌玉枫抓住我的衣领,他双眼通红,神情也比较紧张,我没有说话也没扯开他一直抓住我的手臂,只是静静看着他,等待他冷静下来。

“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不是我,没有这个必要。”

他在关心我,同时也很无奈,他是一个道士,斩妖除魔那是他应有的使命,我不可能理解,但我能明白他是多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就跟我一样。

我看了看周围,单伟豪的父亲和梦泽还处于昏迷状态,单伟豪自然不是问题,随便忽悠两句便行,可谌玉枫……应该是瞒不住了。

我的右手燃起了黑色的魔龙之火,一甩手扔向了德叔的尸体,附近绿色的血液被瞬间蒸发,尸体更是一点不剩,除了多出了一些类似于燃烧垃圾的臭味,也没有其他影响。

“邱宇辰你……”

“对不起了,老友,瞒了你这么多年……”

谌玉枫低着头用小拳拳怼了下我的胸口:“算了,你不用说了,你如果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求你说出来,等你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也可以。咱们……还是好朋友吧?”

“当然,一辈子都是。”

“既然你也不是一般人,我也总算能够理解你为什么要去找那个躲在暗处的幕后黑手了,这一次我不拦你。”

谌玉枫从自己的包包里面取出一个铃铛以及一个闹钟。(你那真是蓝胖子的四次元口袋吗?)

“老色狼你拿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帮你找那个东南亚降头师的位置啊,我现在要把这具僵尸的灵魂请过来。”

谌玉枫举起手里的青铜铃摇了起来,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原本魔龙的金瞳可以看到鬼魂,但德叔的灵魂早就不在这里,我自然也不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但谌玉枫不一样,他能请德叔的灵魂回来,至少我做不来。

谌玉枫将手里的青铜铃放了下来眼睛死死盯住窗口:“来了!”

乌云遮月阴风起,房间里面的灯光忽亮忽暗,一个蓝光进入了房间里面,虽然形象十分模糊,但是我能看出他的身体相貌就是德叔。

“要滴一滴吗?”

“什么东东?”

“道家的牛眼泪,见鬼的。”

我挥了挥手表示拒绝,我有魔龙之眼,干嘛要那玩意折磨自己的眼睛呢?

我正打算走过去向他问一些问题,然而还没有走到他的面前,他就一个劲地往后面缩。

“别,别过来!我有些怕。”

啧~大概是我自己的魔龙之眼吓到他了吧,既然如此我就转过头,让谌玉枫做沟通吧。

“你们是什么人?我不是在地狱受苦准备轮回转世吗?”

“我对你的那些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那个家伙在哪里?把指使你的那个主子具体位置告诉我!”

“他,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放我离开吧,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我都是被控制的,呜呜……”

我用手指塞住耳朵,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在你面前哭得跟个两百斤孩子一样,这你受得了?我把你请上来不是听你鬼哭狼嚎的。

“闭嘴!把你知道的通通说出来,我知道刚刚的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你也受到了那个家伙的威胁,但你要是什么也不说……”

我打开了自己龙之宝库,从里面取出一个超大的盆栽,两只手才能抱住,形状看似一个食人花,但其实它的名字叫‘食魂花’,只吃灵魂,吃下去后便永不超生。

“它会帮我解决的,你也不希望现在就成为我这盆花饲料吧?”

食魂花看到蓝色而又肥美的灵魂摆在自己面前自然是左右摇摆,张开带着利齿的大嘴,橘黄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德叔怎么可能见过这么恐怖的植物?光是摆到他面前就足以让他吓尿,他们俩之间就好似天敌一样的关系。

“你好好考虑一下,要是现在一句话不说,那你就现在完蛋,如果你说出来,那么我们会帮你收拾那个东南亚术士。”

德叔思考了一会终于还是选择开口。

“广南路448号六号车间,他就在那里,你们破了他的降头术,他现在受到了反噬,暂时动弹不了。”

OK,需要得到的消息都得到了,接下来就由我来解决吧,至于德叔……可以送走了。

我拽了拽谌玉枫的衣袖示意他把德叔送走,谌玉枫点了点头向德叔问道。

“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比如未完成的心愿。”

“心愿啊……其实对我一个快半百的人来说也没什么心愿,早年错过了好几个姑娘,现在膝下无子无女,所以除了老单几个朋友以外也没人关心我,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把我安葬一下,只是我做出那种伤害我朋友的事情,我也没这个脸拜托了。道长,能否帮我安葬一下?”

“这个嘛……咳咳,有点难办啊。”

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谌玉枫,表示有些不解。

谌玉枫把脸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你以为现在墓地很便宜吗?再说了,他的身体都被你烧了,连骨灰都不剩,怎么埋啊?土间埋吗?”

好吧你们继续谈,不要扯上我就行,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就是不想负责任)

就在这个时候单伟豪的爸爸醒了过来,他坐在沙发上一脸懵逼的表情看着我和谌玉枫两个人,一副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家?你们现在在干什么的表情。

我用眼神示意了下谌玉枫,帮他滴上牛眼泪然后离开这里,让他们两个好友之间做最后的道别,都是中年人,有些话和表情他们不希望我们这些小辈看到。

我背着已经晕过去的梦泽,谌玉枫扶着吐到快要晕倒的单伟豪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们一人一鬼慢慢聊,当然时间也不肯能无限,我们只能给他们二十分钟,之后我还要去收拾那个家伙。

“说实话我一直都很痛恨自己天生就是一个道士,小时候以为那是英雄很威风,后来我才知道,道士这一行业大概是人类史上最苦逼最无奈的行业。”

我没有打断谌玉枫倒苦水,只是静静听着。

“做个普通人多好,何必管这些一般人不能理解认同的事情呢?人家都有愉快的童年,而我的童年却是和黄符、桃木剑、鸡血作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那些同龄人,羡慕他们傻乎乎的,只看到这座城市繁华的光明一面,根本就看不到那阴暗的一面,但现在不一样了,至少我还有你,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吧。”

“不、不是很能理解你这个基佬的想法。”

“哈哈哈……也就只有你能在这么严肃的时候还能跟我一起开玩笑,进去吧,时间到了。”

我和谌玉枫重新走进了房间,单伟豪爸爸表情激动,脸上还能隐约看到泪痕,我知道他应该是痛哭了一场,他看着我们两个,眼神里充满了恳求,想要将德叔留下来,但是那时不可能的。

“时间到了,上路吧。”

谌玉枫将闹钟拿了出来调到了晚上十二点。

“铃铛为引,钟为送!钟声响,一落孤魂,进黄泉。”

就这样德叔的鬼魂在我们面前消失,不带一丝痕迹,也没有如同童话故事里一样化作泡沫或者光点,只是单纯的消失。

而身旁的中年人早已泣不成声,我和谌玉枫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单纯的离开,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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