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风起

温暖的红日从东方的边际上缓缓抬起,散发着柔和的橘光照耀在玄机山的迎日峰上,沉寂了一夜的琉璃赤瓦闪耀起了夺目的光芒,清晨山间城中的雾水也在阳光的照射下慢慢消散,城中寂静的街道也喧闹了起来。

在远离闹市,靠近皇城的一片湖边,清晨该有的安谧在这里完美体现。柳条轻轻地垂在水面上,带着还未因日出消散的露水轻抚镜面,扫出圈圈涟漪,在巢中度过一夜的麻雀们此时也跳了出来,舒展着自己因为一夜大雾而有些湿润的羽毛,偶尔叽叽喳喳叫上两声,为这清晨添上一分生气却又不显得吵闹。

一只梳理完自己羽毛的麻雀从树枝上飞起,来到了湖边的亭子里,原本想找些食物的它却发现这里还有比它来的更早的家伙,麻雀落在护栏上,偏着头用溜黑浑圆的眼睛瞪着那个大家伙,大家伙似乎也在盯着它。突然大家伙动了起来,就在麻雀打算起飞逃离时,发现那家伙手里却是拿出很多的稻谷,大家伙把稻谷放在自己旁边的高台子上,似乎是想让它过去。

“少主,少主”苍老的声音从园子里传来,惊得亭子里的小家伙和岸边的麻雀们扑棱棱的都飞回了树上。

只见一名老者从园子里走到湖边,看到亭子里的那名男子,老者原本焦急的面庞变得有些发青。

“少主,这大早上的雾还没散完,您不在房子里待着,跑到这种地方来干什么!”

“是是是,我知道了鹤叔,您每天这样真的好烦啊!”男子白净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不耐。

“啊,少主长大了,都开始嫌我烦了,我这把老骨头没用喽,我就这么回家种田去吧,就是到时候没脸下去见两位老主人了”说着老人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还抹起了眼泪,转身就要离开。

“呃,我错了鹤叔,我以后听您的不乱跑了还不行吗”男子满脸黑线,他对老人这幅样子也非常无奈,可毕竟鹤叔可是跟了他祖父和父亲两辈人,尽心尽责,当年要不是他护着父亲和自己两颗独苗,估计龙家现在能死好几次了。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鹤叔你来了想必是棋子到位了了吧”男子当然知道鹤叔来找他那就一定是交代的事情办完了。

“跟我回房间,不回房间我不说”鹤老头还提起了要求。

“呃”要不是因为鹤叔是前辈,因为他如此尽心尽责,龙宇绝对会把他开了,“好好好,我跟您回屋去,我收拾完琴就和您一起回去。”

“还收拾什么啊,这些交给下人来就行了,少主您先给我回屋里去。”

“好好好,听你的,臭老头”龙宇也是气的一阵气短,连称呼都变了。

“哎,谢少主体谅”鹤叔倒也不恼,反而一副受用的样子。

两人就这么离开了湖边小亭,消失在幽深的的园子里,风依旧吹拂着柳枝与亭子上的帷幕,显得倒有些寂静。

……

“那啥,小师弟,你让我进去吧,我好歹也是翦龙派的门面,你让我一直杵在这儿很丢脸的”皇甫宇敲着院门,可他这大声的呼喊反而引来更多的人,皇甫宇见没有反应,就打算再喊一次门打开了。

门后殷天那如同阴天一般的脸露了出来,“进来,别在这丢人”,皇甫宇一见门开了小师弟让他进去,就赶紧像条滑溜溜的泥鳅钻进了门缝里。外面的人见没什么好戏看了,也就全都散掉了。

进屋的皇甫宇四处乱瞄,跑进大堂里拿起一枚果子就啃了起来,殷天见他这幅毫无歉意的样子真的是气的肺都快炸了。

昨天殷天已经觉得让一个女性那样骑在脖子上已经够丢人的了,没……没想到皇甫宇竟然还……还干出那种不知羞耻的事,这真的是丝毫不顾及自家门派形象,昨晚竟然一夜未归,今天一大早还在外面这么大喊大叫,放他进来也不想着道歉,自己之前觉得他还情有可原真是幼稚,这种人就应该逐出师门,想到这里殷天转身就回他的房间去了,也不想再说皇甫宇什么。

……

“师妹啊,这一晃也有百年多了,你怎么有空到我这山包包上来呢?”一间草庐内一名须发皆白身穿白衣的老人对着窗外问道,“自从师父们仙逝后,你就跟着师弟一同离山,不是说一生不再踏足中原了吗?”

“吱呀!”破草庐的那扇木门打开时发出了巨大的,不堪重负的声音,“你这地方真他娘的破,就不能叫你那帮徒子徒孙们修一下吗?”悦耳如银铃般的声音说出了粗俗的话。

“唉,哪还有徒子徒孙啊,我那帮徒弟现在不就在外面陪师傅们呢,徒孙们也都差不多了,这门呀我也有快一年没开了,我现在也老的差不多了,干不动了,不像你还和以前一样啊!”

“闭嘴,我开始说正事的,没工夫跟你闲扯淡”还是那悦耳的声音说出的粗俗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好歹也是师父的弟子,虽说不能算尽天下,但一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老人还是那副睁不开眼睛的样子,“我只能说等,玄峰师弟等不下去,希望能够逆天而行,最终却是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我就是讨厌你这幅样子,数百年前是这样,如今还是这样,你就那么淡然吗?玄峰师兄可是死了,死在了山外,天峰你就一点没有感受吗!你就和那个死老头子一样吗!”女子激动了起来,声音也不由提高。

老者睁开了眼睛,看着女子“天道有常,非人力所能及,师父们的安排自有其用意,师妹你如此特殊,不入天道,不经轮回,自然也无法感受我们所感受的,玄峰想的什么我比你更清楚,可我又能怎样,我又不能帮到他,我只能在这山上等,等到师父说的那个人。”

“你这家伙!成天就说着这样的话,我不会等的,我会用我的方法去找到解决的方法,不会靠你这一味屈服的家伙。”

“你……你难道已经”天峰老人此时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这样沾染世间因果你就不怕吗?”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没死过,大不了再来一次,反正我就是看不起你这样缩卵的家伙”女子提起手中的剑,转身离开屋内。

……

天峰老人在这漆黑的屋内坐了一会后,也站了起来,长久没动的骨头一阵脆响,“唉,真的是非要逼我动起来,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再抗几下。”

他缓步来到草庐外,看着那远处的太阳,照耀着山下那不断涌动的云层,老人原本干枯褶皱的皮肤变得圆润饱满起来。

……

沈风现在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迷路了,那个师父传话的老妪竟然不见了,自己在这树林里转来转去竟不知道哪里能出去。不过在太阳出来后她终于找到了一条小路,虽然长满杂草但能依稀辨别出来,已经无计可施的沈风只能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最终沈风终于自己现在走出了森林,可是她发现这里到了山顶,已经在云层上方好远,太阳照射的人有些睁不开眼。沈风在四周查看,终于看到那里的树林边上有一间破茅庐和几个坟堆,‘看样子是个守坟人啊,过去问问路吧’沈风这么想着来到了草庐旁。

结果发现这里破旧不堪,根本就不想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当她打算转身离开时,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立刻一个人。沈风觉得自己的背后有些发凉,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背后,她戒备地看着这名男子。

这是一个看起来并不年轻的男子,他一身红色衣装在太阳却不耀眼,那头漆黑的头发并没有束起,而是直接披散在肩上,如同深渊一般吸收着靠近它的阳光,全身最为怪异的便是那红色的眼睛,不过此时那双眼睛却像是死鱼一般,完全破坏了原本妖娆的面庞。

男子看到沈风倒是眼前一亮,那双睁不大的死鱼眼竟然还变大了一点儿,“诶呀,你不用这么戒备,我又不是什么坏人”男子看到沈风那副戒备的样子,一只手摸着头发尴尬的说道,似乎他也觉得自己长得不像个好人。

戒备·戒备

“呃,好吧,其实我是你师伯,你师父之前来找我,把你交给我照看几天,我说这些你信吗?”

摇头·摇头

“那怎样你才能相信?”男子对这样一个一句话都不说的后辈很是无奈。

“证据”

“不就是证据吗,你等等”说着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玉牌上刻有“天峰”二字。

沈风见到这枚玉牌倒有些相信了,她记得师父也有这样一个玉牌,只是上面的字刻的不一样,而且这个人对自己抱有善意,沈风对于自己的这个感觉还是很自信的。

“我就说了吧,你还不信,来,先叫一声师伯听听”男子收起玉牌后,用一副欠打的样子说道。

“师伯”沈风开口说道。

“哎!师侄乖,师伯带你去建一所新房子,以后你叫我天峰师伯就行了”说着男子来到了沈风身边,“走了”

“啊”沈风觉得自己的屁股被人拍了一下,她看向身边的天峰师伯,只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喃喃说道:

“这感觉还真不错,难怪师傅以前经常喜欢这么干,果然还是我太年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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