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是一名来自“AMOCLOS”英国支部的B级杀手,和那些外围以接任务为主的客座赏金杀手不同,他是“AMOCLOS”的训练营里走出来的佼佼者,也是组织的中坚力量。

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工资,组织给他分配任务,还替他伪造隐瞒身份提供武器,也不用担心没有朋友,组织里其他的同僚杀手都不会出卖你,老了之后还可以在组织里当教官或者后勤,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所以他们内部之间也把自己这些人戏称为“公务员杀手”。

最让约翰感到心安的就是,组织神通广大到连罪侦局都能搞定!他手上都已经有十几条人命了,但是通缉的金额还是只有一万几千美金而已,这个金额是根本不会有人注意他的。

这次接到组织的指示来到远东出外勤,又是一次愉快地春游: 拿钱杀一群飙车的富二代,还有当地的黑道家族做接应和掩护,这真是简单地如同杀鸡一样。

虽然听说第一队的人不小心牺牲了两组,但是也是正常的伤亡嘛,毕竟杀手又不是真的公务员,风险还是有的。

再说自己这个属于应急组,现在也只需对付两个漏网的跑进山林里的小姑娘。他真的觉得出动十五个人,十个B级五个A级,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就算对方熟悉地形又怎么样呢?

唯一的解释就可能是,老大真的很急着找到这两个女孩子吧。

“嘿,大家怎么都这么沉闷啊,”小组里有个平时就比较脱线的名为杰克的家伙说道,“只是抓两个女孩子而已,大家为什么要这么紧张。”

约翰小组的五个人负责向前推进,而另外两个组则是向两侧斜向探索。

“毕竟是在任务里,还是少说话为妙。”约翰的组长这么说道。

“话是这么说啦,但是十五个人未免也太多了吧,”杰克也看出了组长并没有太多地追究他的责任,伸了个懒腰说道,“我们这个配置,时机没问题的话,去暗杀个小国的元首都够了吧。”

“还是有点夸张了,国家级的人,只有那五十二个‘S级’才有资格动手,”组长这么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过,只是考虑实力的话,确实是够格了。”

“就是说嘛,”杰克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所以我们不如加快一点速度,别再这么谨慎了,早点出完任务一起去酒吧喝一杯如何?”

说着他露出一个“你懂得”的猥琐笑容,说道:“远东的酒吧,酒好妞也漂亮,这真是一个美好的国度啊。”

大家都笑了起来,一时间紧张的氛围消弭了不少。

只是这时,组里的另一个人提出了一个问题,说道:“呃,不过,你们有没有看到里昂?”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散开!是里昂!”

他们一瞬间神经高度紧绷了起来,分散开来朝着惨叫的方向移动而去。

仅仅几十秒后,他们就找到了里昂……不过可惜已经是两截了。

里昂瞪大了眼睛,大口地呼吸着,肠子和血污流了一地,虽然这时还勉强有一口气在,但是已经明显意识涣散,没有几分钟好活的了。

他似乎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于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所以脱了队,但是没想到这稍微的一停顿就要了他的性命。

地上有一个深陷的约半米坑,下面草草地插着几根削尖的木楔子。

这种粗制滥造的陷阱当然没有办法把他怎么样,真正杀死他的是树林间的一根锋利的12号钢琴线。

那根钢琴线此时正滴着鲜血,绷紧了缠绕在两棵树之间。

“里昂看出这里不对劲,所以他丢了一块石头,并迅速地后退,”组长稍微观察了一下陷阱的结构,说道,“但是这个坑整个只是一个诱饵……当陷阱上盖着的那些东西掉下去以后,绑在上面的钢琴线就会绷紧,然后在他的后退路线上……”

后面组长没有说下去了,但是约翰和杰克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这个陷阱绝对不是什么巧合或者捕猎用的,这个就是在针对他们的。

难道是那两个女孩子么?怎么可能!对方不应该只是两个喜欢飙车的大小姐而已嘛?!莫非是朱加什维利家的人?他们的动作怎么可能这么快?

疑问充斥了约翰的大脑,他感到有点惶恐不安,这次的行动似乎朝着他意料之外的方向在发展了。

不行,要冷静、要冷静,自己是职业杀手,比这再难的局面也面对过,只是一个人而已,这是正常的损失。

深深地吸了一口,冷静下来的约翰把那些不必要的疑问通通赶出了自己的脑海,只是,一个必要的疑问再次出现了。

为什么现在只有三个人了?

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刚才前进的方向,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杂音,杰克和他还有组长同时警觉地望向声音来源并掏枪瞄准,再次看到了令他们震惊的一幕。

面色散发着诡异的青色的人踉踉跄跄地冲向他们,瞳孔在毒剂和恐惧的双重作用下紧缩着,扑的一下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喘息,口中呕吐着白沫,表情狰狞痛苦,四肢不住的颤抖,最后没有了动静,也没有了生机。

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他就已经中了毒,而且就在他们的面前毒发身亡了。

“神经毒剂……带了防毒面具的都带上,不要乱摸乱动,”饶是见过了许多大风大浪的组长,此时都不由得有些紧张,他拿起了对讲机,说:“喂、喂,A组呼叫BC组,A组呼叫BC组,收到请回复。”

回答他的是,是沉默,可怕的沉默。

“我们走,先去B组那边看一下。”

组长沉吟了一会以后这么说道。

三个人保持着三角的阵型,向着B组的方向前进着,无声的恐惧与压抑,开始从这片树林中升起的薄薄的朝雾里渗透出来,挤压着进入了他们三人的灵魂。

“我说,这里没准是有干扰信号的东西吧……”杰克颤抖着这么说道。

“闭嘴。”

组长压低声音呵斥道,责备的意味不言而喻。

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刚才那种悠哉的局面了。

约翰的掌心微微出汗,他抬头看着被树木遮蔽的天空,总觉得这些松树与云杉像是在俯视着他们,怜悯地俯视他们。

“该死。”他在心里暗暗骂道,只恨组织为什么只配了十五个人来。

不管是不是那两个小姑娘下的手,他们面对的,都是一个或者多个训练有素、熟悉地形、心狠手辣还隐藏在暗处的家伙。

雾依然浓郁,阳光透过树叶与水雾虽所剩无几,也足够点亮这群人们的葬礼。

在那柔和微弱的光下,吊在树上的B组组长,赤裸着的尸体,蒙在他脸上的女士内裤,从内裤边露出来的肿胀的眼睛里仍然留着临死的恐惧,被捆绑在一起的手脚宛如死猪一般,还有那尸体胸口上用刀刻画出来的路标一样的牌子,以及上面仍在渗着鲜血的狰狞的“WELCOME”字样,一同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这副画面如此滑稽怪诞又如此不真切的画面,就这样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就好像在提醒他们,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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