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尽头的走廊,我走在没有尽头的走廊里,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单调的白色。

走廊两边镶嵌着无数的木门,同样的形状,同样的花纹,我试着推开其中的一扇,突然有好像失去某种重要事物的感觉。

好悲伤。

好想吐。

门的背后,漂浮着一个没有形体的男人。

无数记忆的碎片,不断闪现而又消失,孤独到极点的笑容和银色的月光。曾经有多少年,那个男人漠然地注视着这个世界,没有人将他带离王座的宿命。

“阿修罗,你所期望的东西,就是世界的毁灭吗?”银发的女孩哭泣着。

“阿修罗,你真可怜。”红衣的女孩面无表情。

“阿修罗,你想要的东西,我这里可没有哦。”长着洁白羽翼的女孩悲伤地微笑着。

那样莫名其妙的,苦痛的,庞大的悲哀几乎将一切吞没,我挣扎在黑暗的海水里。形状诡异的黑铁王座上,是谁一直坐在那里?孤独的笑容,银色的月光……

穿着漆黑铠甲的少女终年如一日地侍奉在侧。

她说:“吾主,请不要孤独。”

**

究竟度过有多久呢?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洞穴当中。洞壁上长满了青苔。周围并没有人,只有潮湿的空气缓缓流淌而过,我尝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一条看不出材质的黑色绳索捆绑在一张椅子上。

发生了什么?

我微微歪头,想要追溯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然而终于徒劳无功。

因为身上的绳索貌似很难挣脱的样子,我干脆放弃了抵抗,认命地瘫在椅子上,椅座和椅背都软绵绵的,倒也不是非常难受。

虽说如此,让我这样简单就接受现状也不可能,我再次仔细观察四周,希望找出一些可以使我逃离现状的线索来。

然后我看到一只蹲在地上,饶有兴趣盯着我的泳衣萝莉。

“为什么是泳衣?!”我惊叫起来。

貌似找错了槽点。

蹲在地上的女孩穿着旧式的连体泳衣,樱红色的短发垂至耳间,大大的眼睛里两道金黄色的竖瞳,从其中散发出一股直面刀尖般凛然的锐意来。也许是因为洞穴中过于黑暗,使我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绝没有理由被忽视的女孩。

“那个,这里是哪里?”我努力挤出一丝和善的笑意,“方便的话,可以帮我叫一下警察吗?”

泳衣萝莉好像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她用金黄色的眼睛看着我,用失望的语气说道:“阿修罗,你已堕落如斯了吗?”

稚嫩的声线中包含着某种不可思议的苍老,娇小的女孩站起来,没有等待我的回答,径自转身,朝洞穴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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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主,你已经醒来了啊。”电波骑士一脸敬服,“这样强烈的攻击,我本以为您会昏睡得更久一些。”

那就给我注意一点啊。

“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我皱着眉头问道。

从各种意义上这种举动都已经涉足犯罪的领域了哦。事实上我现在混乱异常,明明今天上午还在学校度过和平的一天,为什么会突然身陷囹圄,尤其眼前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更是毫无自觉,手挠着头,一脸害羞。

拜托请告诉我,我说的话里包含有一点会让人感到害羞的地方吗?在哪一章哪一节指给我看啊。

“根据可靠情报,这里藏着可以让吾主恢复记忆的神秘道具哦。”电波骑士食指竖在嘴前,俏皮地闭上一只眼睛,头上的呆毛如同忠犬的尾巴一摇一摇。

等等,呆毛?这家伙原来长着这种东西的吗?

“我才不想被这种诡异的理由拐来这里。”我做出挣扎的姿态,恶狠狠道,“赶快放我离开!”

“真是不听劝呢,吾主。”电波骑士叹了口气,“但我现在恐怕不能听从您的命令,耐心等待仪式的完成吧。”

她究竟怎么回事?我的胸膛犹如感到背叛一样炽烈的灼烧着,好像最近只能听到她说,“抱歉哪吾主。”我当然从未对她产生感情,也不会对现状保持怀疑,但我第一次见到少女时,她面无表情地半跪在地,以令人惊异的平淡面庞轻吻我的指尖,向我发誓忠诚。在那一刻,我所能感受到不能感受的一切,全部在现在站在我眼前一脸巍然的女孩身上分崩离析。

“该死。”我说,“你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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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蛉是个怎样的人呢?这个问题的确值得深究。

作为突兀出场的角色,必须要有相对鲜明的人物性格才有资格被记住名字,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蛉才将收藏刀具作为爱好。现在她便走在自家的刀具陈列馆中,一脸迷醉地看着一把把闪烁着清冽光芒的长刀。

白蛉在一排排展列橱窗旁走过,洁白的汉服松松垮垮拖在光滑的地板上,最终来到狭长走廊的尽头。她略微停顿了一会儿,眼中映照着一把悬挂在墙上的黑鞘长刀。

她忽然抽出刀来。

“为什么要和别的女孩黏在一起呢?为什么最近都不再看我了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白蛉不断挥舞长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晨蝉振翅的低鸣,她声竭力嘶地震怒,世界好像都在微微颤抖。

“不过没关系的,我会原谅你,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白蛉停下动作,脸上弥漫着病态的绯红,她用双手托住脸颊,“因为你是我的所有物啊。”

综上所述,白蛉果然是个喜欢刀具的奇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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