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笑容,只要看过一次就会永世难忘。

嘴角上扬,双眼眯成缝,怎么看都是在笑,却让人读不出任何内容。

还有,他为什么又一次出现在了这里,明明和我素昧平生,却一次又一次闯入我的计划中。

枫泉,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钱的事情就算了吧。”枫泉说话了,“这位小姐可是委托你救我出来的,对于恩人,我怎么有脸要钱呢?”

没错,正是因为特蕾西娅的请求,奥托才同意帮枫泉洗清嫌疑的。

“公佐,你太客气了,而且,”奥托的语气很阴沉,“你有东西没说吧。”

“那个就别说了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说的东西?难道还有隐藏的真相?特蕾西娅疑惑地看着两人。

“还是说给她听吧,关于你那时出现在三楼现场的原因。”

对啊,那个时候,枫泉本应该已经离开城堡的,然而他却通过瞭望塔的门上了三楼,这是为什么?

然而枫泉还是一副遮遮掩掩的样子。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奥托把头转向特蕾西娅,“你不会以为,藏匿凶器的时候,就没有目击者吗?”

“诶?”

“公佐他,走出洞穴后,就看见了你在那里埋凶器啊!”

“那你为什么又要上楼...”

“唉,说起来也不好意思,”枫泉摆着手作讨厌状,“我当时还以为是你杀了人呢,所以去确认了一下。那个杀人现场啊,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吓人呢,整个头都被砍了下来...”

“好了,说重点。”奥托不喜欢枫泉的话唠。

“别急嘛,所以,我想呢,与其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不如在这里待一会儿,也好帮你洗清一下嫌疑什么的。”

“等等,你说什么?帮我?”

特蕾西娅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陌生人居然在为自己着想。

“是啊,我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会杀人的人,就算是,也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吧,再加上我也受过你的恩惠——请我这个陌生人参观了你家,还吃了饭,所以呢,着就当我是作为一个客人给你的一点回报吧。”

“你...就算是自己沾上杀人的嫌疑,也要这么做吗?”

“嗯。毕竟我是一个随性的人。”

枫泉还在若无其事地笑着,就好像是谈论一个余兴节目一样。但特蕾西娅是真的被吓到了。

“你保护了你妹妹,公佐又保护了你,你回过头又委托我帮助公佐,这就是所谓的‘相濡以沫’吗?”奥托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评价着。

相濡以沫,在困境之中的相互帮助吗?

无论是枫泉还是奥托,看起来都是充满了谜团与故事的人。

“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反正钱我不能要。”枫泉说着就准备离开。

“等一下!”奥托叫住了他。

“又怎么了?”

“你不来说说吗,关于你来这里的原因。”奥托别有用心地试探着。

“我说过了,是路过这个城堡。”

“不,我是指,你从东方之地不远万里来到这里的原因。”

“这个嘛...”枫泉努力挤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也许,跟你一样哦。”

“......”

“那么,若是有缘,就再会吧。”

“我们一起走吧,这里的晚上对一个异乡人来说,不太安全。”

“那太好了。”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听不懂他们说的话,而他们却彼此心领神会的样子。

“奥托,那个钱的事?”特蕾西娅追问着。

“寄到我的事务所就行了。”奥托回头挥了挥手,“再见了,好好照顾你妹妹。”

“嗯...”

两个人的身影并排着远去,然后消失。

冰凉的祭堂中,只留下了一地的落寞的月光。

一切都结束了,魔法和预言,终将会死在这个时代吧。

事件算是解决了,但特蕾西娅的心头还是有些东西堵着,想说又说不出来。她隐隐觉得,自己正经历着某种比预言更为奇妙的体验,这个体验的名为:

宿命。

与他们的相遇,正是宿命的安排也说不准呢。

真是两个有趣的人,尽管第一眼看上去是迥然不同,但不论是奥托冷冰冰的扑克脸,还是枫泉甜得发腻的笑脸,其实质也都不过是一层精心伪装的假面罢了。

如果揭下那一层假面,他们的灵魂又是什么颜色的呢?

特蕾西娅不敢妄自揣测,但是,总觉得...总觉得...

总觉得他们的身上,流露着同样的悲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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