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睡的并不好。”并不明亮的房间里闪耀起一对血色的宝石,那是暗鸦的眼眸,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辉。

“没事,只是做噩梦罢了。”两人的关系现在可以说是比较亲密了,至少也是可以大被同眠的关系,对于琉璃来说这只是借助暗鸦那不知道为什么在周身形成的能量场来避免月光对她的微妙影响。而对于暗鸦来说,常识极度匮乏的他根本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妥。不过两人自始至终没有发展什么特殊的关系,虽然东瀛是一个相当开放的国家,开放到到了高中处男和处女都可以作为侮辱性词汇使用……

“噩梦?”暗鸦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倒是可以说他对于任何事情都有着一定的好奇心,而且貌似他休息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做梦,甚至连睡眠对于他而言或许都是不必要的。

琉璃和暗鸦之间倒是没有什么避讳,所以她就把自己梦到的东西和暗鸦说了,同时也微微解释了一下关于自己能力的问题。

暗鸦并没有露出太过于吃惊的表情,他只是在认真听完琉璃说的话之后淡淡的总结道:“也就是说,千万年前,你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的时候武器丢了,而现在你预知到那个武器在未来另一个世界的某场灾难中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必须找回来……是这个意思吧?”

琉璃点了点头:“不过对于我现在的能力来说实在太过于天方夜谭就是了,完整的天 葬或许能够穿越世界屏障,但是仅仅作为色欲的人格我还做不到那个程度……”他这话倒是更倾向于自言自语,毕竟虽然她把很多东西都告诉了暗鸦,但是关于天 葬分裂的事情她并没有完全告暗鸦,毕竟那种事情有些超出认知了。

“碧落黄泉……么?”暗鸦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我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好像除了你之外也有其他人在找那个东西的样子。”

琉璃顿时瞳孔一缩,这信息量的确够大。首先暗鸦称他之前认知到碧落黄泉是以某个东西的名字出现的,这就排除了在某些神话典故里的可能,也就是说暗鸦对这个词熟悉并不是因为那仅存的一些常识里有那些神话传说,而是真的有人知道碧落黄泉的存在,而且对方也在找。现在还不能确认是敌是友,知道碧落黄泉存在的人并不多,永夜时期到来的时候这个名字已经成为历史,而知道这个名字的遗留者也就是三大种族了吧。神族还剩下的三人是知道的,魔族全灭。天璃或许可以算是知道的,但是她显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哥哥把碧落黄泉弄丢了的事情。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一个了,其他天 葬的人格也在寻找碧落黄泉。这就比较让她费解了,虽然天 葬四分五裂,但是大方面的倾向还是没有太大变化的,比如对天璃的爱和对魔族的刻魂之恨。所以对于天 葬的每一个人格来说,碧落黄泉都是相当特殊的存在。对于碧落黄泉,天 葬可以说是讨厌的,只不过那更多的是对于那强大力量的厌恶,毕竟能力越大麻烦越多,所以在这一点上天 葬恐怕讨厌的并不是碧落黄泉而是拥有太过逆天力量的自己。而且碧落黄泉的某些特殊属性让天 葬根本就没有完全遗弃它的打算,天 葬是很矛盾的,既不希望掌握着让所有人都当作怪物的暴力,有不能完全遗弃已经认他为主的碧落黄泉,所以当时碧落黄泉的遗失,可以说并非偶然,当然也并不是必然,只不过是一个顺其自然而已。

“你是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在找碧落黄泉?”琉璃有些不确定的说,毕竟在她看来天 葬的那帮子人格应该是不会主动去寻找碧落黄泉的,“那你还记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没有,这个很重要。”

暗鸦显然也知道这个事情对于琉璃来说是多么重要,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很认真的在思考,但是他在灵魂深处发现的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并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片段,毕竟那些东西也并非属于他的而已。最终他也只能摇摇头:“不知道,没有印象了,不过似乎那个人是对着我嘱托了一句‘一定要找到碧落黄泉’,这样类似的话,好像是这样,不过我连碧落黄泉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根本无能为力。”

“这样啊……”琉璃陷入了沉思,毕竟暗鸦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于奇特,似乎根本没有办法用常理解释,在那样一个混乱的地方诞生(琉璃一直以为暗鸦是诞生在炼狱里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到了这里,然后就和她在一起了,那么那些记忆究竟是怎么回去,那些记忆根本就不应该出现才对。

琉璃早已学会不去纠结暗鸦身上的问题,毕竟那些东西似乎从来都是无法解释的,就连暗鸦本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身上的问题,所以她也不在纠结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要知道结果就可以了。现在的暗鸦并没有理解谎言这个部分,通俗点说就是他不会撒谎,不过似乎对其他人的撒谎还是可以识别的。真不知道他这个性格是怎么搞出来的。

现在琉璃可以百分百确定也在寻找碧落黄泉的一定是另一个人格,因为碧落黄泉是属于龙皇的武器,而且天 葬还是龙族历史上唯一一个可以完全发挥其力量的人,所以其他知道这柄武器的人自然会认为碧落黄泉依旧在天 葬身上,毕竟饕餮的亚次元空间是其他人无法窥伺的,而天 葬一直把那里当做碧落黄泉的剑鞘。那么知道碧落黄泉丢失的也只有可能是天 葬的人格之一,况且就算其他人知道碧落黄泉丢失他们也不会去寻找,或许他们巴不得碧落黄泉丢失,除了天 葬没有其他人可以使用的东西他们找到了也没多大用处,说不定还会招来杀身之祸。

如果是其他人格在找碧落黄泉的话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只要保证天 葬回归之后手里有碧落黄泉就好……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其他人格能找到碧落黄泉么?那可是在穿越世界的过程中丢失的东西,很可能遗失在世界之外的空隙之中,而且千万年过去了,现在也无法再次确定碧落黄泉究竟在哪里,就算真的能够再次跨越世界屏障,碧落黄泉也不会还在原来的地方,这个道理就和刻舟求剑一个意思。

虽然琉璃所知道的东西比天 葬差得远,毕竟天 葬可是得到了世界本源世界树的知识供给,但是或许其他异族会在认知上有欠缺,琉璃却是在考虑世界的数量。就是世界的数量问题,在穿越过来之前晨荒大陆没有任何一个人相信有另一个世界这种说法,当然这只是因为他们的思想和能力都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而已,就像古时候地球人也是认为天圆地方太阳围着地球转一样。然后现在有部分人穿越过来了,他们开始相信另一个世界,毕竟亲身经历过了。但是他们的思考也就仅仅停留在这里了,顶多在考虑考虑能不能回去。

但是琉璃考虑的更多,在任何一个天 葬人格的记忆里,跨越世界的过程都零零散散,总结不出的个大概,也就是说就连天 葬自己都不知道跨越世界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他会分裂,但是这并不妨碍琉璃的猜测。她正在考虑,既然有了地球和晨荒大陆两个世界,那么或许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世界,甚至世界的数量远远比这要多很多,就像是地球上的平行宇宙学说,虽然未被证实而且还被当做疯子学说,但是在哪个学说里既然是平行的话可能会有无穷多个宇宙存在。

那么也可能有无穷多个世界存在,就像是平行线一样,受到某种法则的拘束而无法产生交点,或许唯有地球和晨荒大陆是个异类,也或许还有其他世界会有那种穿越之类的东西,或许还有其他的状况。但是一旦世界的数量不确定了,就意味着碧落黄泉可能会遗失在那千千万万个世界中的某一个,而就连琉璃都不确定完整版的天 葬有没有办法在那么多的世界里找到碧落黄泉。

不过这一切也仅仅是她的假设,没有切实依据。琉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闹心了,当然作为享乐主义的她从来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而一旦有了正事就会像现在这样。她并不是很喜欢动脑子,其实天 葬的大部分人格都是不喜欢动脑子的类型,而且末代龙皇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动脑子的人物,虽然有秦墨那样一个特例……或许秦墨把天 葬所有动脑子的成分都继承过去了也说不定。

不过现在世界数量很多这个假设倒是有很大可能性成立,因为暗鸦这个家伙身上的法则根本就不属于地球或是晨荒大陆,虽然世界有可能相似,但是每一个世界有着自己独到的法则,这就和每一个世界的识别码差不多,不过目前琉璃还研究不到这个层次,别说她,就连天 葬都还一知半解,目前可以随意讨论这种级别的知识的也就只有某两位爱喝茶的大神了。

琉璃在暗鸦身上看到了和晨荒大陆以及地球都不一样的法则信息,再加上小依给她看过他们之前所在的世界,那地方完全和地球和晨荒大陆没有关系,显然就是另一个世界,那至少是她所知道的第三个世界了。其实琉璃这最多就算是误打误撞碰对了,哪怕天 葬甚至是零都别想在暗鸦身上找到和任何世界相同的法则规律,因为这货和世界没有然和关系,他属于混沌,和任何世界的识别码都不匹配。不过这些东西琉璃并不知道,她现在忙着烧脑子,如果不想通了的话基本上她连早饭都吃不好了。

窗外渐渐亮了起来,正是朝阳在万里之外点燃这座城市的时间。然而琉璃的脸上仍旧愁云遍布,她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可能帮她打破现在的困境。

暗鸦并没有打搅琉璃,他坐在床边晃悠着小脚,偶尔看看盘腿坐在地上苦思冥想的琉璃一眼,知道某个时刻,他突然站起身来,然后开始换衣服,现在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毛茸茸的卡通睡衣:“宫本阿姨应该快做好早餐了,琉璃姐姐你不打算吃饭么?”

那一瞬间,琉璃茅塞顿开,就恍若那道苍蓝色的闪电在某死神万年小学生的脑袋后面闪过一般。她猛地看向正在换衣服的暗鸦,心跳瞬间加速……当然不是因为看到了某些福利画面而激动就是了。她只是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家伙,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也就是说,这货也是跨越了世界屏障而来,而且还是从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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