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者的十四重禁咒有多么恐怖,在诸神黄昏的时期神族和魔族就充分领略过了。惨死在这一手之下的神和魔早已不计其数。

在那一瞬间,小牧只觉得自己五感尽失,虽然这些禁咒并没有将她锁定为目标,但是这种级别的毁灭之力,明显是敌我不分的。就算是现在是睚眦的体质,小牧也只觉得自己正在被一种可怕的力量强行吞噬,那霸道的力量正在撕扯着她的每一个细胞,让她痛苦不堪。不过好在她并不在那种可怕的力量毁灭范围之内。

天空和大海在那股力量爆发的瞬间就失却了颜色,同一片天空之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那种毁天灭地的气场。暮天市中,无数人打开窗户或者干脆就在街上,不不约而同的对着东方的天空指指点点。

“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破军看着东方那黑白交相辉映的天空,他感受的到,那种强横到毁灭一切的力量,似乎唤醒了他那潜藏在灵魂深处的记忆,那种毁灭的力量,就连完整状态的天 葬都要甘拜下风。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不安,毕竟那种力量就连他都不一定能够抵挡下来,那是近乎对于守护者信念的摧毁。

“喵~”黑色的猫轻轻摇晃了一下尾巴,它自然知道那究竟是多么强横的力量,毕竟那份记忆被保存在它这份人格中,它可是从未敢忘却,那种强到超越法则的力量。小依的身份他在第一次碰面的时就了然于胸,虽然现在的屠龙者只剩下灵魂,实力大打折扣,但是那毕竟曾经是毁灭三大种族的MVP,就算是只有灵魂状态,其强大也是毋庸置疑的。那么,能够逼出这种家伙的全部实力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鬼么……”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天 葬轻轻敲着吧台,他倒是想去帮忙,但是他也清楚,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别收现在的他勉强只有五阶。再加上他还没有完全打开那扇门,就算带上了那个便笺本,也未必能够改变什么。那只是一个很强的载体,但是魔法的威力本质上还是要看施法的人的程度。现在地球上根本不存在能够插手那种级别战争的人,或许能够插得上手的,也就只有零那个家伙了吧,但是那家伙从来都是神出鬼没。天 葬始终在怀疑那家伙究竟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毕竟世界树的树灵可是可以穿梭各个世界的。

“哈秋~”零狠狠打了个喷嚏,然后搓了搓鼻子,“又是哪个家伙在说我坏话?”

某喵眯起眼睛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那家伙还是那么的爱瞎折腾。”看着小依不要命般的释放出十四重禁咒,就连零也是蛮吃惊的,虽然说她也不是做不到,但是这种程度,估计也就只有小依和她可以做到吧,至于那个规格外的白猫,就算了吧。

“不愧是世界层面的力量,”某只白猫还是很中肯的给出了评价,“就算是只剩下了灵魂也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看起来你当年创造的这个玩具还真的是可以给我不小的惊喜。”

“哼哼,还要你说。”零一副得意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不过事实证明天然的永远要比人工的要出彩,毕竟大自然的神奇程度比人类的想象力还强大。”

“你是说天 葬么?”白猫白了她一眼,“毕竟逆天改命而诞生的生物,能够超乎你的想象也是可能的,毕竟存在即合理。我都没想过他能够是那种存在……或许只有那种违背了法则而诞生的生灵,才能在吞食世界之果之后还毫发无损吧。”

“嘛……也不是毫发无损,你看那不是分裂成七个了么……”零眯起眼睛,满脸的心机,“不过,就强度而言还是小依更胜一筹,毕竟那家伙身体的一部分可是来自世界树。天 葬那家伙当年能够超过小依完全就是依靠着碧落黄泉。那个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算是剑的家伙倒是令我吃惊不小呢,毕竟能够帮助一个低位存在胜过高位存在呢。”

如果小依知道自己的诞生,也就是当年的屠龙者计划背后处处都有这个家伙的影子,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毕竟零对于他来说也是特殊的存在,那是他被囚禁时期的精神支柱,如果知道这一切都是对方策划好的,那种灵魂上的打击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承受,不过本来零也没打算让他知道真相。这种真相只要让它风蚀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就可以了,有些东西是不用上台面的。

白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颗护在黑色皇帝身前的皇后,等待他的命运只可能是被吃掉,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王面前。而他所要守护的皇帝,也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成一地碎渣。

“真是有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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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毁天灭地的力量才终于散去,小牧略微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她估计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了。

半径千米之内看不到一丝海水的存在,就连远在千米之外的海底都被硬生生抹去了一大片,这次可不是力量威压将海水排开了,而是彻彻底底的毁灭,就像是用橡皮擦将名为世界的画布擦去了一大片一样。这种近乎是法则性的毁灭力量让小牧惊骇莫名,那真的是生物可以造成的效果么?屠龙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直到亲眼所见,小牧或许才能够对小依的实力有所了解。在那种强横的力量面前,任何语言的描述都是苍白无力的。

但是,让小牧真正恐慌的并不是小依的力量,而是……

“就算在那种情况下也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么……看来老夫还是小看了你啊……既然这样那就更不能留下你了,你对于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去死吧!”鲁尔特浑身上下的衣袍残破不堪,身上也是布满了累累的伤痕,有些看上去还有着致命的危险,但是不得不说,他现在的情况比小依好多了。虽然现在鲁尔特浑身是伤,但是其力量气息还是勉强维持在四阶以上,若是小牧可以在释放一次断海的话或许真的可以做到将整个鬼族的长老斩杀,但是现在的小牧力量才恢复了不到一成,要做到那种程度根本就是不可能。

而小依现在,则是被鲁尔特拎在手里,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翅膀无力的耷拉着,猫耳猫尾也都蔫了下来,头顶的光圈更是暗淡到近乎要消失了。

“小依!”小牧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在了一起,目眦尽裂。看着小依的惨状,她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的怒火。小依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身边的同伴是如此的惨状。或许天 葬那也算一次,但是她知道就算再怎么恨天 葬,天璃也不会对天 葬下杀手,而现在的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个来自鬼族的家伙绝对会杀死小依。

她现在恨不得将那个混蛋碎尸万段,虽然看上去她处在理亏的一方,但是只要伤害到了他重要的东西,他从来不介意做一个真正的十恶不赦之人。如果杀人可以拯救萤芷的病症,那么他从来都不介意对身边的人刀剑相向。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世俗的规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现在,她即将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孩子惨死,这种状况,对她的精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虽然现在是小牧的形态,但是夜枭和小牧归根结底是同一个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夜枭往往都是疯狂到了极致。这个家伙一旦发起疯来可是谁都阻止不住。

现在小牧的眼里没有了其他事情,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鲁尔特的身影,她现在只是迫切的希望这家伙死,怒火渐渐燃烧,终于将那一丝理智完全焚灭殆尽。

“给我……去死!”在那个瞬间,天地间变成了一片黑暗。而在那黑暗之中,一双深红色的双眸,缓缓睁开了,带着无尽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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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黑色的棋子终于碎裂成了一地残渣。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白猫一样的正太轻叹了一声,缓缓拂去了棋盘上的黑色残渣。然后他似乎是满足的靠在了椅背上,眯起眼睛,瞳孔中的金色光芒渐渐亮了起来:“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

“这是……”零的脸上终于开始动容,之前无论是怎样的大风大浪对于她来说都算不得什么,毕竟她可是历经不知道多少世界诞生、变迁、毁灭的世界树灵,所以见过太多的她向来都是一副淡漠的样子。之前无论夜枭做的有多么夸张,她都只是微微好奇,而且毕竟虽然夜枭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情,但是见过太多的她也不过是心底微微泛起涟漪。

而现在的她,心里涌起的,是滔天巨浪。

金色的光芒闪烁了一下,高挑的身影消失在了那里。某喵没有过多的在意,而是看向了另一个方向:“是该到回归的时候了吧……”

天 葬手中的杯子悄然落地,碎裂成一地渣子,然而他却并没有去在意那种东西。下一个瞬间,他出现在龙之谷的门外,看着东方,那里有一种让他很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要毁灭,有什么要消失,又似乎有什么要苏醒。那种混杂的感觉让他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突,就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某种感觉要苏醒的样子。似乎之前他感受过这样的气息,但是他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不单单是他,所有天 葬的人格都有同样的感觉。

天 葬突然愣住了,他想起来是在什么时候感受到过那种感觉了。

那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跨过世界屏障的时候……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行,想不起来……

另一边,秦墨手里的茶杯骤然碎裂。贵为贪婪的人格,她所有的私有物都是极品,这个茶杯的市价可是可以拍卖到上亿的,但是现在她可没有时间去计算自己的亏损。她所继承的眷族是嘲风和负屃,极端的观察能力和计算分析能力基本上完全达到了全盛时期的天 葬的级别,相比其他的人格,她对于东方的力量看的更为透彻。

她缓缓走到东面的落地窗前,似乎是心灵极端波动的原因,短短不到几十米的路程她走了好久。她近乎是贴到了那扇窗上,眉头紧锁,死死盯着那个方向的天空,口中轻声低喃着:“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因为,没有谁比她更加了解那种力量的性质,那是就连她都只能当作最后的底牌小心使用的力量。

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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