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老牛仔早早地在门上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然后喝着烈酒等待着某人的到来······结果某正太直到将近十点才打着哈欠姗姗来迟,搞得众神之王额角青筋直跳:“那么······到底是什么事?”

天 葬半睁着双眼,俨然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他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往吧台上一放,然后打开一个窗口,再把电脑转向奥丁的方向。

奥丁凑上去看了一下,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天 葬感兴趣。

屏幕上是一行字,或者说是一排由英文字母和空格组成的乱码,被空格隔开的部分根本构不成单词。乍一看根本就是类似恶作剧的东西。

奥丁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求救信息。”

“······你是从哪看出来的?”奥丁嘴角一抽,不知说什么好。

“字母的数量,空格的长度。”天 葬单手托腮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街道,“这些信息代表着阅读的方法,然后根据这个将没意义的字母排除掉,剩的字母把顺序调整一下。”

奥丁眨了眨眼睛,按照天 葬说的方法尝试了一下:“p、e、l、h·····help?这是巧合吧?”

“如此大费周章的巧合出现在暗杀界面里的可能性为零。”天 葬似乎是为了缓解困意,拿出保温杯开始喝咖啡。

这也是他感兴趣的原因。如果这条信息出现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但是暗杀界面可不是向上就能上的网页,那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渠道,只有少部分人才有资格登录,这其中还得考虑杀手的数量,总之,能获得这个渠道的一般都是有权势或者有财富的上流社会的人物。可以说,能够拥有登录暗杀界面的资格相当于一份位高权重的证明。当然,也未必只有那些人可以登录,暗杀界面只是一个网页而已,要是知道网址,要登录也是很简单的。虽然这个网址的确不容易搞到手就是了。

作为一个地下的网站,暗杀界面的保密度非常之高。这是一个类似聊天室的界面,但是只能一对一的进行聊天,就是雇主和杀手一对一,或者杀手和杀手一对一,雇主之间是没有交流途径的。而且雇主是不能拥有固定账号的,每次登录都会被配给一个一次性的临时账号。而拥有固定账号的只有杀手,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代号,比如天 葬的代号就是“葬歌”。这属于世界的阴暗面,当然那些自认为正义的一方知道这个界面的存在,却一次也没有入侵成功过,不光是因为其防火墙相当给力,还因为这个界面没有任何记录措施,每时每刻都在格式化信息,就连杀手与雇主的对话也没有记录。就算成功入侵了也什么都没有,在加上那些和这个界面有关系的高层人士的阻挠,他们只得放弃。

杀手也有排名,位次根据完成任务的成功率和难度来决定,而且列表的顺序直接以排名确定,因此雇主选择杀手时就很轻松了。顺带一提,天 葬的排名已经很久没有变过了,一直保持在顶端,坐在死神的宝座上,俯视着那些不自量力的同行。

总而言之,如果不是真正的情况紧急,没有人会故意启用这个网站,找上最强的杀手,然后玩文字游戏。毕竟得罪杀手的后果很严重的。如果以这个为前提,对方在天 葬回应之后不回答就说明实在是太过于危险。

奥丁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不是杀手,但道理他还是比较了解的。

“我追踪了一下这个讯息的来源,确定了是来自瑞典的,但是在查询具体位置的时候出现了复数级别的结果。”天 葬慢慢喝着咖啡,“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对方有着相当严密的防范措施。”奥丁回答,混迹人类社会这么多年,在各种文化的熏陶下他也算懂得了一些东西。

“如果是希望杀手能解决的困难,无非是杀人,至于杀几个到无所谓了。至少说明不是对方陷入天灾而求救。那么用杀人来解决的性命攸关的问题,基本就是追杀与被追杀。基于这个背景,有两个可能。”天 葬说道,“对方是被追杀的一方,处于弱势,曾被追杀方囚禁,在逃出追杀者囚笼时利用追杀者的电脑发出信息,然后逃走。或者对方是追杀方,处于弱势,被追杀者太强,追杀方困不住他,在被反杀前向杀手求助。”

“这个范围听起来很精确具体,但符合的状况太多了不是么?”奥丁皱起了眉毛,“你不会打算对这些或真或假的信号源进行一一排查吧?”

“最近这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天 葬没有回答奥丁的问题,反过来问道。

奥丁想了想,开始筛选重要的信息。

“顺便说一下,”天 葬总算喝完了咖啡,“时间是前天下午五点左右。”

奥丁瞳孔一缩:“地震。”

“地震?”天 葬笑了一下,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当下奥丁便把之前他推断的那场爆炸告诉了天 葬。天 葬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默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欧元的纸币放在桌上:“这是情报费。”

“不愧是皇帝陛下,对钱的数量根本没有概念。”奥丁笑着将钞票放进抽屉,“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非敌非友,也就比陌生人亲密那么一点点,天 葬这次来并不是寻求朋友帮助,而是进行情报交易。

“既然向我求救,就是受我庇护之人。”天 葬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触犯此人等同于触犯我,我倒想看看,究竟是谁妄图承受来自死神的怒火。”

奥丁轻咳一声:“轻着点得瑟,这个城市很脆弱,我还得在这里开店。”全盛时期的龙皇的极限在哪里他不知道,但分裂过后的暴怒的力量他可是亲眼见过,要毁灭这个城市根本只是时间问题。

天 葬没有回答,穿上风衣走出门,看了下时间:“嘛······还早着呢,先去睡一觉吧。”然后就折回了街对面的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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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奥丁都没有再见过天 葬。但他好歹是众神之王,感知力还是有的,再加上天 葬根本懒得去隐藏自己的气息,他还是可以知道天 葬的位置的。不光是他,在欧洲的异族应该都知道了吧。天 葬在异族里的人气还是蛮高的,虽然大家都是避之如蛇蝎的。毕竟那家伙喜怒无常,而且战斗力爆表,闲着没事谁都不会招惹他。

天 葬这几天一直在对面的旅馆里窝着,都快成家里蹲了。似乎根本就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奥丁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天 葬对这件事还不是那么上心。

不过最近酒吧的客流量明显降低,都是那个连环杀人案搞得。政府也通过媒体警告市民夜间不要外出,对于酒吧这种夜间的场所来说无疑是个打击。警方对这个凶手很无奈,三天都没查出蛛丝马迹。唯一的线索就是受害者都死的很惨······估计这算不上是线索。首都这么大,这几起凶案之间都隔着很远的距离,看来这个罪犯的机动能力很强。嘛······警察基本都是事后擦屁股的存在,指望他们抓小偷还行,这种大的案件想都别想。

奥丁倒不关心人类的事,不过最近周围总是有警察巡逻,他还受到过盘问,自然会有些不爽。再加上收入的下降,对那个不知名的凶手更是一肚子火,当然也对那些无能的警察相当不满。

没有客人的时候他就无聊的考虑这个凶手的问题。对方杀人的地点太过于随机,而且杀掉的人毫无联系,也就是说是那种非目的性的杀人,那多半凶手就是个疯子。这种人如果有精神疾病的话应该会被送到医院,与监狱是无缘了。

说起来凶手开始作案的时候和天 葬到来时同一天,这未免有些巧了。但天 葬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动机,而且他会处理的很干净,连尸体都不会留下。这种无解的谜案多半和异族有关,但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异族的气息。不管隐藏的多么好,发动攻击的时候总会泄露出那独有的气息,但他就是感觉不到。如果这真的是人类所为,那么不知道该说这个凶手是高明还是不高明了。

如果说这案子和天 葬那档子事毫无关联,打死奥丁都不会相信。但他懒得管那些,最多就是下次天 葬来的话叫他注意一下,那是别人的事,他才没那个热情多管闲事。

不过······他都能察觉到的事天 葬会察觉不到么?那么为什么天 葬没有出手?无论凶手是人类还是异族,天 葬都应该有绝对的把握抓住对方才对,即使真的没关系也可以权当打发时间。那么,他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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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是美丽的,也是危险的。大都市的繁华之下掩盖着多少肮脏,这是人性的堕落。

漆黑的小巷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声。

够了,住手吧,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银发的少女赤着脚站在雪地里,雪白的皮肤被冻得发红,身上只有一件残破单薄的白色衣衫,半边身子染上了十分妖艳的颜色。那是······血的颜色。

少女的面前躺着一个扭曲的尸体,看那个服饰生前应该是个警察大动脉破损的伤口喷出的血将周围的一切都染红,包括少女那红的发亮的瞳孔。

此时的少女脸上是一种绝望的狰狞,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似乎想借助寒冷来平复心境。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她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瞳不住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是这么的不祥?为什么自己控制不住的想杀人?刚才的警察不过是好心想给她一个汉堡而已,此时那个冒着热气的汉堡散落在地上,很快便会失去温度。

她抱着头蹲下来,口中发出悲伤而恐惧的呜咽。明明已经挣脱那个牢笼了,牺牲了那么多同伴,就连自己的弟弟都······她忘不了弟弟拼着一身致命伤全力将她送出来时最后那无限留恋的眼神。背负了这么多的期望,她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她终究和这些人不同啊······

破空之声传来,少女一惊,敏捷的躲开。之前呆过的雪地上绽开几个空洞。她抬头看向巷子口,那里已经被一群穿着白色大衣的人堵死了。她转过身,另一侧也是一样。

她被包围了。

“你究竟还要残害多少人,你这个怪物!”包围她的人喊道。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怪物······”少女似乎被戳到了痛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怪物就是怪物!乖乖跟我们回去!你还要残害多少人才罢休?”

“我不是······怪物啊啊!!”少女爆发出绝望的悲鸣。午夜的云层散开,月光洒下来,照亮了一张泪水遍布的美丽面孔。血色的双眸在月亮的银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银色的长发荡漾起血色的光辉。

活下去,她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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